北美,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五角大樓。
洛??粗@座被圍的水泄不通的軍方辦公大樓,高架橋上擠滿了價值不菲的政府專干架座,熾烈的陽光灑在被手工精細打磨的車上,碎亮點點,象征著他們至高無上的權勢。
在五角大樓門前,人群熱鬧的像是紐約的時代廣場,所有人一副焦急的派頭,表情都是在表達著“明天末日會降臨美利堅”。
麥克唐納迎了上來,打開精黑如絲鏡的鑄鋁車門。并向洛桑問候起來,“看起來你惹了不少麻煩?!?/p>
洛桑面帶微笑從車里走出,一頭整齊精細銀白的頭發,臉孔俊俏但已經稍顯幾條‘歲月的年輪’爬著,可想而知他年輕時是多么的俊秀,精致考究的西裝在他身上露出一股地道的英倫貴族范兒。
“對,這次有點麻煩?!甭迳;貞浿蛞沟娜蝿占毠?,他連夜從遠東總部趕過來,自接手‘麥爾錫蘭’以來,他手邊的事情就沒停過。
兩人并肩而行,人潮從這兩位兩側滑過。像是海潮襲來怎樣都觸不動的巖礁。
五角大樓內部,今天的‘金廳’里。這里是接待處,地上可憐的金毯不知被人反復踐踏多少次?,F在這里不比往日的剩下只言細語那個安靜的金廳了,還差點音樂和舞娘,就可以過一次里約熱內盧的狂歡節。
“時勢不利,很多人都盯著你。”麥克唐納小聲交代,他低頭扶扶金絲邊眼鏡,走到了一處角落,不時朝四周看了看未察覺異樣便開了口。
洛桑知道麥克唐納的意思,現在血裔們估計已經在地下暗流涌動。從他父親神秘的失蹤以后,各方都開始變得不安?!拔颐靼住!甭迳:喓唵螁蔚幕卮?,他可以想象今天參議會上的情景。
在‘金廳’盡頭,這里是上二層的地方,一張桌子,一名登記的軍官,還有穿著下士服的兩名衛兵分站兩側
人群在這里都已經停止,分明沒有任何阻攔的東西,但是這就像是個無形的閘門,激昂的人流只能停在閘門外未進分毫。
洛桑和麥克唐納來到這里,麥克唐納從上將軍服袋里遞上一份小冊,上面用金印刻在冊子上的黑牛皮上,登記的軍士看了看,立馬起身敬禮。
“Irene?!丙溈颂萍{回語,這是個暗語,決定了他的進入權限。
“VIP?!?軍士按下桌上的話麥。
他們的身后便是一條長廊,長廊兩側掛滿·了鑲著金框的偉人們,華盛頓,杰斐遜....色彩分明栩栩如生的油畫,接著是杜魯門,羅斯福,艾森豪威爾....他們是一副副單調寫實的黑白照片。
洛桑走在長廊里。歷代的偉人注視著這里的一切,他們塵息此處,見證著時代的變遷。
洛??粗麄儭皞ゴ蟮挠⑿蹅?。”,他蹬蹬腳下的地板笑了笑。
“在麥爾錫蘭血裔中你的祖父布蘭頓,你的父親曼德斯,他們也是?!丙溈颂萍{打趣兒。
走廊直通一部電梯,對比外面顯得有些單調的簡單。在這部電梯門前站著兩位戴著墨鏡的黑衣男人,身形魁梧如同好萊塢電影里的動作明星,他們的手頭前面拿著漆黑的M4卡賓槍。兩個人在明處,這里的安保絕不會只有兩個黑衣侍衛這樣簡單。
麥克唐納向著兩位點點頭:“S。”
他的話語中說出這個單詞有些隨意,這是第二道暗語。其中一位黑衣人對著肩邊的耳麥低語。
電梯門被緩緩打開,洛桑很自然的走進來,麥克唐納站在外面小聲交代“我只能把你送到這里了,你知道我沒有參加會議的權限。祝你一切好運?!蹦恳曋@個電梯門慢慢關上。
這部電梯沒有樓層按鍵,了解這里的人便知道這里的運行秩序。
電梯已經升起,隨之而來的重壓稍稍讓耳膜鼓漲.......
