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晚自習結(jié)束,回家路上,布凡腦海中仍然在不停重現(xiàn)著剛才那一球,這么久以來,布凡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力不從心的情況,雖然布凡萬分不想承認,但卻正如那人所說,這是實力的差距。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就好了!布凡想到這里,不禁咬牙切齒,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這種不甘心,這種對自己不夠強大的恨,布凡還是頭一次體會到,布凡越想越感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就連布凡自己都覺得奇怪,竟然會因為輸球掉眼淚,原來自己是這么不喜歡輸?shù)娜藛幔?br>
盡管布凡在回家之前已經(jīng)抹干凈眼淚,并調(diào)整了情緒,但是一見到布辰,立即又想到了這事。布辰才從球場回來,見布凡神色異樣,嚴肅非常,并隱隱有些怒意,便揶揄道:“這可真是罕見啊!可愛的妹妹居然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莫非是收賬被拒了?”換做平時的布凡,一定已經(jīng)掄起書包砸過來了,然而這次布凡只是沉默的打量著布辰,一副別有所思的樣子。布辰反倒被布凡看得不自在起來,便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親愛的妹妹,我欠你的錢不是早就還清了嗎?”
“……那個女人為什么會認識你?”布凡沒有理會布辰的話,開口便直奔主題。
“那個女人?什么女人?”布辰一下被問懵了。
“別裝傻了,你不是還向她請教過球技嗎?”布凡道。
“請教球技?女人?”布辰一臉疑惑,看樣子不是裝的。
“一個留著五顏六色長發(fā)的女人。”布凡又補充道。
“五顏六色的長發(fā)……”布辰重復著這句話,似乎正在努力回憶著什么。良久,終于說道:“五顏六色的長發(fā)女人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請教球技的女人的話,確實有天早上在籃球公園里碰到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和她過了過招,然后請教了一點問題。”
“就是她了。”布凡斷言。
“可是她既不是長發(fā),頭發(fā)也不是五顏六色的啊。”布辰說道。
“頭發(fā)不是重點。”布凡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什么東西,扔給了布辰,道:“你知道這個嗎?”布辰接過來一看,正是那張比賽的宣傳海報,然而布辰卻臉色突變,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了,定定的看著布辰,問道:
“你從哪里拿到這個東西?”沒等布凡回話,布辰又大聲說道:“這種比賽,絕對不能參加!絕對不能!”
“為什么?不就是個3v3的街球比賽嗎?我還打算去呢。”布凡從未見過哥哥這個樣子,看來這里必定有什么隱情,便故意激他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街球比賽!弄不好會連命都丟了!”聽說妹妹要去參賽,布辰的情緒更加激動了。
“嗯嗯,確實輸球的感覺會很要命呢。”布凡故意說道,想知道更多的隱情。果然不出布凡所料,布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啊!不是我危言聳聽,這個……我曾經(jīng)親眼見過的!”
“什……么?!”這下輪到布凡吃驚了,哥哥竟然說他親眼見過,難道說他曾經(jīng)參加過嗎?
“這么說你……曾經(jīng)參加過?”布凡問道。布辰卻忽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的哭喪著臉,而且顫抖得更加明顯了,他突然放開布凡的胳膊,往自己房間跑去。一時間,布凡也有些失神,這還是自己的哥哥嗎?哥哥不是一直都死皮賴臉又油嘴滑舌的嗎?雖然是個海報狂人,但是一直都很積極陽光的啊。這個比賽……真的有這么可怕嗎?
布凡聽到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門響,知道哥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了。哥哥這異常的反應,讓布凡心里更加郁結(jié)了。如果真如哥哥所說,去參賽就會面臨死亡威脅,但若不去參賽,自己又很不甘心,這種臨陣脫逃似的行為也一定會如刺般扎在自己心上,時不時的痛一下,也是生不如死。究竟該如何抉擇呢?再說了,就算真的要參賽,只是自己一人也就罷了,還得組成三人隊,先撇開球技不說,誰會樂意為你的不甘心陪你玩命?還真是連隊員都找不齊啊,這不又被那個黃毛雞冠頭不幸言中了嗎?可惡!布凡也一頭鉆回自己的房間。
而此刻,布辰正蹲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被那可怕的回憶吞噬著。他分明記得,那一夜無星亦無月,漆黑的夜色之下,那條沒有街燈的街道卻人頭攢動,往那比黑夜更黑的巨大半球形建筑中走去,他和他的隊友也混跡其中。而這建筑雖然從地面上看不到一絲光亮,但竟是分為地上和地下兩個部分的,地下的部分燈火通明,那籃球場也是分外的考究和漂亮。這里,正在舉行新一屆3v3黑暗街球賽的開幕式,雖然那時候的布辰還不似現(xiàn)在這般高大,身邊還盡是些不良少年一般殺氣騰騰的人物,體型也比布辰健碩不少,但布辰卻絲毫沒有怯意,他覺得籃球是靠實力說話的,當時的布辰自知球技已屬出眾,而他在他們隊中也只是個替補,既然他們隊有如此實力,有什么好怕的呢?
