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猜不到,我現(xiàn)在在哪里錄的音,現(xiàn)在是中午的12點半,我在我們單位的頂樓,一個人拿著手機,吹著冷風,制作著雅俗兒的私人播客第一期。
那個時候特別怕有人闖進來,畢竟那也是我和哥哥的一段獨處的時光。
其實我很想特別開心的講哥哥。因為他帶給我的,很少有這種悲傷和負能量的東西。即使他已經(jīng)離開我們了,我還是想起他就會有種力量!
我今天的題目是:哥哥,你一直都是你,不一樣的煙火!
我是個“后榮迷”,甚至都說不上迷,也不能算是鐵桿粉絲,對于哥哥,我就是極其喜歡,像我喜歡音樂,喜歡看書,喜歡寫作一樣,只是這喜歡因為哥哥的逝去,而顯得有點憂傷。
我決定在今天說哥哥,就是想用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聲音來表達自己不一樣的思念,我不一定說的好,可是貴在心誠。
在這段準備的時間里,我重看了哥哥的幾部電影,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也是聽著《風繼續(xù)吹》、《我》、《沉默是金》的循環(huán)播放。
一直想定個框架,想給自己定幾個角度來說哥哥,可是我發(fā)現(xiàn)很難,哥哥的事業(yè)上事業(yè)有成,工作上執(zhí)著認真,生活中幾乎所有的朋友、同事對他的評價都很高,好像無論你從哪個點去說都足夠你說很久很久,到最后舍棄成了最難的選擇。
一直到昨天我才定下了二個十年,和一個真相為今日分享的主題。
哥哥26歲那年唱了自己作詞的《風繼續(xù)吹》而成名,后來相繼出了很多很多膾炙人口的歌曲,而我最愛的是《我》和《沉默是金》,哥的姐姐張綠萍曾說過《我》唱的就是張國榮。這首歌是哥哥自己作曲,林夕作詞。里面的哥哥說:
I am what I am
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
快樂是快樂的方式不只一種
最榮幸是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
不用閃躲 為我喜歡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我就是我 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天空海闊 要做最堅強的泡沫
我喜歡我 讓薔薇開出一種結(jié)果
孤獨的沙漠里 一樣盛放的赤裸裸
很多人都說聽這首歌,聽到了哥哥的無奈,也聽到了哥哥的疑惑,更聽到了哥哥的悲傷,但是我卻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里面有他的寬容,還有他的包容。
他用他干凈而直接的聲音表達了自己對愛情和生活的看法。里面有無所畏懼,自我欣賞的姿態(tài),這些都讓我很敬佩。
其實,無論是煙火還是泡沫,都是稍縱即逝的。但是張國榮卻說,即使是煙火,我也一定是那個顏色不一樣的;即使是泡沫,我也一定是那個最堅強的。
其實這也是我的生活態(tài)度。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得了不治之癥,或者是我也遇到特別不能讓別人理解的事。我會怎么對待?說實話如果沒有堅強的內(nèi)心,沒有強大的內(nèi)心,我覺得我做不到像張國榮這樣的。所以我特別特別欣賞張國榮的這種無所畏懼。
還有那首《沉默是金》,起頭用《漁舟唱晚》的后段,里面的歌詞更是喜歡,當然大家都很熟知,這首歌也是哥哥作曲,許冠杰作詞。
在歌里,哥哥說現(xiàn)已看得透不再自困;哥哥說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哥哥說
笑罵由人 灑脫地做人
少年行 灑脫地做人
繼續(xù)行 灑脫地做人
過了第一個十年,36歲的哥哥以《霸王別姬》受到國際影壇的廣泛關(guān)注。
其實哥哥有很多電影都非常好看,像他的《英雄本色》、《縱橫四海》、《阿飛正傳》,還有《胭脂扣》,他的每個角色都以入戲之深,抽身之快,讓人驚嘆。當時有人說他和程蝶衣是一樣一樣的,他說:“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
所以有很多人都誤解他,說他是因為入戲太深,沒法抽離,而導致十年后的自殺。
有不知情的人還說他是因為拍生前最后一部電影《異度空間》時,因太過入戲,有撞邪征兆。
這個電影我看了一半,膽子小后半部分沒敢看。但是即使這樣,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哥哥的自殺會是因為入戲太深。
那只是不了解哥哥的人的想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哥哥一共出演了六十一部電影,經(jīng)典的角色起碼也有二三十個。如果他部部都入戲太深,無法自拔的話,那我覺得哥哥在生活中的偽裝,比他在電影里的演技更高了。
其實我特別想告訴有這種錯誤想法的粉絲,還有觀眾們。其實入戲太深的是你們,是你們分不清戲里戲外的張國榮。
除了哥哥的演技好,毋庸置疑哥哥的人品更為美好。曾經(jīng)有人這樣形容他:“于他的才華相比,他的容貌不值一提;與他的人品相比,他的才華不值一提。”
幾乎所有業(yè)內(nèi)人士對他的評價都很高,梅艷芳曾經(jīng)說他心腸好,吳宇森講他非常善良,周潤發(fā)更欣賞張國榮的樂觀,會照顧人,很厚待后輩。而且對于他的工作認真、投入的態(tài)度,是業(yè)內(nèi)人士一致的評價。而張智霖還曾經(jīng)說張國榮是唯一令他吃醋的人。
其實張國榮演技好,是付出很多努力的。曾經(jīng)為了《霸王別姬》的順利入戲和更好更快的理解京劇,張國榮就曾經(jīng)提前了幾個月進京學藝。京劇大師石老師回憶說,當時一開始的時候有過忐忑。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張國榮一到就俾恭必敬地說:你好,石老師,我叫張國榮。他沒有說我是張國榮。一個叫一個是,這一個字的改變,意義太不一樣了!