莊嚴的橡木園桌上,圍繞著許多參謀議員們,這是這個會議室的傳統。就像亞瑟王時代的圓桌騎士一樣,每個人發表意見時大家都能清楚對方是誰,這里沒有上座和下座之分,以示平等。
這圓桌上還留有一處空位,空位上刻繡著一顆雄獅,像是注定等著某個還未到來的主人。
一位侍者動作干練安靜的將一張文件放在議員們的面前嗎,隨后往下一位議員重復著這個相同的動作。
這個會議室里只有不到十幾人,一個個都是老白的頭發,歲月的年輪遍布在他們肌膚上的每一處,不再鮮活。在這里如同一株株有些故事的古松。
歷史刻畫記住這些人的年輕,也不會忘記他們隨時光漸漸變老。
議員們反復觀看文件后,或將雙手捂住鼻梁處,陷入沉思;或仍仔細揣摩著上面的每一個字。還有位議員盯著文件遲遲未轉移視線。
諸位議員的注意力都全部放在了那百來字不到的文件上,整個會議室安靜極了,只留下呼吸聲和手滑動紙張的聲音。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先生們?!币痪湓挻蚱屏诉@間會議室的寂靜,他的話語低沉略略帶著沙啞,卻又透著一股年輕君王般的威嚴。
大家望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海曼·洛桑。今天這個會議上真正的主要人物,確切的說他和今天會議的關系很大。
他渡著小步徑直走向那個屬于他的位置,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銀亮發光的戒指,戒指上鑲嵌著一顆銀白的獅頭,威武的雄獅是他家族的象征,就像中世紀的封建領主對家族榮譽的傳承與看重。
“好的都到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边@位接著出聲的議員拿起面前那份文件向著在座的所有人示意今天的正題。
“洛?!ぢ瓜壬蚁肽隳芙忉屢幌?。就在十幾個小時前,我們的一次任務,你是中央指揮?!边@位議員目光打量著洛桑,他的眼睛里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洛桑點頭“各位應該明白了,報告已經打在了你們的手中?!?/p>
議員拿起手中的文件顯得有些輕藐,“你覺得單憑這么點東西,會讓全國各地權貴趕來?!?/p>
洛桑傾聽著,然后索性點點頭“當然,有些在情理之內的失控?!?/p>
另一位起身雙手撐桌,俯身直視洛桑那雙低沉又滿透著驕傲的眼睛?!罢娴闹挥羞@么簡單嗎?據我所知,這次任務是由你直接指揮,但其后,??吭趤喍车膯讨蜗栴D航母上有兩架F-18戰機起飛記錄,它們并沒有返航。在之前的管理記錄上,它們在起飛前只有200加侖的燃油,也就是說它并沒有滿載飛行?!?/p>
這位議員慢慢站起輕輕渡了幾步“大概正在幾個小時之后,也就是當地時間的夜間4點鐘,距離索馬里首府摩加迪沙三十里的地方發生過一起大爆炸?!彼醚凵袷疽庖晃徽驹趬沁叺能姽?。
在這橡木圓桌中間,一處整菱毫無彎曲的四方迅速下凹,隨后光源“噌”的一聲呈起,中間的投影機器將無數個光點重合,聚合懸浮,形成空中3D影象。畫面上顯現出了北非的輪廓,在一處緊靠著亞丁灣和印度洋的半道上,隱隱約約有一處細小的紅點。
“這次爆炸的范圍直徑約十三公里,威力大概有2噸重的TNT。在發生之前,據馬來西亞維和部隊駐地士兵反應,曾出現過古怪的電磁感干擾現象。”
畫面一點點放大,紅點慢慢充斥著圓桌上方。
“在爆炸發生之后,沖擊波沿途掃蕩,所幸當地的高山吸收了不少沖擊波,在到達摩加迪沙時,只對一些地基不堅牢的地方造成輕微損失,但在沿著間歇河流域兩旁的地面,他們就沒那么幸運了。”
一段一段的紅段震波不停的在圖影上擴散,由大段的粗線漸漸變成小段的細線逐漸消失,邊上的數據不停的翻滾,精確的記錄著這段各個時間段波震時的強度——由強至弱。
“當地的軍閥武裝暫時的停止了內戰,他們以為自己的行為觸犯了神,所以都在虔誠的誦經禱告?!?/p>
“精彩的報告,先生。”洛桑發表了評價,臉上露出不顯任何神色的笑容,讓人猜不透他心底里的心思。
另一位議員站起了身,這位議員用銳利的眼睛對視著洛桑,他的眉宇間藏著一股凌厲?!癋BI,我是沃馬克局長。那么你能談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嗎?”
