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到晚唐時期發已經發展成文人的專業,無論從語言的凝練、格律的對賬、敘事的技巧都已經到達頂峰,無法再超越和創新,李賀、杜牧等優秀詩人已經將唐詩發展為極致,作為一種文學形式唐詩在經歷了頂峰之后必然低走,這是任何事物發展都必須遵循的規律,于是宋詞就應運而生了。如果把唐詩看作是民謠,宋詞就是流行歌,而開創這個流行歌的人就是南唐后主李煜。李煜是第一個把伶工之詞發展為士大夫之詞的。 如果說唐詩以一種外在的擴張形式展現詩人的意志,宋詞則以內在反省的形式抒發一種生命境界。唐詩豪情萬丈,氣勢恢宏如大唐盛世一樣絢麗多姿;宋詞平靜內省,小處著眼,細處著手,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平靜也如宋代文化一樣波瀾不驚。宋代文人群星薈萃,他們以內斂自省的特質釋放出個人的生命經驗,展現出宋代特有的文學色彩。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這首詩既是一首感懷詩又是一首哲理詩。對酒當歌,今年和去年的天氣、亭臺沒有變化,但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夕陽西下,是無法阻止的,花兒凋謝也是沒有辦法,這是作者感傷的一面。但“似曾相識燕歸來”這句是哲理性的,雖然夕陽西下,但旭日一定可以東升,雖然花兒凋落,但每年春天大雁還會歸來。
其實這首詞的哲理性也反映了我們的生活狀態,當我們為了生計日日奔走在紅塵之中,不曾在意生命的變化,在歲月中無聲地行駛中,驀然回首,才發現時光已經悄然流逝,偶得閑暇,看看鏡中的自己,不知何時白發已生,細紋藏幾許,感嘆容顏易老,更感傷青春易逝,瞬間難以名狀的滄桑感涌上心頭,真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向青春再借30年!
但回歸理性,青春必然會消失,這是生命的歷程,我們已經走過了那個花樣年華和火熱的青春,即將步入不惑之年,這是成熟和睿智的年齡,相比激情的青春期,我們經歷了歲月的洗禮,積攢了人生的經驗,豐富了人生的閱歷,更加成熟和擔當,我們不再意氣用事多了幾份斟酌;對于美不在乎驚鴻一瞥,更在意華茂春松、榮耀秋菊的自然之美;不再追求波瀾壯闊,更向往涓涓細流;對感興趣的事情不再保持短暫的熱情,而是執著用心。在日積月累的堅持中完成了生命的蛻變,也發現了自己的偉大。這些都是在歲月沉淀中的收獲,在歲月的磨礪中我們更加飽滿和豁達,不僅收獲了知識,更收獲了心境,鉛華洗盡的我們將以平淡和寧靜的心態迎接人生的新階段。
蘇軾《蝶戀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蝶戀花》這首詞主要表現為纏綿、深情,也有詞人對人生境遇的感慨。蘇軾才華橫溢,在北宋時期驚動朝野,文壇領袖歐陽修向宋仁宗舉薦:蘇軾為稀世之才,太平宰相。可即便這樣的曠世奇才也感覺懷才不遇,數次被貶,落寞孤寂,在宦海沉浮的經歷中蘇軾的感傷和不被重用的落寞在詞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樽還酹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