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上我的大作被貼在了椚椚丘外面,日本人熱愛學習英語的熱情可見一斑,大多數人的習作邊上都沒幾個人看,或者是匆匆一瞄就這么過去了。畢竟不是母語嘛!可是,只有我的那篇習作前每節課下課都有人站著哪兒看。
這本是件很嘚瑟的事情的,我的文采加上赤羽業的字跡,即使無法算得上完美,但至少也是九分九的完美了,剩下那零點一分就當做是我謙虛吧。
然而現在我一點嘚瑟的心情都沒有。我盯著赤羽業那簡短的情書,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也」上面。我當時還不會說臟話,諸如「我靠」,「我操」之類的話,全都不會,最多對著那張紙發出驚嘆「這什么呀?誰眼睛瞎了才喜歡他!」
下了課,不破就站在我桌子邊上問我,「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你看這爛事……」我把赤羽業的信扔給不破,但是她沒有接,而是又好好放在我桌上。
「我知道。」
得了。我是被不破給賣了吧,我今天早上還疑惑為什么是不破拿著信來呢,結果你們聯合好了的。
「不破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是狩魔(karma)讓我這么干的。」
雖然不破也是叫的karma,但是我知道她的漢字寫法應該是「狩魔」才對,因為不破自從掉入了漫畫坑里面之后,也進了游戲坑。很不幸的是, 赤羽業和她在游戲里組隊來著,ID就是「狩魔」……
「他讓你干你就干了哦?」我一掌拍在不破的腿上,「還有什么叫『也喜歡』……去跟他說就是我隔壁家那爺爺頭發掉光了,我喜歡那爺爺,也不喜歡他這種小子!」
「可不是你自己暗示的嘛……」不破小聲嘀咕著。
「誒?」
我愣了半會兒,想起昨天赤羽業神色奇怪的問我,「你覺得你這個寫的怎么樣?」
「完全的真情流露。」我就這么回答他。
難怪啊……我那小說寫的標題叫做《三百六十五天》,大概講的是一女孩在入學考上認識了一男孩,后來幾番波折下,這女孩就喜歡上了這男孩,但是女孩想著自己父母的教育,遲遲未開口,父母甚為寬慰。什么叫「也喜歡」!我呸,我要是真喜歡上他這么個中二,那我真該回小學去和一年級的談戀愛!我呸。
「我說不破,赤羽業沒怎么讀過書,我原諒他。你呀,你真枉費國語老師教你小說寫的全是虛構!也真枉費看那么多漫畫,還不知道『如有雷同,純屬虛構』的道理!」我憤怒的盯著她,「胡扯!」
說完,我再不理不破了,任憑她怎么討好我。
每天下午回家,我媽跟防賊似的站在校門口,一個勁兒地往身邊瞄,就為了看我身邊有沒有什么可疑的男生,每次都無功而返。一路上沒少跟我數落我爸,他們當時正在鬧分居,原因似乎是我爸的作風問題……我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后來,有一天我說,「媽,你就說我們學校那歪瓜裂棗,我瞎了眼也看不上啊。」我媽一想想很有道理,就不再問我了。
可我怎么也猜不到赤羽業會喜歡我啊。我和他最多就說過幾句話,待一起的時候就瞎扯淡,天天拌嘴,沒完沒了的。后來想想,不會是赤羽業這小子沒朋友,所以由于「雛鳥效應」而對我產生了一種依賴之情……可我也沒有母性光輝啊。
管他的。
后來幾天,我沒怎么和不破說話。不破問我,那信丟哪里去了,我就說早扔了。后來,我們都不再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