他是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學生的位置上,所以尊師之道可見一斑。
就這樣過了第二個十年,46歲的哥哥選擇了自殺,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那是2003年的4月1日,我沒有辦法想象臨死前哥哥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痛苦,但是我能想象的是他有多么的不舍,有多渴望生,有多渴望能夠讓自己真的好起來。為了好起來,哥哥其實做了好多好多的努力。
對于抑郁癥,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其實它有兩種,一種是心理上的,另外一種是生理上的。哥哥得的就是后一種,是因為腦部里面化學物品不平衡了。
作家李蘭妮得的也是同一種抑郁癥,她曾經(jīng)說過,那就像是在曠野里空無一人,不見一絲亮光;是一種沒有傷口的病,但是比所有的病都痛苦。
他決不是調(diào)整心態(tài),勇敢的去面對就能夠解決的。這是一種真真實實的疾病,就像癌癥、心臟病、糖尿病、艾滋病一樣的真實。
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誤會哥哥的。因為很多報道都這么說,還說哥哥是因為和唐先生的感情不和,或者是說他把自己當作了程蝶衣。
后來,我去查到了很多的資料,去看了很多榮迷對他的一些評價,去看了他的很多影像資料,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舉止言談,他的每一個行為都讓我看到了坦蕩和不羈,雖我行我素,卻清楚自己的價值是什么,年輕卻很成熟。
為此,我去了解了這個生理上的抑郁癥,這是一種很難忍受的痛苦和煎熬,只能是求助于專業(yè)的醫(yī)生,通過藥物才能控制,也就是說,到最后一刻哥哥根本無法自我控制。
感謝生命中遇見哥哥,讓我再一次認識到很多誤會,很多偏見,是源于你對一個事物并不是真正的了解。
如果沒有唐先生的陪伴,哥哥一定撐不了那么久。唐先生對哥哥的付出讓我非常的敬重。為了哥哥的病,他和哥哥一起服用同樣劑量的藥。
很多人歧視、誤會,不能接受他們之間的愛,可是我卻很羨慕。唐先生是那種沉默穩(wěn)重、紳士有禮、冷靜睿智、而且人緣極好的人。
哥哥跟他是從小一直認識的,但是一直到了1997年1月4日跨越97演唱會上,他向全香港公開唐先生和母親是他生命中至愛的人。他將他們相處的過程,認真的講給了臺下的觀眾聽。
哥哥用勇氣和尊敬,給予了唐先生一份公開的名位,還說唐先生是上帝給他的恩賜。我覺得真的好佩服哥哥,要知道我們有很多藝人為了留住粉絲,結(jié)婚都是隱瞞的。
哥哥,你就是那不一樣的煙火!這輩子我都會喜歡你,因為你值得。
哥哥在遺書的最后寫著,一生未做壞事,為何這樣?我覺得這里除了表達他的一個極度無奈外,也同時表達了他留戀此生一個意愿。如果可以,他更愿意長長久久快快樂樂的和唐先生度過這一世。
當然唐先生也不負哥哥的心,在哥哥離世后,還依舊留在哥哥的房子里,一呆就八年。我記得哥哥也曾經(jīng)在《金枝玉葉》里說過一句自己加的臺詞:男也好,女也好,我只知道我愛的只是你。
這樣的愛情,好過千千萬萬。這樣的愛情總比那些一輩子平平淡淡,左手牽著右手的相守,更能讓感動,還有敬重。
哥哥,在天堂,愿沒有病痛,常駐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