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清單-《額爾古納河右岸》

董宇輝曾說想要把這本書賣出去150萬本,這是一本獲得了茅盾文學獎的經典小說。
和很多人一樣,我也是看到董宇輝的視頻,才知道的這本書,后來買了一本,一讀就陷進去了,真的就像董宇輝說的,讀這本書的時候,連上廁所都不想去。
這本書就是遲子建老師寫的《額爾古納河右岸》,一部講述鄂溫克民族故事的小說。
當時在看董宇輝的視頻的時候,我還有點納悶兒,這到底是一本什么樣的書,能有這么大的魔力,我一度以為他是在為了賣書而夸大其詞,直到我真的看了這本書之后,我才覺得,原來是我頭發短,見識也短了。
整本書都是以“我”的口吻來講述的,而這個“我”就是這本書的主人公,是鄂溫克民族最后一位酋長的女人,但是書中并沒有交代主人公的名字,或許遲子建老師是為了保持一份神秘吧。
不過主人公的原型,在現實中,是有名字的,她叫瑪麗亞·索,2022年8月20號,她去世了,享年101歲。《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發布于2005年。
兩個時間,一個貌似很近,一個又貌似很遠。
《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有二十多萬字,書中的人物更是多的數不過來,一度被譽為是中國版的《百年孤獨》。
所以,要想通過這么一篇文章來講述清楚書中宏大的故事脈絡的話,一是不太現實,二是我覺得我沒有那個信心。
但是我仍想嘗試著給大家說一說,我心目中的《額爾古納河右岸》。
首先,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多么動人轉折的故事情節,而是遲子建老師那溫柔細膩的文筆。
書中使用了大量的擬人、比喻等各種的修辭手法,但是遲子建老師卻將這些修辭手法用出了不一樣的境界。
當你讀到那些動人的文字的時候,你會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一種雨過天晴時在森林里暢快呼吸的感覺,一種和許久不見的愛人緊密擁抱的感覺。
很美好,一種說不出的美好。
北部森林的秋天,就像一個臉皮薄的人,只要秋風多說了它幾句,它就會沉下臉,抬腿就走。
月亮升起來了,不過月亮不是圓的,是半輪,它瑩白如玉。它微微彎著身子,就像一只喝水的小鹿。
可美好只是表象,悲傷才是故事的主旋律。
這種悲傷,是一種平淡的悲傷。
悲歡離合,生老病死,在書中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是遲子建老師卻并沒有去刻意的渲染悲傷,也沒有過分的描繪喜悅,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平淡的。
這或許是和故事的自然背景有關,鄂溫克民族是狩獵民族,他們生于自然中,又與自然共生,他們就像大自然一樣,平靜的接納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不幸、悲傷和喜悅。
書中讓我印象最深的,莫過于薩滿這樣一個角色了,薩滿并不是單純的一個人,它更像是一個鄂溫克族中的職位一樣。
薩滿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可是每當薩滿救活一個人的時候,便會有另一個人死去,而這個人往往是薩滿的至親至愛之人。
書中的妮浩成為薩滿之后,為了救人,失去了她的不止一個孩子,而她本應是可以拒絕的,可是她沒有,哪怕她明知道救人的代價是什么,卻仍是義無反顧的披上了神衣,跳神救人。
在《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中,故事的角色不僅僅是人物,還有馴鹿、黑熊、獵犬、獵鷹,甚至是河流、巖石和泥土。
萬事萬物都有了靈性,特別是馴鹿,作為鄂溫克人世代養育的動物,馴鹿在他們的生活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
馴鹿吃鹽巴,吃苔蘚,愛干凈,就像是鄂溫克人的神靈一般,護佑著這個民族。
鄂溫克人作為游獵民族,他們的搬遷的地址往往都是以馴鹿的喜好為依據,馴鹿在哪里能生后的更好,他們就跟隨著搬遷,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看完這本書,一度讓我對馴鹿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特意去網上查了查。在一部鄂溫克人的紀錄片中,有很多馴鹿的鏡頭,馴鹿就好像通人性一樣,非常的可愛,與人親近。
