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江湖令06)

這是第二篇故事,想寫些有關親情的。

阿西今年28,未婚,在外打拼多年,全年無休了許久,她有些想家了,向老板請了兩個月的長假。

回家第一天,她剛下飛機,覺得入口的空氣都是陌生的,眺望遠方的建筑,有些變樣了。

母親接她回家,一路上母女就說了一句互相問候的話,阿西覺得有些格格不入,放眼望去,仿佛這個城市的一切都在喧囂著:我不歡迎你。

阿西覺得有些失望,來前的期望與興奮都被這潑冷水澆滅了,心里暗下決心:下次還是別回來了。

母女回到家里,只有弟弟在房間里玩電腦,冷清的屋子里,似乎呼吸的空氣中都帶著些冷意。

阿西放好箱子走到弟弟房間里,看多年不見的小家伙長高了許多,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懂事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淘氣,惹父母生氣。

感慨良多之后,阿西還是決定不能繞過這個小家伙,自己回來都不歡迎一下。阿西本想罵弟弟兩句,想想幾年沒見還是算了,走進去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捏著小家伙的臉蛋,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直到小家伙喊痛了才肯罷休,她又拍拍小家伙的腦袋,這才找回了點感覺,哼著歌跑到自己房間收拾行李。

看著母親準備的午飯,雖然簡單,但阿西還是感慨了幾下:還是家里的飯最好吃,最合自己胃口,外面的飯根本就比不上,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吃完午飯,被母親打發去晾衣服,她最討厭做家務,但也只是在心里嘟囔了幾句,拿著衣服去陽臺掛著。

衣服快掛完的時候,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一轉身才知道是妹妹從學校回來了,妹妹行李箱一丟,直面向她撲來,一個考拉熊抱掛在她身上,阿西心中雀躍不已,感覺眼淚水都要飆出來了,不過她急忙撐住陽臺的門,怕自己摔倒,畢竟連個人體重差不多。

掛了一會兒,妹妹扯著她東問西問,兩人互相交換了大量八卦情報。

阿西漸漸地感受到到自己好像有些找到家的感覺了,但不知為什么還是有些疏離感,也許是母親少言,但性格如此,她不該強求,她告訴自己要多理解,自己去克服這份疏離感。

折騰到十一點,阿西洗了個頭,濕漉漉地搭在肩頭的毛巾,坐在床上玩手機,和身邊的妹妹聊著天。

沒玩多久,母親進來看她,見到一頭濕發,就罵罵咧咧了幾句,母親關門出去,再進來時手上拿了一個吹風機,在阿西身邊插上電,邊幫她吹頭邊說落她濕頭發睡覺的種種不好。

手機在阿西手上突然失去了有趣的作用,阿西放下手機,配合母親低頭吹頭發,她感受到母親的指尖輕挑她的發絲,從頭頂開始,順著頭發的紋路向下,慢慢捋順她的頭發。

阿西聽著母親的嘮叨,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后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媽媽能幫我吹頭發?

她低著頭忍不住哭了,馬上又擦干了淚,阿西緩了一會兒,才敢裝作沒事人一樣抬頭和母親撒嬌說話。

后來,阿西讓母親去休息,自己吹干了剩下的濕發。

一點,阿西剛有了困意,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她知道是父親回來了,穿了外套去迎接,父親笑著抱了抱她。

現在的電視太復雜,連她自己有時候都搞不來,更何況是父親,她幫父親擺弄了半天,終于打開了電視,成功調到父親想看的節目,父親坐在沙發上吃飯,她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阿西并不想看電視,她只想多和父親待一會兒,不打擾父親,即便不說話,她也覺得心滿意足,兩人靜靜地坐在同一個沙發上,她心中有些暖意。

年少時,她心中不平,總是埋怨父母對家里關心太少,羨慕別人家的孩子,總有父母陪伴,而她只有弟弟妹妹,三人互相照顧,她曾將父母的行為歸為冷漠,從不關心他們。

但其實并不是。

母親總會在他們睡覺的時候,默默地到房間里為他們拉上窗簾,擔心第二天他們會被陽光的亮光弄醒,還有母親總擔心他們會身體不好,督促他們按時吃飯,早點睡覺,頭發吹干再睡覺等等。

父親工作繁忙,但只要有時間總會找他們三個孩子聊天,了解他們的生活,一起出去吃飯,或者一起出去旅游,他總是想辦法滿足他們的需求。

此刻,阿西才明白她一直都在家里。

截圖源自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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