“哦.......,那么......尊敬的沃馬克局長,您認為以兩架戰機所掛載的武器,能造成這次爆炸嗎?”
“以索馬里的武裝,它們還不具備有這個的能力。不過提醒一下,你和你的組織所有信息中情局都沒有備案,我們唯一知道的是每年國會在軍備撥款上??傆?0%的款項通過紅海貿易公司,而資金去向不明。我們查過這個公司,它是個五角大樓非法公開軍售的地下基金?!?/p>
沃馬克上下打量著洛桑先生,他放出這段話想看看這個人的表現。很顯然令他失望的是,他的表情并沒有泛起多少波瀾。看起來試探性的探查他的底并沒有引起多大的作用。
“我對你和你的部門一無所知,就算最高機密的備案上提到你們也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m’,我想‘m先生’您應該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我們有權了解所知道的的一切?!盕BI號稱掌握著美國20世紀所有的秘密,“星際大戰”、“刺殺肯尼迪”、“UFO”.....但,這是一個例外!
“我不得不說抱歉,尊敬的沃夫局長,我必須提醒一下,這是最高機密,無可奉告?!薄甿先生’站起了身。
“先生們,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但是最好不要知道,祝你們好運?!甭迳^D身就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房間盡頭。
眾人見著已經走遠了的洛桑,此時又回到先前的寂靜之中。
“艾格勒·西蒙,看起來他守口如瓶?!蔽竹R克望向一處不起眼的位置,西蒙慢慢從會議室的帷幕里出現在沃馬克的眼中。
一對深藍的雙瞳,雪白的絡腮胡,尖尖的高鼻梁。如同歐洲老牌的電影明星般,整個人精神煥發像是正值壯年。在他的食指上有一枚閃耀的戒指,戒指上鑲嵌著兩顆金閃閃的鷹頭。
西蒙嘴角翹起:“沃馬克局長你知道的,他的處境很糟糕?!彼淖扉g揚起一抹笑意,就像政客看見自己的政敵陷入劣勢的得意......
天空上,布滿了滾滾陰沉,大雨灑落在哥倫比亞特區,雨滴猛烈的打在地上,直往四處飛濺,其勢如同水龍。
洛桑嘴中輕哼著一曲《The Rains Of Castamere》,音調低沉而又有些陰郁。他從復古的大弦窗外看著這個雨景里的世界,視線停留在這里。
安靜的聽雨,慢慢度過一段時光,直到該來的人到來。
“你來了吧,桌上有酒,想要的話自己去倒。”洛桑開口,手中輕輕的將酒杯里的漿液稍稍流進嘴里。
“82年的La Tao,不錯的品味。聽說今天很熱鬧。”這個人從門后進到這個不大的客室。他的動作很輕,常人都察覺不到他的行走渡步竟能如此安靜。
他將那瓶La Tao擰開,濃郁的果香灌滿了那透明的酒杯里,他很有格調。拿起直往喉中灌?!熬坪芟阌?,若是將房門緊閉只怕會更香,可惜的是,我更喜歡慕尼黑的啤酒還有俄國的伏特加。飲過之后便能讓身體內每一滴血都熊熊燃燒?!?/p>
洛桑輕聲笑了笑,看起來讓這個人喝細品慢飲的酒有點強人所難。“好久不見,老朋友?!甭迳^D頭將手中酒杯高舉對著這個品酒者。
洛桑打量著這位曾經的朋友,他的臉上布滿有些年齡的疤痕,額頭發鬢上竟然只是冒出細細的銀白,頭發糟亂完全沒有整理過。右手被厚實的白絲布緊緊的包裹著,足足比他左手粗出三圈。
他給人的感覺像是把布滿塵灰的尖刀,盡管上面已經冒出許多條條斑斑的銹跡,卻仍舊透著森森的刀光寒意。
“好久不見,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1981年,你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歲月沒能改變你的激情?!彼蛄恐矍暗穆迳#抗鈷咭曋砩系拿恳惶帯?/p>
正如他所說,洛桑打理的比他自己更加精致,分明不大的年紀。一個像是年老富有年輕人般激情而又內涵的英僑貴族老爵士,一個卻已是個滿頭未整理的白發浪子,隨性自然里透出一股凌厲。
“辛德爾你的手還是那樣子嗎?”洛桑喚起了他的名字。
辛德爾解開厚厚纏起的白絲布,里面露出了他的怪異的手,前臂肌肉鼓漲,細小的血管像一條條的黑蛇爬滿了他的手臂,他的拳骨間連著尖銳的金屬虎刃??雌饋硪呀浐退纳眢w連在了一起,直到臂膀,那些鼓漲發黑的肌肉才漸漸停滯不前。
