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冒菜面前,我慢慢蹲下來,看著冒菜的眼睛說:“我喜歡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
我話說完,嘴巴就湊上去了,我竟然就真的恬不知恥地把嘴巴湊上去了。大白天的,太陽金光閃閃,天空萬里無云,周圍鳥語花香。
明明剛剛都還一肚子的氣,覺得滿腹委屈。明明剛剛都還在想,是不是該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明明剛剛……再多的“明明剛剛”,也敵不過,面前這個你喜歡的人斬釘截鐵地一句“我相信你”。
跟冒菜分開的時候,他的臉紅撲撲的,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這個……算是道歉么?”冒菜愣愣地問我。
“嗯,算是吧。”
“那再來一次,你的歉意我剛剛沒有收到……”
話音剛落,冒菜的鼻子就撞到了我的鼻子。我第一次,一點都沒有閃躲,迎了上去。雖然是大白天的,周圍的花花草草都看著,我也一點都沒有覺得羞恥了。
我喜歡跟眼前這個人鼻尖跟鼻尖摩挲的感覺,我喜歡眼前這個人想咬我的嘴唇但是又害怕傷著我的感覺,我喜歡抱著眼前這個人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的感覺。就算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我就是喜歡眼前這個人。
呼吸急促到我覺得快斷氣的時候,冒菜才放開我。盯著我看了一眼,忽然覺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頭埋了下去。
其實冒菜很少會害羞的,真的。所以,這樣的冒菜對我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握住冒菜的手問他:“你在想什么?”
“沒有想什么啊……”
“那你的臉怎么那么紅……”
“畢竟,你難得這么主動嘛……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還有……我有反應了……”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就像被一個晴天霹靂給劈頭打中,腦袋瞬間就炸了。天啦,冒菜你還要臉不要,你不要臉……我也不想要臉了……強忍著想把冒菜撲倒的沖動,我腦袋趕緊飛速運轉想要轉移話題,畢竟,不只是冒菜,我也有反應了……
就在我晃神的瞬間,冒菜使勁拉了我一把,我就順勢躺倒了他的懷中。尼瑪,荒郊野外的,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節奏嗎。腦補一下畫面簡直太羞恥了,可是我內心卻有點躍躍欲試的小期待是什么鬼?
然而,冒菜這個霸王并沒有硬上我這把弓……打完這句話,為什么心里有點失落,我的節操又迷路了。
前面觀眾,請讓我為你們切換一下當時的畫面:冒菜坐在一塊石頭上,我背對著他躺在他懷里,他的雙手環抱著。我的后背貼著他的胸口,我的后腦勺擱在他的肩膀上。這種相持的姿勢,莫名地讓我有一種特別溫暖的安全感,所以,我在一點都沒有使力地掙扎了兩下后,就心安理得地躺著了。
溫柔鄉雖然很美,但是也不能沉溺其中,居安思危的心態還是讓我享受片刻之后就清醒,我有話想問冒菜。
“冒菜,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我很期待冒菜能說出我心里希望的那個詞語。但是,冒菜并沒有說話。他只是把抱在我胸前的雙手又收緊了一些,把下巴輕輕放在了我腦袋上。
我不知道冒菜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還是沒有想清楚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沉默讓我心里一沉。也許,我不應該太去在乎這個答案,現在讓他去面對這個問題有點早了。雖然他說過喜歡我,但是他以前畢竟是喜歡女生的。
實際上,不只是他,如果這個問題是冒菜問我,我心里也沒有一個脫口而出的答案。我們是戀愛關系嗎?我心里是在期待這個詞語。但是,就算他確定以及肯定地告訴我是,我跟他也不太可能真正像情侶一樣生活。
也許,我只是缺乏安全感,想得到一個心理安慰吧。算了,珍惜當下,有些事情,時候到了一定會有答案。
又躺了一會兒,我才跟冒菜起身走下小山丘。回去的路上,冒菜一直牽著我的手,好像是因為剛剛那個問題他沒有回答出來,所以心里覺得有點愧疚。但是我已經沒有想那么多了,這種在大白天兩個人牽著手走路的機會,太珍貴了。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我自己把手掙脫了。因為,已經聽得到他們的聲音了,轉過一個彎,就看得到老四他們了。冒菜也沒有堅持,跟在我后面走了下去。
老四看到我,大老遠的就迎上來了。她后面跟著蘭心,蘭心手里拿著一大串烤熟的羊肉串,看了冒菜一眼,又瞥了我一樣,然后了然于胸的對老四說:“你看,我說別讓你去吧,冒菜去肯定能把小安找回來!”
說完話,蘭心把手里的燒烤遞給我,“小安,吃,你吃。”
接過蘭遞過來的燒烤,我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一是為了之前的誤會,一是為了剛剛她說的幾句話。
老四見我笑了,臉上看起頓時輕松了好多。不過,剛剛蘭心說的那句話,顯然也讓他有點失落,他只是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就轉身回去埋頭烤燒烤了。
我走過去一看,老四手里正在烤的東西,都是我喜歡吃的。
正想對老四說,我們一起烤吧,冒菜卻突然喊我,“小安,到這邊來,我給你烤雞翅!”
聽到冒菜喊我,正在烤東西的老四手明顯挺了一下,然后又繼續動起來。涂香油,撒調料,翻面,一一步一步做的很認真。但是,他沒有抬頭看我一下。
你,是不想我為難嗎。
我轉身走到冒菜旁邊,接過冒菜遞過來的雞翅,吃了兩口,卻嘗不出味道。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老四一眼,也許,我對老四狠心一點,才是真正對他好。
轉眼,太陽就下山了,我們收拾好烤具,提前約好的車也來接我們了。我上車的時候,冒菜和老四都已經坐在了車上,他們剛好坐在了同一排車座的左右兩邊,旁邊的位置都空著。看見我上車后,他們不約而同地看著我。
我的腳一下卡住了。向左走,還是向又走?
一車人吵吵鬧鬧的,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空間好像什么聲音都沒有,靜的有點滲人。
“小安,你怎么不走了?”身后的蘭心從我旁邊走到了我前面,“你不走,我就去找帥哥坐咯!”
我沒想到,蘭心直接走到老四旁邊坐下了。這下我不用做選擇了,慢慢走到冒菜旁邊坐下,但是我胸口卻覺得悶得厲害。
側過頭去,跟蘭心坐在一起的老四,并沒有像別的人一樣在聊天,他的頭偏向窗外,一直在看窗外的風景。
窗外,半個夕陽已經埋在了地平線下面,不太明朗的風景,急速地往后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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