當然,那部紀錄片里也揭示了一組數據,早年的鄂溫克狩獵民族,現在剩的僅僅不到三百人了,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我們或許只能在書中和視頻中感受他們的文化了。
其實在《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中,后半部分就描述到了鄂溫克民族文化的衰落。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很多獵民下了山,到社區中居住,世代飼養的馴鹿,也因為沒有地方養殖,漸漸的減少了。
薩滿跳神用的神衣、神鼓等各種家伙事兒,也進了民俗博物館,鄂溫克人再沒有了薩滿了,一起沒有的,還有酋長這個職位,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化政府組織。
鄂溫克民族的文化,在這大時代的變遷下,發生著劇烈的變化,對于鄂溫克民族來說,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說好,是因為他們能夠融入現代社會,享受到教育、醫療等各種社會福利待遇;
說不好,是因為,他們世世代代的傳統文化,可能很快就會徹底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只留下博物館中的片片紀念和在世之人的瑣碎回憶。
《額爾古納河右岸》這本書,便是鄂溫克文化的記錄,它是一本小說,但是卻是以一位九十歲老人的口吻來講述的。
讀這本書的時候,就好像在寂靜而又美麗的夜晚,圍坐在篝火旁,聽一位慈祥的老人在講述著過去的故事。
這故事讓人忘卻生活的瑣碎,黑夜中只有火的光亮和老人和善的臉龐,繁星伴著月亮,也在靜靜的傾聽著。
這也許就是文字的力量吧,它不動聲色,卻能深入人心,直擊心靈深處。
我之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文學,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我想應該不是單純的講故事,如果只是單純的故事,那么文學的唯一意義可能就是消遣了。
最近連續看完了包括《額爾古納河右岸》在內的幾本文學小說之后,我覺得文學的意義,當是以故事記錄歷史,反映現實,講述某種道理,映襯人類內心深處的情感、欲望,或者是對這個世界的理解。
這么說來,《額爾古納河右岸》確實是一本”有意義“的書。
對于書中的具體情節內容,我沒有做過多的透露,建議大家有機會可以親自閱讀,感受文學的優美,愛情的美好,人性的光輝璀璨與現實的變化莫測。
最后,分享下《額爾古納河右岸》在2008年獲得茅盾文學獎時的授獎辭,作為最后的總結:
遲子建懷著素有的真摯澄澈的心,進入鄂溫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溫情的抒情方式詩意地講述了一個少數民族的頑強堅守和文化變遷。
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與鄂溫克族人的坦誠對話,在對話中她表達了對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堅持信仰、愛憎分明等等被現代性所遮蔽的人類理想精神的彰揚。
遲子建的文風沉靜婉約,語言精妙。小說具有詩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類學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風格鮮明、意境深遠、思想性和藝術性俱佳的上乘之作。

地氣烘托之作——《額爾古納河右岸》
“我是個鄂溫克女人。
我是我們這個民族最后一個酋長的女人。”
從清晨、正午、黃昏到半個月亮。就如同“百聽不厭”的《田園交響曲》的四個樂章:是一首滿懷憧憬的小樂曲,或者是彌散著鐘聲的安魂曲。
作者對額爾古納河的最早記憶,與冬天有關,在她眼里,河流就是河流,不分什么左岸右岸的。得爾布爾河、敖魯古雅河、比斯吹雅河、貝爾茨河以及伊敏河、塔里亞河等河流,大都是額爾古納河的支流,或者是支流的支流。除這些文中還有一些關于河流的描述——拉穆湖(貝加爾湖)、形容堪達罕河作者說「就好像剛分娩的女人一樣」
可書名偏偏加上了“右岸”,緣于伊芙琳姑姑告訴“我”,河流的左岸曾經是“我們”的領地,那里是“我們”的故鄉,可三百多年前,俄軍侵入了我們祖先生活的領地…祖先們被迫從雅庫特州的勒拿河遷徙而來,渡過額爾古納河,在右岸的森林中開始了新生活。
所以這不僅僅是名字,而且是一段沉重的歷史!
遲子建老師,不知道是不是很喜歡用“好像”寫比喻句,每一句都形容的恰到好處!
