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晚上?”秋心打開門,木周跟在后面進了屋。
“嗯。”木周摸摸肚子,“秋心,有吃的嗎?”
秋心已經四五天沒回來了,一回來就遇見了梁木周,邊往陽臺走邊問,“你怎么突然來了?”
秋心的房子是從某學長手里轉租過來的,學長忙著實習,已經交付一年的房租,剛好秋心找上來,學長對秋心的仰慕早已是那誰之心路人皆知了,半推半就地,順水推舟地,秋心沒付出任何肉體代價得到這房子,400塊一月,房間就一室一陽臺,洗手間在陽臺上,陽臺另一頭擺了些餐具就算是廚房了。
“你手機好久打不通了,叔叔阿姨都擔心你,我來看看。”說完,木周從床上坐起來,幽幽地走出陽臺,抱住秋心的腰,將頭埋在她肩上。
“怎么了?不舒服?”秋心將蓋子蓋上,鍋里在燒水煮面條,轉過身來,面對著她。
“姥兒不在了。”木周一面對秋心就特別容易軟弱,像個弱智兒童,她是期待的,秋心將她抱在懷里哄一哄。
秋心想開口說什么,又閉上,木周的姥姥也就是她的姥姥,老人對自己的好一下子翻箱倒柜傾瀉出來,秋心覺得心口又疼又塞,卻又覺得梁木周該比自己自己難過多了。
“我該陪著你的。”秋心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我以后都陪著你。”
“好嗎,老婆?”秋心心疼地看著她。
“老婆?”梁木周像撿著個稀奇玩意兒似的,滿意地沖她叫了一聲,眼波盈盈地看著她,以前自己喊時南老婆完全是無意識的,想養他,想掙錢給他花,買PS4,買點卡,買一切他看上的東西,果然,女人就是容易母性大發。秋心看著她鼻子上小小的生動的痣,稍稍低頭,吻了上去。
她感覺到木周在她懷里驚動了一下。
“你去坐著吧,水開了。”秋心慌忙將她趕走,心口跳了又跳。
木周本來喜歡吃辣,秋心看她餓了許久空腹吃辣不好,只下了兩碗稍淡的雞蛋面,兩人對坐吃完面條,木周覺得肚子舒服了攤開被子倒頭睡著了。
秋心把鍋碗都洗好了,蹲在床頭就看著她,心跳卻越來越快,只得站起身來干點別的事。
從涼川到澧文,接近23小時的車程,回學校灌了十幾瓶啤酒,在門口坐了一夜,梁木周找到了一個溫暖的窩,所有隱藏在身體里想要發泄的惡劣因子全都掙扎著跑出本身,她覺得自己該病了,該哭了,也那么做了。
半夜,雷電交加,轟隆幾聲,木周燒得糊涂了,恍惚間聽見秋心在跟誰講電話。
“不走了?”秋心嘆了口氣,脫鞋上了床,兩人蓋著一床被子,碰到木周身子時她大叫一聲,“燒成這樣怎么不吭聲?”
木周頭疼得厲害, 嘟嘟囔囔了幾句,她也聽不懂,去廁所接了半盆水打濕了毛巾給她敷在腦門上。床頭柜子里好像還有些牛黃解毒片和感冒膠囊,秋心病急亂投醫都給她喂進嘴里。
“睡吧。”她用嘴唇碰了碰梁木周發燙的臉頰,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天微微亮時,雨也停得差不多了,身邊人發紅的臉色終于褪下去不少,她坐起來,額頭上的毛巾掉在一邊,“我睡了一天一夜嗎?”
“嗯。”秋心仍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看上去一夜沒合眼。“頭還疼嗎?”
