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伯樂,然后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世人都在感嘆,這個世界千里馬可以說隨處可見,但能夠發(fā)現這些千里馬并推出這些千里馬的伯樂實在是太難看見了?
殊不知,常人眼中的千里馬,也許在真正的伯樂面前也只是百里馬甚至十里馬,又或者只是略微好一些的普通馬,受周邊環(huán)境、人的視野局限,所有的人都在感嘆周邊的千里馬怎么都得不到重視,自己這匹千里馬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殊不知,千里馬們都在顧影自憐之時,普通馬們都在為千里馬們感到可惜之時,伯樂們也是滿肚子苦水,伯樂們自身的生活也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他們的伯樂又在哪里?
近期讀了小說《月亮與六便士》,確實名副其實,不枉各位大咖極力推薦,書中到處充滿了人生哲理,翻譯的高水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優(yōu)秀作品。當合上書的最后一頁之時,感覺似乎總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于是,下定決心對書中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并引起自己諸多思考的一些人物進行評說,管窺一豹。
斯特羅伊夫,一個大量矛盾元素的結合體,他的出現,可以說改變了我對很多有才之人的看法。印象中,但凡有點才能的人普遍有個性,不甘居人下,不甘于平庸,不甘于當綠葉,普遍都有一股傲氣,很多人會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自我認識。但看了斯特羅伊夫的故事,產生的是對他可恨可憐可氣可悲的復雜心態(tài),如果用一句話對他進行評價: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他擁有伯樂發(fā)現之才,卻沒有駕馭千里馬之才。他擁有超凡的觀察力,對畫作的理解高人一等。他說,畫家把美創(chuàng)造出來,不是所有人都能辨認出來,必須重復畫家的那種冒險。他唱給你聽的是一首優(yōu)美的旋律,你自己內心要再次聆聽它,你就需要知識、敏感性和想象力。他發(fā)現千里馬后,卻被千里馬反過來傷害拉。由于對斯特里克蘭德才能的極度推崇,甚至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最后結果卻是,妻子跟了別人,房子給了別人,畫室給了別人,自己無家可歸,無處從事自己喜愛的畫畫。
他尊重知識愛惜人才,卻自身又過于懦弱。他毫不吝嗇對優(yōu)秀畫作的贊美之情,對從事的畫畫擁有崇高的信仰,即使別人畫的是心愛的妻子的裸體,但出于對藝術的摯愛,出于對藝術這個世上最偉大的東西的崇敬,他從憤怒到敬重到崇敬。他對于人才的愛護無與倫比,即使自己遭受經濟損失,也要主動介紹別人購買那些他認為優(yōu)秀的好的畫作,他認為優(yōu)秀的人的畫作,這是一種多么高貴的品質,這是對知識對人才的極度尊重。但是,大量付出之后,卻被自己幫助的人趕出自己的房子,被搶奪了妻子,被搶奪了賴以生存的畫室,他卻不敢去抗爭,甚至以“我總不能跟他拳腳相加打起來吧”這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與其說是境界高不計較,不如說懦弱。
他心地善良,卻又毫無原則。他在尋求妻子理解和幫助,尋求妻子理解把斯特里克蘭德帶回家養(yǎng)病這件事上主動承認,不只是因為欣賞他的才能,還因為他是一個病人,如果不照顧他,病人會死。為了照顧病人,他自己省吃儉用,卻在照顧病人時大手大腳,完全不顧今后如何生活,對病人的冷嘲熱諷毫不感激,毫不計較,典型的只有付出不求回報。但他的善良又毫無原則,遭受了人生如此大的侮辱,事后仍然試圖勸說斯特里克蘭德與他一起回老家,寄希望老家的良好氛圍對這位人才的成長有所幫助。他的善良過于沒有原則,即使蛇咬了,只要疼痛一過,又會悉心把毒蛇放在懷里。在農夫與蛇的故事中,扮演了可悲的農夫的角色。
他是個典型的好人,卻偶爾也有狡猾。當別人找他借錢,他總是慷慨解囊,從不計較得失,甚至哪怕借給別人錢,轉頭別人就對他冷嘈熱諷,他似乎仍然不在乎。他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給別人提供幫助,同時給別人提供笑料。即使心有戚戚,仍堅決不改初衷。但在娶妻這件事上,面對被雇主家的兒子誘奸的少女,面對已經懷有身孕卻被拋棄的少女,他大獻殷勤大發(fā)慈悲過度關注過度關心,最終娶這個漂亮可憐的少女為妻,似乎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我現在更加理解,人在這世上走一遭,需要的是綜合能力,綜合的是所有因素,一招鮮可以管用一時,很難一世管用。決定人生高度的,永遠是你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