開頭蒼涼的自述緊緊地扣住了我的視線——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歲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們給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來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他們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脫了毛的狍(páo)皮褥子,那些濃密的絨毛都隨風而逝了,留下的是歲月的累累瘢痕。坐在這樣的褥子上,我就像守著一片堿場的獵手,可我等來的不是那些豎著美麗犄角的鹿,而是裹挾著沙塵的狂風。〗
這是一本對我來說沒有太多共鳴的書,可我還是幾乎一口氣讀下來了。遲子建老師的細膩自然的文筆、還有鄂溫克民族的文化和虛構非虛構的人物故事無一不吸引著我的目光。
原來我可以知道獵犬的名字“伊蘭”是“光線”的意思|“烏特”是兒子的意思,“我”有個弟弟魯尼|“我們”這個民族的女孩被叫作“烏娜吉”,比如姐姐列娜是“大烏娜吉”我則是“小烏娜吉”|耶爾尼斯涅是黑樺樹的意思|等之類…
書中還出現了不少人物,叔叔尼都薩滿,父親林克,母親達瑪拉,弟妹妮浩,妮浩的父親阿來克,伊芙琳,娜杰什卡,瑪利亞……千絲百縷的人物關系,還聯系著獨有的鄂溫克民族的善良和熱愛大自然的淳樸民風;在人類歷史長河中刻畫了濃重且有色彩的一筆。
鄂溫克民族其意思是“住在大山里的人”,是一個有著有著悠久歷史的跨界民族。書中提到了鄂溫克民族的文化「部分出自搜索」:
薩滿文化:由薩滿通過跳神來為人們和動物祛病除災,作為代價會失去親人或馴鹿。|火種:他們把火敬為火神。|風葬:鄂溫克族一種古老的喪葬方式。|希愣柱:圓形帳篷。|亞塔珠:鄂溫克族懷孕女子住的臨時產房。|靠老寶:鄂溫克族人建造在空中的移動倉庫。|木庫蓮:鄂溫克族的一種民間樂器,也叫口弦琴。|伊堪:“圓舞”和“篝火舞”的意思。|瑪塔:樺樹工藝品,小型淺器皿。|阿娘尼巖畫:鄂溫克族人在貝爾茨河支流的阿娘泥河畔畫的巖石畫。
“塞北殘陽是她的紅妝,一山松柏做伴娘。”——今天看到這一句話原來是出自《東北民謠》這一首歌曲,貌似也很貼合這本書的風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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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推薦??遲子建老師《額爾古納河右岸》超五星
??2023 年第 175 本微讀第 656 本?讀完于 2023.11
今天回到家刷了一下短視頻,看到滿屏的是我老鄉董宇輝開始第一次到新的直播賬號“與輝同行”,這個賬號的粉絲就突破六百萬了,我覺得這純屬是我老鄉的個人魅力,無他!我愿意當他的嘴替,我就當了,愛咋咋的!因為他值得! 一個遲子建老師的 《額爾古納河右岸》賣出 150 萬冊的人值得被大力弘揚,因為他讓一部分人可以因為他的推薦開始讀書,促進了全民讀書熱,讓大家知道讀書的愜意和享受,讓我們知道人不只是只有上學時代才是學習,而是要活到老,學到老,讀書到老。閱讀可以讓我們有無數個世界可以來回穿梭,不至于限于自己的一時一地,一輩子沒有精神上的“地壇”,神與身同累,同時腐朽。我永遠“與輝同行”,雖然我極少看直播,但我覺得一個好的視頻直播除了讓人們打發無聊的時間以外。可以找到另一片天地,可以學到一些東西,而不是除了帶貨就丫的帶貨。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另一片干凈的世界和天空,這里沒有領導、長輩、同事、熟人、同學、故舊,這里我就是茫茫人海之中的一粒沙塵,無人知我,無人認識我,我可以葷素不忌,想說啥就是啥,可以不管不顧。可以說出自己平時在現實生活中想說而不敢說的話,我覺得微信讀書挺好,我買過好多讀書軟件的會員,但是目前為止我認為自己最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正因為我試過好多讀書軟件,我才知道在這里我可以做自我,寫自己的碎碎念日記,不必擔心太多,顧及太多,不必顧及太多其他人的感受而思考再三再三。最后就啥也不想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世界,我寫個自己的,不必討好任何人,因為我把所有好友,熟人全部屏蔽了,就算他們看到我,也不知道我是我。我喜歡這種陌生世界的感覺,也許人陌生了,心靈上才會更接近了。在這個年代,誰會給熟人說心里話,不是找死嗎?跟陌生人說著心里話,跟辦公室人打著哈哈。說遠不說近,說古不說今。總之我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我可以做自我,可以寫東西,丟下很多年的詩詞都可以繼續寫了。跟對的人說對的話,跟熟人你寫詩詞,不搞笑嗎?那就不是熟人的世界!
