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史話·第一輯(507)晉文公重耳的流亡路(七)嗨,帥哥!我想看你的裸體中不中?

重耳受辱于曹


重耳一行離開齊國再次踏上了征程,開始了游歷中原的旅程,從此就再也沒有長時間的停歇,直到最后回到國內(nèi)。這次的行程因為提前有所準備,所以沒有像上次那樣狼狽。重耳每到一國都會找一個引薦的人,把他們帶到國君家里去串串門尋求結(jié)盟。但是大多數(shù)的大國對這個流亡的公子并不感冒,因此對他們很是冷淡。

在曹國他們所找到的引薦人是僖負羈,據(jù)說僖負羈的妻子對重耳很是看好,而且看到重耳的隨行人員個個都是牛人,覺得重耳的前途不可限量,就讓僖負羈去巴結(jié)重耳。僖負羈不僅愿意引薦重耳去見曹共公,私底下對重耳也是禮遇有加,經(jīng)常給去給他送禮。一次他向重耳送了些美食,在里面藏了一塊璧玉,以向重耳示好。重耳接受了他的美食,但是卻把璧玉送了回去。

而曹共公據(jù)說就很昏庸了,他不任用賢能的僖負羈,反而把一堆無才無德的人拔擢為大夫。更令人氣憤的是,曹共公聽說重耳天生異象,重瞳駢脅,就不顧對方的情緒,非要看個究竟。

所謂的重瞳,一般是說眼鏡里有兩個瞳仁(或者說是眼中有痣),而重耳的名字大概也是由此而來。歷史上記載有重瞳的人物又倉頡倉頡(面長四目)、虞舜(名重華)、重耳、項羽(史記:項羽亦重瞳子)、呂光、高洋、魚俱羅(隋朝柱國,有雙瞳)、李煜等等。

重耳的另一個異于常人的特征是天生駢脅,所謂的駢脅是指肋骨緊密排列,就像是一整塊骨頭一樣。和重耳一樣有駢脅畸形的還有戰(zhàn)國時期的縱橫家張儀據(jù)說也是這種骨相。

人群中出現(xiàn)重瞳和駢脅這種遺傳病的概率是很低的,因為古代統(tǒng)計學(xué)的不完善,在史書上出現(xiàn)這些記錄的大多數(shù)都是有地位的人。于是后世就把這些本屬于遺傳病范疇的畸形特征,附會成了真命天子和圣人的象征,不足為信。

春秋早期的史料中還很少有出現(xiàn)這種畸形的記載,恰好重耳就是一個集重瞳和駢脅等多種遺傳病于一身的異類,這就引起了曹共公這個作死的好奇寶寶無窮的興趣。他于是就讓人把重耳召了來坐在自己的身邊,在朝堂上仔細地欣賞了重耳的眼睛,觀賞的時候還總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重瞳長在眼睛上還能很方面地查看,可駢脅這種畸形是藏在衣服里的。當時的人們講究衣冠禮儀,在公眾場合穿著要得體,不能袒胸露乳。曹共公想看看重耳那異于常人的胸部,可又不好意思當場提出來。于是就讓人給安排好,趁著重耳洗澡的時候隔著簾子偷看。

駢脅這種生理畸形對于日常的生活恐怕會有很大的影響,重耳也是深受其害,很不愿意示人。曹共公不顧個人隱私,執(zhí)意要偷看他洗澡,對于重耳來說絕對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在朝堂上看眼睛我就忍了,但是偷偷摸摸地看自己洗澡這事是說什么也忍不了的。而且你偷看也就算了,還帶著女眷,在一邊饒有興致地聊了起來,那可就不能答應(yīng)了。重耳因此與曹共公結(jié)下了仇怨,為后來晉文公伐曹埋下了伏筆。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

霸主的心思


這些故事被當做重耳受天命的證據(jù)被記載在史書中,以說明不待見重耳的都是些昏君庸臣,待見并禮遇重耳的都是些賢能之士,但是這其中恐怕還是有很多疑問的。重耳歸國之后,在城濮之戰(zhàn)中伐曹,命令三軍不得侵犯僖負羈及其家人,以報答其禮遇之恩。