“重度蟲菌感染。老樣子,它讓我變得更強,也許有一天也會讓我徹底淪為一只蟲子?!毙恋聽柨粗矍八挠沂?,嘴邊輕聲哼了一聲,好像是在嘲笑這個附在他右手上的家伙。
洛桑不多言,他從柜中取出了一份檔案扔在辛德爾面前?!爸罏槭裁此麄兌技敝鴣碚椅覇幔窟@個,你應該感興趣?!?/p>
檔案袋里只有兩張黑白的剪影,看起來是用某種攝影臨時拍攝隨后印刷。第一張是一只惡心的怪物撕插著戰機,第二張頗有些古怪,天空的片片像是在燃燒的火云里隱隱現出一扇奇怪的門,門上刻畫著像是某種宗教色彩的故事。
“達爾那族,這么多年了.....”辛德爾的手下意識的顫動,一襲懼意爬滿了他的心頭。他清楚這些東西。
洛桑看著疑惑的辛德爾,娓娓道來:“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遠東總部的探測中心探測出索馬里曾有異常的大幅度的振幅波動。”
“也許是板塊之間的運動呢?何況東非大裂谷就在附近?!?/p>
“對,一開始專家組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它的振幅劇烈而又異常,我們調查出以往過去在這一地區的振幅數據。發現他本不該有這樣的情況,也許是發生了猛烈的地震,但過一段時間就否決了。振幅長時間的有規律進行,即便是地震這樣劇烈的波動也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
他將手中的La Tao一口滾入喉中:“所以針對這種異常的現象,我決定派出調查組,當然不能用‘麥爾錫蘭’的名義介入?!?/p>
“對,只要一動,底下不知多少血裔跟著起風。”
“我借用了麥克唐納國防部長的身份,調動了一支臨時專家組,當然他們的性質是一支職業軍隊。那時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們發現了,也許總有許多嗅著肉味的禿鷹也會發現。所以這次是一次臨時行動,打算派一支職業軍人的專家組以最快的速度入境確立具體的調查位置。起初進行的非常順利,專家組偽裝成一支聯合國維和部隊進入索馬里境內,在一處被遺棄的舊機場建立了臨時現場指揮中心?!?/p>
洛桑停住眼神,頓了頓:“我們選在夜間行動,這樣保證不會被那些軍閥手底下的民兵或者其他勢力有所察覺。但是就在我們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變故發生了,被派出去的隊員悉數被屠殺?!?/p>
辛德爾指指照片:“這個東西干的!”
“是的,當時的臨時指揮是巴克斯立上校,他要求迅速派遣援軍支援這次行動。我此時只能調動遠在亞丁灣喬治希爾頓號航母上的兩艘F-18戰機,他們是目前最快能出動的力量。雖然這樣冒著可能被發現的危險,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補救辦法了?!?/p>
洛桑低聲答道:“如你所見,它干掉一架,所幸那架拖住了他,不然兩架可能都會被干掉?!?/p>
“這東西很機靈,它是古蟲!”辛德爾看著上面的那個東西,冷冷的回答。
“我們之前的機載雷達在偵測過一段時間,并沒有發現他的位置。”洛?;叵肫鹗畮讉€小時前這次任務的每處細節。
“以前,萊茵還在的時候。秘黨會曾秘密的和這些東西有過一些接觸,不過那些應該隨著秘黨會的解散而不見蹤影。也許他是低飛躲在底地某處,不然機載的多普勒雷達一定會提早的發現它,你們應該是闖入它盤踞在那里的領地,古蟲是單獨的,它們不會像新蟲那樣聽命于蟲母。”辛德爾按著思路回想起以前接觸的點點。
辛德爾理了理思路:“古蟲為什么會盤踞在哪里?只有可能是守著什么東西,在12世紀馬克·波羅夫編寫的《麥爾錫蘭前古紀》里提到過麥爾錫蘭人曾將第一代賦予單獨智慧的蟲子用作守備領地,或者侍衛?!?/p>
他拿起另一張照片:“也許它是在鎮守這個?!?/p>
“它鎮守這個干什么?”洛桑打量那副帶著宗教色彩的照片,愈發不太清楚。
“今天早上新聞已經播報了索馬里的超自然爆炸?!毙恋聽栆徽Z提到,重重的點醒洛桑。
“對,在一架戰機返航時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先是這扇門,隨后發生了電磁脈沖,之后便沒了消息,大火也許安葬了他們。所幸的是巴克斯立在脈沖發生之前把這一系列的視頻數據傳輸給了總部。”
“它們也許回來了?!?/p>
“誰?”