??我喜歡《額爾古納河右岸》的那種原始的感覺,沒有太多心計,大家按著生命和大自然的自然發展發育著,不會追求太多,只按著既有軌道運行著。因為自己的眼界小,我就記著他們在帳篷里面刮風了,有他們自己的風聲了。每每想到這個,小腹一熱,有感覺了。因為我不知道啥時候看過一部美國電影,其他的不記得了,就記得一個白人在美國原有土著印第安人的帳篷里休息,半夜的時候土著夫妻開始有了風聲,她只有默默的不發聲等待風聲結束。因為有這個畫面。我就對這個場景有了畫面感,我喜歡他們的風聲。我更喜歡他們的馴鹿,以及吹著風騎著馴鹿打獵、搬遷、安家,運送貨物的場景。我喜歡那種原始的沒有一點現代化生活氣息的世界,可惜我再也沒有見到。
我小時候老家在黃土高原一望無際的十萬大山里隱藏著,很小的時候沒有通電,那個窯洞里煤油燈??那么亮那么亮的點著。我們聊著天,母親在縫補著衣服,時不時的用針刮一下燈芯。我現在有時候就想起那句詩“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我記得親戚來了,父親和親戚在炕上煤油燈下一人一大杯白酒,不玩游戲、不劃拳,就那么一杯一杯的碰著杯喝著酒的情形。現在的農村只有過年或者有了紅白喜的時候才會人多點,更多的是白事的時候,不管你官多大、錢多少必須回去。因為每個人都有父母老一輩,你必須回去幫忙,不然你父輩入土為安的時候,有些事必須是鄉里鄉親幫忙,你不給人家平時幫忙,人家把你長輩可以丟在半路不管了。“吃是換的,做是變的。”意思就是要想別人如何對你,你得首先如何對別人。我們這一輩都是農村長大的,還有一個“老家”的概念,下一代呢?我兒子女兒也有,母親在城里呆不慣,我兒子女兒都是接受過“三年農村再教育”的,幼兒園才接過來,所以所幸他們也都是有老家的。一到放寒暑假,就吵吵著回老家了,我知道除了老家有他們的小伙伴,可以不用管車輛運行,到處玩泥巴、出了窯洞就是院子,可以放火、玩過家家,到處奔以外,就是玩手機平板沒人管。因為自由了,放野羊了。雖然父母也會管,但是隔輩親再加上放假,就不像平時在家里玩十分鐘是獎勵,十五分鐘是特大獎勵一樣。算了,也挺好、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要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鄉,故鄉也只有記憶中的才是最美的。小時候一塊長大的都已經沒法聊在一塊了,因為石油的暴利有吸毒的、成為植物人的、賭博欠下一大堆債務的。因為父母的遠見,沒有因為那些來錢快的東西讓自己棄學,我走了出去。可是風箏??最終不管飛多遠,最后還是控制在線頭那里。我最終還是回到了黃土高原,這個生活養我的地方。過著看似安逸卻看不到一點未來生活的故鄉。可也不后悔,我有了別人羨慕的一切,卻也找不到自己,所幸可以讀書,可以有很多愛好。
??每個人都有一個故鄉,遲子建老師的故鄉在鄂溫克族有馴鹿的森林里面,而我在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原的十萬大山里。想起了大學時候看吸血鬼電影《暮光之城》里面,男主角帶女主角從一座山森林的底部飛到最高處,然然后兩個人并排躺在草地上,沐浴著陽光,吹著微風,五指相并的畫面,還有那個播放鄉村音樂出來鹿??飛奔的場景。
就附一首自己大學隨手寫的詩詞吧,一晃眼已經十幾年了!
