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推開咖啡館的木門,我徑直走向工作間。在更衣室換上工作服后將門口的裝飾牌翻轉了一面,顯示營業中。早上七八點的客人還很少,只在靠窗的座位有一兩個客人時常在周末到店里坐上一整天,現在已經開始他們悠閑的周末了。
到這個咖啡店兼職還是前不久的事情,之前也有在一家日料餐廳做過服務生,不過因為老板經營不善關門了,我自然也就丟了工作。老板人還算不錯沒有因此拖欠我的工資,但是說實話就以他的那種開店方式再好吃的東西恐怕都挽救不了。隔三差五的歇業,簡直就是不想賺錢。
在我百無聊賴的將收銀臺擦到第五遍的時候,門后的鈴聲響了起來,有客人來了。我趕緊走出收銀臺,嘴邊掛上標準的服務式微笑。一位戴著寬檐淑女帽,衣著時尚的女士走進店來,隨及走向了左邊第三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請問您需要些什么?”
“一杯淡咖啡。”女人側過頭來跟我說道,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只有一雙紅唇上下開合著。我腦中一個畫面一閃而過,是她?!昨天我在網吧看到的那個女人。我只呆愣了片刻,便立即恢復了禮節性的微笑,“好的,請稍等。”轉身回到收銀臺邊將點餐單交給了負責做咖啡的師傅。
之前在網吧的遇見讓我不自覺的對那個女人投注更多的關心。在她進來二十分鐘之后,一位男士走進店里坐到了那個女人對面,加點了一份南山。他們似乎因為什么低聲爭執著,男人表現的略微激動,而女人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似乎不為所動。所以比起爭執似乎用勸說更為妥當一些,那個男人因為什么事情在勸說那個女人,大概是這樣吧。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想罷了,畢竟不管我有多好奇,也不可能傻到湊過去聽客人的隱私。
午時將近,店里的客人多了起來,我不停的在客人之間來回穿梭著。這家店雖然是咖啡店但不會真的只是賣咖啡而已。像是意面、披薩還有一些小食都有在賣,所以每每到飯點總是有些忙碌的。因此我并沒有注意到他們是何時離開的,直到換班的時候才有收銀的同事告訴我,有人在收銀臺給我留了一張字條。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邊用手摩擦著字條一邊猶豫著,C市的初夏也甚是炎熱,手掌的薄汗漸漸浸濕了紙張,我不想打開來看,但也意識到不太適合一直捏在手心,就隨手抄進了褲口袋里。又走了很久,心里一直放不下那張莫名其妙的紙條,濃重的好奇心還是驅使我打開了它,那是店里給客人寫建議用的便簽紙,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上面內容讓我不知所措。“明天我會來找你。”紙上的字如行云流水,俊逸瀟灑,不像是女人會有的字跡。心里既困惑又有點失望,大概是因為我對那個女人抱有過高的期待吧,不過那樣的人又怎么會給我留什么字條呢,大概根本沒有注意到我這號人物吧,我不禁自嘲了起來。可是又還會有誰呢,誰又會給一個咖啡店的小服務員留下這樣曖昧不明的字條。想到這兒我心里一陣煩悶,將手里喝完的可樂罐捏扁隨手朝路邊的垃圾箱丟了過去。“草,誰他媽亂丟東西”一聲怒吼從垃圾箱那邊傳來,只見一個一米八多的大漢,手里抓著我剛剛扔掉的可樂罐朝這邊揮舞著拳頭。我渾身哆嗦了一下快步走進人潮中。
回到家,我草草吃了些加熱的剩飯,便躺回床上開始發呆。順便說一下,這是我姑媽家,距離我住進姑媽家已經有八九個年頭了。那個時候我才七歲,記憶還很模糊,只依稀記得我父母當年是因為一場研究事故去世的,至于是什么研究就不得而知了。這些年雖說是住在姑媽家,其實多數時間都是我自己在住。姑媽姑父常年在國外工作,他們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妹,也在國外念書一年到頭也只會在過年的時候,會奉爹娘之命回來看看。姑媽對我算是挺好的,每個月都會往他們給我的卡上打數額不小的一筆錢作為生活費,只是除了早些年因為生活不便請過保姆,后來我漸漸就很少會動用那張卡。
總體還說我過得算是蠻自由的,大概是我這個年紀的人都羨慕的那種生活,但我本人卻不覺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這個人說好聽了是務實,說得不好聽就叫做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混吃等死。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只是最近我似乎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里的場景都感覺十分熟悉,只是每次醒來都只留下一些零星的碎片,難以拼湊。我感覺我生活的某種平衡似乎被打破了,不管是夢里的那個男聲還是這張出處不明的字條,都讓我原本普通平庸的生活籠上了一層陰霾,叫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