“前古紀里最后的記載是在“三神戰火”你應該知道的,麥爾錫蘭文明奇怪的斷續。”
“燃燒者......”
兩個人靜靜的沉默了一小會兒,這個名字,便有如宗教里的惡魔撒旦,凡人聽見這個名字雙腿打顫,驚怕而又敬畏。
洛桑率先打破沉默,他將那張照片拿在面前“老朋友,我需要你的幫助,局勢不安?!?/p>
辛德爾并未開口他蠻著頭靜靜的想了些事情。
洛桑清楚他的這位老朋友,幾十年前,最后的‘蟲巢’之戰,萊茵秘黨會就只剩下了他活下來。他本該死在那一天,但是上帝和他開了玩笑,賜給了他半條人命,半條蟲命。
“我會選擇幫你,單憑蟲子這一點上?!毙恋聽柕哪X海中漸漸呈起許多畫面,惡心的蟲群飼在那片肉質孔洞的巢穴之上,秘黨成員的尸體被一群群饑渴的工蟲抓去撕咬,它們吞噬著那身子上幾乎所有的一切,不留一根骨頭。所有人都死了,空寂一片。只留下他用呆滯的眼神看著那一切。
洛桑望向窗外,昂首看著那依舊淅瀝的雨水,他知道辛德爾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拔铱詹婚_手,中國方面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事。而且今天的會議有人在背后試探著我?!?/p>
“我真佩服你父親,花了20年說服這么一大幫子人。敬你的父親曼德斯?!北腥缪愕腖a Tao涌進了他的喉嚨。
“我父親已經失蹤了三年,現在,麥爾錫蘭們與置于火藥桶之中沒什么區別?!?/p>
辛德爾繼續往喉中灌酒,嘴邊不時哼出幾聲:“相信我,洛桑。血裔們無知而又可笑包括你我,我們這么多年來不斷的找尋這些,擁抱神靈。窺探神的遺跡,探尋神的力量。對它們來說我們和貪婪自大的蟲子沒什么區別,而且愚蠢的蟲子貪戀著它們碩大的身軀相互爭搶?!?/p>
他接二連三的飲完酒杯里的酒,表情有些隱隱做笑。人是種多么蠢的東西,這么多年都沒變過。自以為自己是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卻和地上躺著透出一陣陣惡臭的尸體上面爬滿著卑賤的白蛆沒什么區別。
辛德爾站起了身子,他緩緩平息步履,如潛行時不露任何掌音的伏虎?!白詈笠痪湓?,陪你喝酒比較無趣。幾十年前,我從‘蟲巢’回來的時候。我發誓再也不參與血裔們的任何事情。但如我之前所說,我會選擇幫你。再見......畢竟我的命不多了。”
這個男人蓋起手上的黑氈帽,回頭闖進外面的雨中.....
洛??粗莻€漸漸遠去的身影嘴邊輕聲低淺一句“再見?!?/p>
看起來這個男人這么多年來,那個地方的陰影一直沒讓他擺脫。終日的泡在烈酒里,靠著酒精麻醉自己。
他的眼睛里掃視了那張宗教色彩的照片,指間點著那個‘撒旦’底下燃燒的小男孩兒微微一笑。
淅瀝的雨水仍未減弱,它們噼里啪啦打在屋頂舷窗上,房中現在只有一位男人,他繼續品飲那鮮紅的酒漿。雨聲回蕩在這不大的客室里,那個男人稍稍低頭淺吟著那首《The Rians Of Casetamere》,語調低沉,配著雨水聲,顯得有些陰郁。
“
The lord of casetamere
卡斯特梅的領主
But now the rains weep o'er his hall
但現在雨水響徹他的大廳
With no one the there to hear
卻再也無人能聽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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