《百年孤獨之吸血鬼》
從明天起決定外出,
讓自己心有所屬。
我是個感情學徒,
每天游蕩在掙扎的迷途。
我不知道哪里會有,
夢幻中的森林迷霧。
清晨醒來,
可以看見飛奔的野鹿。
張開雙臂,深呼吸,
讓微風輕撫。
自由的精神界,
自由的國度。
廢除一切制度,
擺脫一切束縛。
我施展我的魔術,
像風一樣的極限速度。
把野狼追捕,
在野外劃定我的疆土。
黑色的夜空,
幽靈般的魔咒。
吸血鬼的生活,
見不得陽光的獸族。
拉下夕陽衣角,
靜靜的等待夜幕。
所有女鬼在大聲疾呼,
向我哭訴。
孤獨,孤獨在永世不死的殘骨,
活死人的墳墓。
百年等待,
等待不能解讀,
解讀的幸福。
看到別人幸福,
那就給她祝福,
我繼續我的孤獨,
在晚風里耍酷。
我要的是速度,
吸血鬼般的高空追逐。
把這個無聊的世界詛咒,
璐,璐,璐消失在哪里的迷霧,誰能看到夜空的“人皇”星,
最是璀璨奪目,
一覺睡起來,感覺慘不忍睹。
2009 年 4 月 12 日作于山財


很少有人能拒絕一位老人講述的故事,尤其是在溫暖的火塘前,聽一位在大興安嶺莽莽叢林里生活一生的近百老人,徐徐說著雨與雪、馴鹿與鹿鈴、酒壺與鹿奶茶也同樣知曉的故事。
這個故事,關于被稱為最后一個游獵民族的、以放養馴鹿為生的敖魯古雅的鄂溫克人,他們的部落在大興安嶺繁茂的原始森林里時代生存,和他們放養的馴鹿、和林間飛翔的鳥和河水中游曳的魚,一樣的自然和諧。他們信奉自己的圖騰,他們的圖騰不必是遙不可及廣大神通的神祇,他們對風與雷、星與月、森林與河流、苔蘚與蝴蝶、魚、蛇、蜥蜴,一樣的崇拜和敬畏。樺皮瓶、小酒壺、鹿骨項鏈、袍皮褥,他們使用的是從自然中獲取,手工制作賦予了生命的,他們喜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放生歌唱、縱情跳舞,生活的自然的氣息絕不會使他們顯得粗野和蠻頑,他們的心靈被浸潤的率真而浪漫,有著巨大的人性的包容和溫暖。。唯使我們羨慕的、幾欲乘風追去的,不單是他們生活環境對深居水泥鋼板的現代城市人產生的原始的血液中翻涌的吸引,也是他們人與人無法分割的親密關系給予了都市化中各種類型獨身俠像柔軟棉花包裹的溫暖。就像無法明白薩滿所創造的神跡一樣,精明的我們更不明白他們如何甘愿一次又一次舍棄犧牲來保護看起來并不值得的他人。
一天具有清晨、正午、黃昏和夜晚,一個人的一生也有,一個部落的命運同樣具有。那么,這個慢慢訴說了一整天的故事,包含了講述者的一生,關于一個部落的命運,還有一袋子鹿鈴一樣清脆悅耳的讀者的心,像風鈴花一樣,香味和鈴聲沿著馴鹿美麗的梅花狀蹄印踏出的小路,一路飄蕩開來。如今,寬闊平坦筆直的公路熨平了太多的土路,土地的花紋和呼吸被踩踏在追逐聲色享樂的紛亂腳步之下,我們只有在手中捧著奄奄一息的鳳蝶時才抬起頭來喊一聲微弱的勸誡和救助,而現代的推土機依舊昂然前行。對資源的需求像是個不斷坍塌的深洞,大口吞咽著森林、河流、百獸、云朵、礦產,我們支起的脆弱的保護罩,也攔不住人類這個大胃巨嬰端起地球碗往口中傾倒食物。不要再為少數人艱難的挽救嘗試而沾沾自喜了。。我們大多數人都還是一樁樁罪行的同謀。
感謝這本書,給眾人打開一冊畫卷使人知曉一個神秘的少數民族和他們的美麗故事,這是一段并不孤獨卻讓人倍感荒涼的百年故事,它的結尾也消散在風中在空中,成為一顆明亮的星。


《絕不低頭》
貝加爾湖畔勒拿河,雅庫特人在此捕魚狩獵,怡然自得。因躲避鋼鐵洪流,其中六支南遷至額爾古納河右岸,改稱鄂溫克人。
她是鄂溫克最后一位酋長的女人。
想當初,達瑪拉舞姿蹁躚,宛若森林精靈,令人心蕩神馳。溫和的哥哥尼都和英武的弟弟林克同時鐘意她。達瑪拉正當妙齡,僅有一顆真心,豈能平分給兩位郎君?按照民族風俗,兄弟二人比箭奪美,林克命中靶心,成為她的阿瑪,尼都當了薩滿。
她有一個柔弱的姐姐,列娜;她還有一個勇敢的弟弟,魯尼。一家人住在樺樹皮圍成的仙人柱里,乘坐大白魚也似的獨木舟在額爾古納河流域玩耍,她多么快樂。