“超級舒服,神清氣爽。”木周伸了個懶腰,給左右胳膊分別拉了個筋,“我去給你弄早餐。”掀被子要下床。
秋心正面對她坐著,伸手將她拉住了,“怕我跟你搶廁所啊?”木周憔悴的臉上又出現古靈精怪的邪惡。
“我們在一起吧。”秋心臉上是詭異的緋紅,一雙勾人的眼睛直直盯著面前人褐色的眸子,她看著那雙眸子像漩渦般虛空,呈現出明星瑩瑩,黯淡成擾擾綠云。
“你只喜歡我,我只喜歡你,你給我當老婆這種喜歡。”秋心步步緊逼,她不想再出現一個時南或者西槿。
關于同性戀,木周的態度是不支持不打擾,因為被人用這幾個字侮辱過,同性戀在她心里自然而然變成了貶義詞,她能接受同性戀,但不能接受秋心是同性戀,“秋心應該找一個很好,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來相配,來保護你。”
“梁木周你丫真虛偽。”秋心緩緩開口,沒有憤怒,一股悲傷的溪流卻慢慢流出,纏繞在聽話人的心頭。她恨自己在這種時候逼她,也恨她三言兩語的拒絕,一股怒氣突然升騰,“我這輩子只能喜歡你一個,你懂不懂。”
話畢,欺身往前一逼將她固定在床頭,木周的后腦勺不偏不倚地砸在床頭的墻上,雙手手腕被秋心緊緊抓著禁錮在兩側,整個人很被動,她向來依賴秋心也盲從秋心,掙扎也慢慢平靜下來,“好了,別鬧了。”木周寵溺地勸慰她。
秋心紅著眼騎到她身上,沒理會她,彎下身狠狠地咬了身下的人,兩年前被西槿侮辱的感覺涌上心口,木周強忍住惡心,使勁抽出一只手揮在她臉上,秋心愣了愣,腦子仍沒清醒,直接伸手去撩她的衣服。
木周睡覺就穿了一件秋心的寬松短袖,沒穿內衣,這么一剝,光潔的身子馬上滑了出來,秋心順著她的脖子親到鎖骨,下嘴不知輕重,已經出現了好幾處吻痕。又要去剝她的褲子,木周整個人痙攣,身子一歪,吐了。
秋心意識到什么,給她拉上褲子,穿好衣服,她明明知道木周從不去河里游泳就是因為介意自己被別人看,她明明警告過時南別碰她,自己卻下了手,她明明知道木周練球練了三年才敢跟人肢體接觸,她明明什么都知道。
她拉上被子,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閉上眼睛,第一次氣氛尷尬,秋心拿了衣服進洗手間,冷水澆到頭頂,滑過后背,打好了泡沫,搓干凈了,就這么一直站在花灑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眼淚終于從眼眶逼出來,空虛的身子猛地跌坐在地上。
木周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掏出手機給叔叔阿姨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秋心好好的,別擔心。打完電話才意識到秋心在衛生間里快3個小時了,她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門里是嘩啦啦的水聲,“傻子,別做傻事。”木周猛地將門撞開,門鎖本來就松,被她一撞徹底壞了。
秋心裸著身子垂著頭坐在地上,花灑將掉落的頭發沖到這一處又擠往那一處,白色的皮膚裸露在空氣里凍成了紫色,水精準地澆到她頭上,披肩的黑發散落在鎖骨處,濕噠噠地黏在臉上。
木周把花灑關了,給她披上浴巾,拿來毛巾給她擦頭發,輕輕地,“秋心,你什么時候瞎的啊,喜歡我這種賤貨。”話沒說完,心疼得鼻子發酸,輕咳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秋心有了反應,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看著她,洗手間里起了一層水霧,木周此刻卻看清了她眼里的期盼,心里有些害怕更多是不舍,秋心喜歡她啊,無論是哪種喜歡。
木周放低身子在她眼角輕輕吻了吻。
秋心不適地往后退,她知道木周善于委屈自己成全她,現在卻無法接受她沒有原則地好心了,許秋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可憐,眼前人的舉動只會讓她更不舒服。
“我不該逼你。”秋心低著頭,鼻尖發紅,做重大決定般,“不是我,但你以后也別再喜歡別人。”
“老婆。”木周笑了,用毛巾往她頭上狠狠搓了幾下,“我抱你起來給你穿衣服,乖。”又孩子氣地往她凍紅的鼻尖不重不輕地啄了一口,秋心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無慮地笑了。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