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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月之期已然過去。
周云寄經脈內并未有所改,殿中也曾派人來探查過,只是說幾日內當有變化。這種說法不能消除他內心的不安,若非經脈內還有內力可以運轉,此刻定然絕望。
時間在流逝,越到后面越是折磨,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經脈內的狀況,這讓他很是焦慮。仿若頭頂懸著一把刀,那種感覺很難受,時刻都在擔心,害怕,甚至生出恐懼。
又過去了三日,周云寄一夜未眠。此刻已然很疲倦了,他想就此沉沉睡去,但又怕錯過了些什么,強提精神再次感受經脈中是否有所變化。
他緩慢地運轉內力,仔細感受著每一絲內力。那種無形阻力又出現了,阻止內力的運轉。
經脈無損,丹田也無漾,可絲毫感覺不到力神蠱蟲的存在,無形阻力未有絲毫減弱。
周云寄有些沮喪,不知道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或許本就沒有期限,永遠也等不到吧。
周云寄倒在石床上,努力摒除內心的雜念,疲憊之感涌來。
突然,經脈之內傳來酥麻之感。周云寄精神一震,立刻起身盤坐于石床上,運轉內力凝神感應。經脈內似乎有細小的蟲子在緩慢爬行,內力從蟲子旁邊流過,而后變得壯大了些許。周云寄欣喜若狂,這蠱蟲果然有奇效。最大的困難便是那無形阻力,若是這蠱蟲能沖破無形阻力便可以復原了。想到此處,他面上露出了笑容,對這蠱蟲期待起來。
蠱蟲在經脈中爬行得非常緩慢,酥麻之感一直在持續。周云寄覺得那感覺是如此的親切,漸漸有些迷戀那種感覺。仿佛他已經確定,只要那種感覺消失,便是最終結果出現的時候。
酥麻之感持續了近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對于周云寄來說卻很短暫。
酥麻之感剛消失,他便將內力運轉到極致。丹田中內力突然暴漲,迅猛地沖出丹田,與那無形阻力相互沖擊。這次刺痛感并未出現。
周云寄雙目圓睜,狂喜之色涌出,而后盡力催動內力。他身體突然一顫,第一道阻力被瓦解。這是經脈中的一處大穴,大穴一通內力再漲,繼而向下一個大穴洶涌而去。
阻力并非一道,每處大穴都有阻力。那力神蠱于每個大穴內都盤踞著一條蠱蟲,化解了斷靈草的藥性,并使得內力暴漲。
待得將所有阻力沖破,已過去了兩個時辰。時間雖長,但他卻并不覺得難熬,反倒覺得那困擾自己多時的難題終于得解,有些悵然若失。
無形阻力已全都沖破,內力在經脈內流暢運轉,這種久違的感覺讓周云寄很是享受,他一遍又一遍地運轉著內力,久久不愿停歇。
隨著內力的不斷運轉,內力變得越發的磅礴。那力神蠱果然神奇,內力每一次自蠱蟲所在的大穴經過,都會壯大一分。那種充實的感覺,更是讓他喜不自勝。
周云寄默默地感受著經脈中內力的運轉,經脈似乎隱隱有些承受不下那如洪流般的磅礴內力。他知曉已到了極限,輕微嘆息一聲,便要停止內力的運轉。
周云寄雙目精光一閃,悚然一驚。內力的運轉竟無法停止,瞬間他的面色難看起來。內力如此運轉下去,定然會撐爆經脈,到時自己必然爆體而亡。
他盡力地控制內力,但內力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如此看來,定然是力神蠱在作祟,內力已被蠱蟲操控!