烏力楞還有幾家人。力大無窮的伊萬,拯救過金發碧眼的娜杰,他倆的兒子是伊蘭特,女兒是娜拉。
她姑姑伊芙琳嫁給軟綿綿的坤德,兒子名叫金得。
老達西之子哈謝娶了瑪利亞,婚后數年無子女。老達西為保護馴鹿群,打敗狼一代,力氣不支,被狼二代咬斷腿。老達西想帶孫子找二代來個痛快,苦等無果,他便馴服一只山鷹,稱其為乖孫子。
鄂溫克人的思維極天真。
她們信奉萬物有靈,于眾多飛禽走獸中,偏愛馴鹿黑熊與天鵝。男子的對舞,名叫熊斗。每逢節日夜晚,點起篝火。女人站在里圈,向左旋轉,發出給給的叫聲;男人站在外圈,向右旋轉,發出咕咕的叫聲,這是天鵝群舞了。馴鹿是漂浮在大地的云朵,森林之舟。鄂溫克人的神靈,裝在皮口袋里,遷移時由一頭白色的公馴鹿馱著,這頭鹿被遵稱為瑪魯王,緊隨瑪魯王的馴鹿馱著珍貴火種。
鄂溫克人的生活極危險。
有一天,太冷。她姐姐列娜在小馴鹿背上永遠睡著。
有一天,太黑。達西與山鷹奧木列,夜斗狼二代狼三代,天明時只余四把骨頭。過了一段時間,瑪利亞生下小達西。
有一天,太美。雨后高掛雙彩虹,林克的靈魂隨雷高升,只把軀殼留在雨中。尼都花去三年時間,為達瑪拉縫制羽毛裙,達瑪拉回贈三重紋的手套,他倆感情真摯,卻不合風俗,只能各自忍耐,各自悲哀。
有一天,太丑。鈴木等人來了,娜杰心驚膽戰,帶著一雙兒女,回到額爾古納河左岸,徒留伊萬,孤獨寂寞。
極天真的她遇到極危險的事。她跟隨傳說指引,露出身體曲線,逃出熊掌,墜入拉吉達的情網,兩人婚后,生下維克特和安道爾。
妮浩隨父找伊萬打鐵,伊芙琳和魯尼同時鐘意她。魯尼和妮浩舉行典禮,尼都說,男人的愛像火焰,為你的姑娘驅寒。打冷戰的達瑪拉若有所思。她站起來,穿上鹿皮衣、狍皮靴和羽毛裙,那裙子針漂亮,上部是灰色的河流,中部是綠色的森林,下部是藍色的天空。到天亮,達瑪拉與午夜篝火、忠犬依蘭,化為三道灰燼。人們把她風葬在白樺樹上。
尼都心灰意冷,最后一次跳神,意在震懾吉田。他自覺力氣已盡。轉身扔下帽子、披肩、衣服、裙子、褲子、鼓,扔沒了,人也沒了。妮浩一一拾起。
鈴木壓迫男人們去東大營參加訓練,拉吉達放假歸來,帶著滿身疲憊,尋找離群的馴鹿,他的結局和列娜差不多,在馬背上長眠不醒。
伊芙琳命令金得娶歪嘴,金得放不下妮浩,自掛在松樹上。
小達西見不得歪嘴可憐,要了。
她開始創作巖畫,妮浩開始跳神。伊萬逃出東大營,不知所蹤,拉吉達的弟弟拉吉米失去腿間自尊,加入烏木楞。
在吉田和鈴木等人失敗那年,她遇到他,瓦羅加長發飛揚,目光溫和憂郁,就像初春小雨。瓦羅加喜歡她令人回味無窮的姿態,向她求婚,她暈過去了。醒來后,她說,女人如果能為男人幸福的暈過去,她這一生就沒白活。典禮儀式上,蒙面的伊萬回來了。
瓦羅加帶兄弟加入她的烏力楞,其中一人綽號馬糞包。瓦羅加和她生了女兒,名叫達吉亞娜。馬糞包之女柳莎,嫁給維克特,生下九月。壞女子瓦霞嫁給安道爾,生了安草兒。拉吉米收養漢族美少女馬伊堪。
妮浩于心不忍,救馬糞包。失去長女百合花。隨后,妮浩遇到危險,次子黑樺樹以身代之。妮浩和魯尼的子女,還有貝爾娜和瑪克辛姆。
妮浩懷孕,為救馬賊少年,胎兒歸天。
達吉亞娜長大,遇到與達瑪拉和妮浩相似的困境,同時有兩人鐘意她。一個是漢族教師高平路,一個是鄂溫克人索長林。她選擇索長林,兩人生下伊蓮娜。
哈謝疼痛,妮浩想跳神,貝爾娜逃走。
達西斷腿,不甘平庸,飲彈自盡。歪嘴服蘑菇殉情。瓦羅加和馬糞包送電影放映員,馬糞包誤中熊仔,瓦羅加挺身上前,在憤怒母熊的擁抱破碎,馬糞包為他報仇。后來,有人管馬糞包叫穿獸皮的野人,他氣炸了。
拉吉米依賴馬依堪,她左右為難,用心計留下西班,自己跳下懸崖。優蓮嫁給安草兒,生下帕日格和沙合力。
海量人進入額爾古納河流域,砍伐森林,山火襲來。妮浩最后一跳,祈雨。雨來了,人沒了。馬賊少年和貝爾娜成了一對,來去如風,參加妮浩葬禮,又消失在林海雪原。
伊蓮娜用兩年時間畫完妮浩祈雨圖,將身一投,魂歸額爾古納河深處。拉吉米喜歡西班,他接生了白色馴鹿木庫蓮。西班的理想是創造鄂溫克文字。
海量人在激流鄉等處建立定居點,圈養馴鹿。
其他鄂溫克人選擇定居。
