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著我成了赤羽業的女朋友,連一句好聽點的情話他都沒當面說給我聽。我真覺得自己當年是個慫包。
可不破非說我們初中那會兒不叫談戀愛,確實,我有時候覺得赤羽業和高橋的關系都比我親密。他什么都不給我說,就說過他爸是個不正經的商人,然后和從政有點關系,他媽前幾年通過「日內交易」也發了筆財,他家有只狗,品種沒告訴我,不過他說和我長得挺像的。
「赤羽業,我不會還比不上你家那條狗吧?」
「哪能兒?你跟狗差不多。」
說到初二,就不得不說赤羽業打了學長那件事。
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不破告訴我赤羽業又犯事兒了,叫我往辦公室看看。我一往辦公室走,就看見赤羽業從辦公室出來了,看見我,既沒有打招呼,也沒有吭聲,就這么過去了。
辦公室里吵吵鬧鬧的,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然后那天下午,赤羽業的位置就空了。
我偷偷去找了下鴿子,他那天皺紋很深,像失戀了似的,我看著他那娃娃臉像老了十歲一樣,十分地想笑。
「業他這次是不是回不來了……」我們在天臺上看著下面的學生,我低聲地問高橋。
「嗯……以前有種種原因,學校都對他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高橋把手伸進兜里,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找了半天從褲縫里抓住一盒壓扁了的煙,但是又找了半天,沒看見打火機。
我在旁邊盯著他,覺得莫名的凄涼。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自己就像赤羽業買的一包煙,但是他竟然把打火機扔了……
高橋也有點尷尬,把煙塞進兜里,雙手撐在天臺的欄桿上,看著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點意外呢。」我小聲說。
「什么?」
「鴿子你竟然會抽煙!」我笑了笑。
「是嗎?我可是成年人。」他用故作成熟的語氣說話。
我想回答他,結果聽到教學樓下面一陣歡呼。我往下面探頭,似乎是籃球場那邊,可能又是誰投中了,女生在下面尖叫。
真好。
可是那片歡呼之中沒有為了赤羽業存在的了。我突然如此悲涼的想。
然后初二的下半年,再沒見到赤羽業,沒一個電話,去他家,也沒人應門。不破說可能是出國了。
不見面的戀人,到底是不是戀人,還是分手了。這個問題糾結了我很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赤羽業離開之后,我的好運開始一點點掉線。我的理科開始劃水,周邊的朋友開始一個個的換,從校內到校外,和不破說的話越來越少,總覺得交再多的朋友,心里還是空蕩蕩的。
也許赤羽業才是我養的狗,某天突然跑了,還非要叼走我的一塊肉。
當然這話不能讓現在的他知道了,否則他難保不會真讓我掉塊肉。
然后一年之后的春天,我再次看見了他。赤羽業站在山丘上,眼睛里的光芒少了一半。
那時,我在E班,他在E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