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刻,如果我沒誤會他,也許后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的,我已經死了,就在昨天,我了卻余生,卻心有不甘。所以我游蕩在我的尸體上空,在想,是誰會發現我,誰會為我而嘆息,甚至是掩面而泣呢。
等了好久,房東把門撞開驚聲尖叫。我跟著我的尸體被殯儀車運到火葬場,然后,他就來了。
要是我沒愛上他該多好啊,我輕輕撫摸他的臉,手從臉龐穿過,他流淚了,他居然為我而流淚了,我突然覺得死的好值得。他抱著我的尸體,低泣耳語,難道是我的聽覺還沒死嗎,我分明聽到了他說愛我。
? ?愛我?
? ?愛我?
那我是為什么落到如此境地,又是為什么自殺異鄉啊!
二
我今年高三,與所有的高三生一樣,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折是我的鄰居,初中到高中都與我同班,他每天會下樓喊我跟他一起上學,他從清脆的嗓音變得低沉,從男孩子變成像男人的模樣,這些我都不會忘。
我是從什么時候愛上他的呢,是從什么時候產生了這種不該產生的情愫,我又從多少他把我當兄弟的諾言里,讀出了他也愛我呢?
這都是錯啊。
他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原來是未來各自娶妻,然后兒孫滿堂。
他說我們是一輩子的。原來是希望友誼不朽,子孫承歡膝下。
他說老了我們也要這樣。原來是妻子相伴逛街,我們兩個閑話家常。
全是友誼的諾言,那時我被愛情蒙住雙眼,以為他也有了不該產生的情愫。我當時努力隱藏愛意的雙眸,他讀懂了嗎。
我猜是沒有,否則怎么會這樣。
三
那一天是折生日的前一天,也是離高考剩不到一百天的日子了。 我在回家路上問他,你想要什么禮物嗎,他想了想:“好像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最近學習都學的麻木了,我們就這樣就好了。”
我卻以為他又是對我的愛意流露。現在想來我是多么愚蠢啊,我居然像個扭扭捏捏的小女孩兒一樣,對她暗戀的男生產生無數遐想。
所以我決定,在他生日那天告白,然后大學選擇同一個城市,甚至想好了怎么跟我的父母和折的父母解釋,怎么求他們原諒,如果得不到原諒該怎么遠走他鄉…
一夜無眠。
好像把未來全都想好了,現在想來卻是想多了,也忘記構想,他不愛我會怎樣。
所以我破天荒第一次沒跟他一起去上學,而是早早到了學校,把禮物藏在他的書桌里,禮物里藏好了我一夜寫了無數次的紙條“相思相望不相親”。
可是他還沒到的時候,就有人先發現那個禮物了,班里的幾個女生,八卦的拆了折的禮物,幾個人一起討論這是誰送的,我的同桌認出了我的筆跡。
然后班里沉默了。
然后班級嘰嘰喳喳的聲音,又沸騰了。
折剛剛到,就被男生拉走添油加醋說了整個經過,我低著頭,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我,我也不敢看他,怕他拒絕我。
這一天終于結束了,我在自行車棚等他,等他的答復,也想給他道歉。
然而,他只是驚恐的看我一眼,就騎上自行車倉皇局促的離開了。
我這才明白,所有的事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才明白,我失去了他。以戀人的身份,和朋友的身份。
四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多嘴的女生把整個事情搞得人盡皆知,本來跟我關系不錯的男生,都因為這件事情,跟我疏遠,本來不交好的,更是惡語相向。事情在流言蜚語中變成了我是心理變態,變成了我曾經強奸幼童,或者是在幼童時期被人強奸…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是隱隱覺得喜歡男人好像是不對的,但是我也沒有強迫過別人,為什么會這樣?
情況從言語的諷刺,漸漸變成了拳腳相向,電視中演的校園暴力就這么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了,還是發生在我身上。
一開始我努力反抗,卻是遭受更為猛烈的回應,漸漸的,我也不再反抗,隨他們怎么欺侮,我有幾次也看見,折走過圍攻我的人群,他什么都沒說,就只是走掉了,眼中有一點點難過,我想是我抓到了。
父母多次看到我臉上的淤青,詢問我無果,決定去學校問。
老師臉上寫滿了無奈,委婉的告訴了父母我的問題,并表示我破壞了學校的備考氣氛,建議我回家復習。
母親震驚,久久不能回神,父親暴怒,說我有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