她和安草兒等了一整天,白色馴鹿木庫蓮回來了,裝在口袋里的瑪魯神有了座駕。木庫蓮既然回來,西班還會遠嗎?
她知道定居生活的優點,但她是鄂溫克最后一個酋長的女人。她絕不低頭。
絕不。
不。


《額爾古納河右岸》
買這本書是因為名字就很喜歡,有點浪漫主義色彩,就像很喜歡聽李健的《貝加爾湖畔》。很巧的是書中的鄂溫克族就是從貝加爾湖畔移居到額爾古納河的,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從晚上十點讀到四點,花了近六個小時讀完了這本書,睡不著了,有點觸動,那就寫點什么:
有人說讀書最大的用處是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所謂跨越時間,就是可以感受歷史和想象未來。而跨越空間,就是超越空間的限制,去探尋這個藍色星球的每個地方,甚至是宇宙的各個角落。我不置可否,因為這樣的感受從未遇到,而這本書讓我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書中以鄂溫克族最后一任酋長夫人的視角,講述了鄂溫克族百年的悲歡離合,這是在現代化潮流中的一個弱小的少數民族的故事,即所謂的跨越時間。
鄂溫克族是生活在大興安嶺地區,以養殖馴鹿和游獵為生,逐苔蘚而居的少數民族。遲子建對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描寫的純粹而優美,希愣柱、馴鹿、森林、落葉、太陽、星空、河流…即所謂的跨越空間,讀完會有一種想去大興安嶺深處的強烈沖動,去感受自然、和最純粹的人喝酒唱歌聊天。
書中有個情節印象特別深刻:薩滿明知道救助別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會死,她還是選擇去救,無數次讓自己承受痛苦。“我”勸她,你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別人的孩子,別人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不就可以了嗎。薩滿說我不會不救自己的孩子的。
最受觸動的是書中所體現的一種思想,所謂的野人過的確實最文明的生活。馴鹿不會把草全部吃掉,鄂溫克族人移居會把垃圾進行填埋,過著人與自然和諧的生活。面對山下的人想買馴鹿,體驗美味,鄂溫克族人斷然拒絕。而所謂文明的現代人,卻隨意丟棄垃圾,為了金錢和美味,屠殺珍稀動物,過的卻是不文明的行為。從某種意義,值得反思。
茅盾文學獎如此評價此書: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與鄂溫克族人的坦誠對話,在對話中她表達了對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堅持信仰、愛憎分明等等被現代性所遮蔽的人類理想精神的彰揚。
最后,我的閱讀感受是,這本書和《百年孤獨》的寫作手法有點像,魔幻現實主義手法,但比《百年孤獨》易讀,文筆優美而不做作,相信你會被開頭所吸引: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歲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們給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來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
感謝東方甄選推薦的這本書,很喜歡,董雨輝沒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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