隨著賽程的推進,他們隊果然很快就脫穎而出,殺入八強。最初,他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異常,那么多的觀眾與歡呼,誰會注意到敗者從未再出現(xiàn)過這個事實呢?規(guī)則中的懲罰,從未降臨到他們頭上,直到他們在四強賽吃了敗仗。布辰逃過一劫,而他的隊友卻一個也沒能回來。那個懲罰游戲,那個充滿悲鳴和哀嚎的洞穴,那些慘不忍睹的情景,已經(jīng)給布辰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那恐懼感已深深烙入他的靈魂。他不知花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才能在夜里不再夢到這些,他想了無數(shù)的辦法去對抗這創(chuàng)傷,他以為這些已經(jīng)成為永遠的過去,然而,他唯一的妹妹在剛才說要參加這比賽!只這一句話,他內(nèi)心的防線便完全崩塌,那些橫死的隊友仿佛都在對他招手,可怕的記憶一個接著一個鮮活的浮現(xiàn)在他眼前。只是,妹妹的死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果然還是應該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布凡說一遍吧?否則她是不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的。于是布辰強行鎮(zhèn)定了自己的情緒,便往布凡房間走去,剛要敲門,布凡卻自己將門打開了。
“看來自己送上門來了啊。你再不出來,我可要去踹門了。”布凡道。“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布辰便將那可怖的記憶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布凡,之后,兄妹倆便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布凡如何能想到,就在她每天生活的城鎮(zhèn)里,這平和的外表之下,竟然會有如此令人顫栗之事呢?
“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哥哥你也太亂來了……”還是布凡率先打破了沉默,邊說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不過那聲音也同樣顫抖了。對于哥哥曾離死亡那么近的事實,布凡感到一陣陣后怕,和布辰一樣,她也同樣不想失去這唯一的哥哥。
布辰長長嘆了口氣,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從哪里拿到那張宣傳海報的。我記得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發(fā)放的啊……”
“其實呢,今天在學校里發(fā)生了一點事……”布凡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事情告訴了哥哥。
“原來是那個女人……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自己知道這比賽的懲罰嗎?”布辰又問。
“不清楚。不過,要我對他們的挑釁視而不見還真挺難辦的……”布凡無奈道。
“如果他們不知道這個事實,或許可以約出來私下大戰(zhàn)一場吧,但是……”布辰頓了一頓,轉(zhuǎn)而說道:“這段時間我再去籃球公園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碰到那個人吧。”布凡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哲泓家的地下室,“眼”與“咎”的眾人都聚集于此,持續(xù)了整整一周的任務報告剛剛結(jié)束,哲泓也接受了他身為黑羽的第一個任務。而徹軒父子已被孟極召集到古董店里。
“你又變回黃貓了啊。真掃興。這么晚了叫我們出來,別告訴我哥哥的封印只解了一半啊!”徹軒邊說邊打哈欠。
“臭小子!老夫怎么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這次是‘眼’有事想拜托我們,不,應該是炎魔。”黃貓說道。
“‘眼’?就是那個眼鏡男原來所在的麻煩組織吧?”徹軒問道,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黃貓點了點頭,“他們打算將他們上世代的某個問題遺留物解決掉,希望炎魔能給予幫助,因為這次派出的‘眼’都很年輕。”
“那也得等哥哥醒了再說啊,都睡了一星期了,小徹宮你是下了多狠的藥啊。”徹軒無奈的繼續(xù)打著哈欠。
“啊哈哈哈,可是不用這劑量我們可就都完蛋了啊!”老徹有些不好意思。
“具體行動時間,我會讓影木用那個老古董的電話通知你們的。”黃貓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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