但是魏犨和顛頡不聽從命令,擅自進攻僖負羈,并燒毀了他的宅邸。晉文公重耳知道之后據(jù)說非常生氣,便要處死魏犨和顛頡。魏犨在作戰(zhàn)中胸部受傷,知道吉兇難料,就在晉文公派人前來探查他的時候,他強忍著疼痛在來人面前蹦蹦跳跳的,表示自己根本沒事。晉文公看在他還能繼續(xù)作戰(zhàn)的份上就沒有殺掉他。

從這整個事件中可以看出,晉文公下令保護僖負羈不假,但是未必是真心的,否則又為何留下猛將魏犨不殺給人落下話柄?這其中透露出的意涵就很耐人尋味了。

魏犨和顛頡都是跟隨重耳出奔的功臣,重耳在列國受到的禮遇或者冷遇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重耳能夠受到禮遇,他們也是受益者,為何晉文公重耳會知恩圖報,而他們卻要恩將仇報呢?

答案就是僖負羈并沒有如人們所說的那般,真的對流亡的重耳禮遇有加。反而是重耳為了讓僖負羈充當引薦人,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曹國作為一個小國,夾在齊魯宋鄭這些大國之間,生存空間很是逼仄,各國流亡的公子也經(jīng)常會到曹國落腳。但是以曹國的實力,不可能對每個公子都能夠以禮相待。如果他破例收容了晉國的流亡公子,就必然要給他相應(yīng)的待遇以示友善,而這個具體的待遇就要比照別國的做法,就比如齊國,重耳剛到就是八十匹馬的禮物。

但是這樣的后果就是,其他國家流亡的公子便會聞風(fēng)而來。以區(qū)區(qū)曹國的實力,收容一兩個公子或許還不成問題,可是過往的公子多了,就難免會左右支絀,疲于應(yīng)對,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曹國會因為收容別國流亡公子而破產(chǎn)。

因此從經(jīng)濟角度看,曹國只能采取嚴格的措施,拒絕接納任何流亡公子,重耳哪怕是再優(yōu)秀,也只能拒絕。就像曹共公在拒絕僖負羈的提議時所說的,“諸侯之亡公子其多矣,誰不過此!亡者皆無禮者也,余焉能盡禮焉!”

可是僖負羈收了重耳的好處之后,就要忠人之事,于是他就拿出了殺手锏,就是告訴曹公重耳有遺傳性的畸形,用這個來勾起曹公的好奇心,以達到讓曹公收容重耳的目的。

也正是因為僖負羈為曹共公提供方便,使得重耳在曹國受辱,這才讓魏犨和顛頡恨之入骨,必欲殺之而后快。魏犨顛頡所說的「勞之不圖,報于何有」實際上說的就是在說這件事。可是既然僖負羈如此貪婪不義,晉文公偏偏又要讓晉軍保護僖負羈似乎又說不過去。

這就涉及到重耳歸國后的宣傳策略了。重耳在流亡途中倍受冷遇,在做了國君之后為了給自己掙回面子編造了許多故事,僖負羈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他編造這些故事的目的,是向世人表明自己的“賢能”。很多賢人早就知道自己能夠成就霸業(yè),因此對自己很是禮遇,而不禮遇自己的那些國君統(tǒng)統(tǒng)都是昏君敗類。

晉文公想要殺掉顛頡、魏犨,無非是因為他們不理解自己搞輿論宣傳工作的用心,因此才殺雞給猴看的。而當他聽說魏犨并沒有受太大的傷,還能活蹦亂跳之后,就很自然地把還有用的魏犨留下,而殺掉了失去戰(zhàn)斗力的顛頡做了做樣子。

他的這個舉動實際上是在給諸侯樹立榜樣,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個貪婪不義的僖負羈被他精心美化,塑造成了諸侯的行動標桿。這件事傳達給中原諸侯一個明確的信息:如果順從晉國,哪怕是犧牲掉隨從我流亡的患難之交,也要保護你的周全,否則就會面臨曹共公的下場。

晉文公重耳流亡路線

因為曹公偷窺一事,重耳惱羞成怒,憤而離開曹國,前往宋國。他們在宋國找到的引薦人是大司馬公孫固,公孫固收了他們的好處之后,為他說了很多的好話,而宋襄公也恰好需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仁義,于是就同意收容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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