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好嗎?
今夜無風,走回住處的路上,突然想到你。也不只是想你,是想起兒時與你一起上學,放學,玩耍的日子。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玩耍了,我們好像都很忙,時間總是湊不到一塊。
可是,可是。我記得咱倆的家不過數百米距離。兒時總會“湊”上你一起上學,我會到你家路口喊你,我不敢進去找你,我怕你家的狗,它總是不客氣地對我吠,即使我已經去過你家很多回,它總是不認得我。
你聽到我的呼喚,會馬上給我回應,然后我們每天相伴上學,像彼此的影子,無話不談。我們每天見面,卻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以為我們會這樣一輩子,每天背著書包,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哼著歌,一路暢談。我就這樣一直跟你說著話,而你一直陪著我。
你還記得有一回我不開心嗎?我低著頭一個人走在前頭。而你,你沒有問我發生了什么事,而是默默跟在我身后。我不說話,你也不說話。因為你知道,如果我想說出來,自然會說。
你還記得有一回我哭著跑到你家?那一回跟我爹大吵了一架,奪門而去的我,不自由主地就想到了你,跑到你家,我一直哭。記不清你跟我講了什么,只記得在你面前,我能完全放縱自己,你是我曾經的心靈依靠,你家曾是我心靈的避風港。
而現在,我找不到理由去你家了。那里成了你的娘家。每回我再路過的時候,總想起那個流著鼻涕在你跟前哭的自己。嘿嘿,你可曾嘲笑過那個愛哭鬼呢?
印象中,我們似乎沒有吵過架吧?你總是讓著我,你知道我所有的壞脾氣,從來不跟我計較。
我們就這樣,相伴相知走過了小學初中時光,一直到了中考放榜的那天。我還記得那天你來我家查成績,當查到我超水平發揮時,你還特別替我高興。而你,你考砸了,我依然記得,當知道成績時,你眼神突然黯淡下去,頭轉過一邊偷偷擦眼淚,然后跟我匆匆道別。
那年還年少的我,不懂得安慰你,我也不知道那份成績單意味著什么。
后來后來,我們好像就這樣走丟了。我順利上了重點高中,而你上了一所普通的中專,然后開始進廠工作。再后來,我考上大學,你換了很多份工作,但都在家里附近的工廠周轉。
我的同學越來越多,多到你好像突然就變成了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在我難過的時候,我不再第一時間想起你,而在我快樂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要與你分享,我的身邊好像突然不缺你了。
我們就這樣走散了。準確說,應該是我把你給弄丟了。
后來,我還在上大學時,有一年的新年我們見面了,那一天我們一起去燒香祈福。我記得當時你許愿要在新的一年找到歸屬。
那一年,你確實嫁了。
但是你嫁了之后的這幾年過得并不容易,命運之神跟你開了各種玩笑。你的兩個兒子身體都不好,而你的父親在前年又突然離世。記得當時我給你電話,電話的這頭,我依然表達不出來我想給的關心,只是簡單講了幾句……
今夜無風,我想你,想起那些單純的歲月,想起15歲生日時, 你親手為我編織的白色圍巾,我記得當時你跟我說,你覺得白色最適合我,因為白色代表了純真,善良,你覺得跟我一樣。
你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感動。真的,雖然現在的我依然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但其實我是個很重情的人,很多時候都選擇把感情放在心里,沒有表現出來。
今夜,我想你。想到你笑起來時,臉頰兩邊深深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