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海已經四年有余。實在也沒想把日子過成這樣。
生活開始漸漸每天被焦躁、不開心圍繞。 雞湯文已經已然救不了自己了。
開始不喜歡過周末,無所事事,不想待在房間,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每天像在和100個自己周旋。一次次打開各種APP又一次次關掉,那些曾經還感興趣的展覽,如今看看名字就沒了興趣。
想約朋友,準確的說是想被朋友約,但是沒有人聯系。沒有興趣組織聚會,不知道組織了干嘛。不想打麻將,不想KTV,不想喝酒,不想聚餐。后來一想,可能就算朋友叫,赴約的可能也不大。
還有就是,在上海的朋友,越來越多的離開。
瞧,外面下起了雨,徹底澆滅的想出去的念頭。 長舒一口氣,轉而又難過起來。
我不是一個安于寂寞的人,至少曾經不是。我開始有點懷念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我開始不想把日子過成一個人,我想安穩不惶恐,而事實是,我在流浪。
放在幾年前,這是我想要的生活,當年我慶幸自己沒有回到長大的小城,沒有像朋友一樣過早的進入婚姻,在那時的我看來像是沒有真正活過。每當他們抱怨生活的安逸和瑣碎,我同情又多少有些竊喜。
他們生活像被放在一個框子里,和自由相悖。
而我的“自由”曾讓生活有無數種可能,我幻想過,如今也只有茫然居多。
我開始體會不出一個人生活的好。那些強說的理由開始無法在自己身上奏效。
走的太遠了,變得固執又不肯回頭,變的不敢輕易做決定,卻依舊聽不進去別人的建議。不那么相信自己,又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曾經引以為傲的獨立,現在卻無法同自己的落寞相抗衡。
流浪久了真的會迷茫,所以焦躁也是正常的吧。
每天會定很多的計劃,大的小的,以為完成會有成就感。然后病態地把自己的一天切割成一小段,一小段。避重就輕地從簡單的開始做,之后引申出更細枝末節的微小事務。小的做不完的,大的沒時間做,于是每一件都看起來像負累。于是就想逃避。
于是所有定義為美好的,一旦放入規劃也隨之成為負累。
不會放松,完全不會放松。找不到放松的途徑。所有做過的看起來像消遣的事現在看來都毫無意義。不想做第二遍。于是不想出門,不想見朋友,最后剩下的就是在家里呆著,然而腦子還是在計劃,所有的放松都被納入到“待規劃事項”。
于是,全部都是計劃。
于是,再無放松。
自由呢?如果現在是流浪,那么自由呢?
我每天都在問自己現在的工作在為什么?
成就自我么?成就什么樣的自我?曾經想當主持人,想當歌手哪怕從駐唱開始,想畫得一手好畫,想彈得一手好吉他,那時沒時間定義自由是什么,只知道我要先有一份工作養活我自己,我還年輕,我還有未來,我是自由的。
但我現在開始忘了,我忘了自己所有的愛好和談得上算是夢想的東西,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本來就不是那種天生有毅力堅持的人,可能真的是吧。
我確實是忘記了我的夢想,想不起來了,遺憾的是那種會讓自己驕傲的感覺卻沒有一并忘記。所以基于現實的那些殘存的“驕傲”讓我不想做當下的逃兵,就算我已經做了那個20歲時自己的逃兵。
那我現在為的是什么?
我為什么不會任性了。我的任性去哪里了?我的任性,也被割裂了?
最近開始強烈地想擁有一套房子。我對房子感興趣么?我問自己確定愿意把自己的人生綁在一套房子上么?我不想承認,可我實在沒法否認。
我怕我永遠都買不起一套房子,我怕自己放棄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卻一套房子買不起。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定義自己人生為滿意,于是我怕這種聽來像是的“成功”,我都無法達成。
我現在生活的全部意義,是如何能夠賺更多的錢。瞧,我真的已經忘記夢想了。你現在或曾經有多看不起這句話,我的無奈只會多而不會少于你。
大學畢業時只需要養活自己,3000的月工資把日子過得依舊精彩。幾年下來,工資倍增,快樂沒了,甚至丟掉了快樂的定義。
我走在一條適合自己的路?我回答不上來,走到現在,一半自愿,一半無奈。
生活就是一個不斷注水的大燒瓶,沒什么的時候,寬的像沒有邊際,時間一久,路就越來越窄。
我還沒到30,但是你也別和我談什么夢想,談什么流浪了。
去他媽的夢想,忘了。
去他媽的流浪,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