周云寄內心生出一股悲涼之感,剛剛還沉浸在困擾多日難題被解的喜悅之中,此刻已將被打入無底深淵,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內力依舊快速地運轉著,他依舊無法控制分毫,經脈中出現了脹痛感。他全力對抗著,想要重新掌控內力運轉,全身已被汗浸濕,額頭上青筋暴出,汗珠如雨般滴下。
時間仿佛流逝得更緩慢了,脹痛感已變得難以承受,內力隨時可能會撐破經脈。周云寄緊咬牙關,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啊…”
大叫聲響起,周云寄痛呼出聲,頭部傳來脹痛感,一股力量似乎要撕裂腦袋,使得他幾欲暈厥。
此刻他目眥欲裂,眼中血絲密布,面色漲紫,發絲披散,手臂也布滿了青筋。
到得此時,經脈中的內力依然快速地運轉著,那磅礴的內力沖擊著經脈,變得狂暴起來,隱隱有種破體而出的趨勢。
周云寄雙眼發黑,神智已恍惚起來,只憑著毅力支撐,與運轉的內力對抗著。
“哎!”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輕嘆。周云寄立刻感覺到一股內力融進了身體,注入了經脈。體內狂暴的內力立刻變得緩慢起來,像是在被撫平一般。
那入體的內力有些熾熱,剛入經脈便迅速消融著狂暴的內力,周云寄全身的脹痛感變弱,暴出的青筋慢慢平復,面色也慢慢地恢復,神智清醒起來。
待得那入體的內力完全消散,周云寄的內力已經平復。或許是怕剛才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停止了內力的運轉,盤坐于石床上喘息著。片刻后他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蒙魁立在石室內,靜靜地看著周云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待周云寄恢復常態之后,他緩緩開口:“真是個莽撞的小子,我若不是有所察覺,你此刻已爆體而亡了。”
周云寄慚愧地低著頭,對方在弒神殿中地位必然很高,對于他的訓斥生不起半點不服。
“如今你也算是弒神殿中的弟子了,以后行事不可如此莽撞,任性而為,須遵從殿中規矩。”
“是。弟子遵命。”周云寄輕聲道。
蒙魁略一點頭又道:“我乃弒神殿右殿主。這里有一本練功心法,針對力神蠱的修練功法。練功之時必須完全按照心法修練,不可有絲毫違坳,否則必會內息紊亂,有爆體之危。你可記下了?”蒙魁自懷中取一本黃色面皮的書本。
周云寄接過書本,口中應到:“弟子謹遵殿主大人之令。”
蒙魁點了點頭便出了石室。
弒神殿大殿之上,主座上坐著兩人,正是封衡與蒙魁,弒神殿的兩位殿主。
“那孩子的情況如何?”封衡當先開口,看著身旁的蒙魁。他已知曉周云寄發生了意外。
蒙魁嘆了一口氣:“初生牛犢,力神蠱蟲剛蘇醒,便強行運轉內力,險些爆體。”
封衡先是一驚,而后微笑點頭:“那孩子還真是膽大。如此說來,斷靈草之毒已被化解了?”
“不錯。那孩子的潛力極大,內力增長地極為快速。假以時日必會成為天級弒神衛。”
封衡聞言不禁動容:“若是真能成為天級弒神衛,必須要大力培養。哈哈!這次倒是撿了個大便宜,也不枉他們二人走這一趟。這主宗算是損失了一個人才啊!”
“此時說這些為時尚早,等他能從試煉中活著走出來再說吧。那可不僅僅是靠資質。若無頭腦,空有資質可做不了弒神衛。”蒙魁道。
封衡笑笑:“我倒是挺看好那孩子。堅毅果決,并非一般的孩子,較之同齡人更為優秀。”
蒙魁面色古井不波:“希望如此吧!也算是我弒神殿一大幸事。”
周云寄翻開那本修煉功法,仔細研讀起來。此本功法名曰“力神經”。功法前篇講述了如何借助體內的力神蠱蟲,從而運轉自身內力,控制自身內力,避免內力被蠱蟲操控。
略微瀏覽了這本功法,周云寄便覺疲憊不堪。經過之前的劫難,他更加的疲憊。待得一切塵埃落定,此時放松下來,疲憊之感席卷而來。周云寄立刻于石床之上躺下,片刻之后便已沉沉睡去。
翌日,周云寄精神飽滿,神彩飛揚。心結得解,此刻格外神清氣爽。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修煉那力神經。體內種下力神蠱,使得他修煉起來會事半功倍,自己想要變強的愿望更加容易達到,至于那弊端他早已拋之腦后。
他開始研修力神經,第一步便是與力神蠱蟲建立聯系,使得他能夠借助蠱蟲。
他依據書中所記之法,慢慢感應蠱蟲,呼喚蠱蟲。起初那蠱蟲并無反應,蟄伏于丹田與大穴之中紋絲不動。他并不著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時間緩緩過去,兩個時辰后蠱蟲終于有了細微的反應。周云寄暗喜,加快了呼喚的頻率,同時運轉一絲絲內力自大穴中經過。此刻并不能運轉太多內力,以防內力失控,而那一絲絲內力就算失控,自己也能壓制。
那一絲絲慢慢壯大了起來,運轉一個周天后,他并未停止。另一方面繼續與蠱蟲建立聯系。那一絲絲內力最終失控了,蠱蟲自主運轉那絲內力,脫離了他的掌控。不得已他壓制了那絲內力。
周云寄不斷地償試著,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周云寄終于成功地掌控了那一絲內力,雖說時間不長便又失去了控制,但他已找到了正確的方法。這讓他內心一喜,操控起來更是得心應手,掌控的時間久了一些。
他凝神靜氣,與那蠱蟲搶奪內力的掌控權。運轉一個周天,內力會幾經易手。他掌控的時間更加長了。
此刻他已全神投入到這場爭奪之中,好似只要堅持下去,便可壓服那蠱蟲。
周云寄掌控著內力運轉了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內蠱蟲再未控制住那絲內力。他內心狂喜,似乎成功了!
那絲內力在周云寄的掌控下依舊運轉著,此刻又經過一處大穴。突然內力變得狂暴起來,經易擺脫了他的掌控,在經脈內亂竄。
周云寄一驚,急忙壓制亂竄的內力。一聲悶哼傳出,亂竄的內力終于被壓制下來,他受了點輕微的傷。
一條人影立于石室對面,他看向這唯一亮著的石室,此刻搖了搖頭,口中喃喃:“方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