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如往常的日常。對于這城鎮和城鎮中的大多數人來說,昨夜都是不存在的。這清晨還真是安逸啊,看來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呢,風使如是想著,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努力挪動了一下傷痕累累的身體,去夠茶幾上那瓶水,卻覺得全身無比酸痛,幾乎連胳膊的都抬不起來,明明眼看著就要夠到那水,卻整個從沙發上摔了下來,只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無奈地說道:
“真是的!果然這副身體還是太經不起折騰了,才這種程度就這樣了,以后真怕頂不住啊。”老徹聞聲而出,接話道:“沒辦法啊,人類的身體是很脆弱的,習慣一下吧。”
“誒?我明明記得原來我自己的身體就沒有這么脆弱啊。”風使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非正常人類不包括在內。再說都過去幾百年了,對身體的記憶應該也不怎么清晰了吧。”老徹邊說邊將水遞給風使,又提醒道:“不過,今天也要麻煩風使大人繼續以徹軒的身份去上學。”
“……當中學生還真是辛苦啊!”風使說著,費力的換上衣服出門了。
按往常的情況,徹軒在上學路上是絕不會碰到布凡的,但是由于昨晚哲泓突然的告白,弄得她心神不寧,睡不安穩,竟然意外的早醒了。布凡沒精打采的走在路上,一邊咬著面包,一邊思索著什么,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方不遠的便利店里閃了出來,正是徹軒!這可真是意外驚喜啊。布凡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活力全開,一邊喊著徹軒的名字一邊從后面追上去,見徹軒手中正提著兩個飯團,便重重拍了一下徹軒肩膀,道:
“你小子終于舍得放棄面包了?真稀奇啊!”
“只是碰巧飯團離我比較近而已。”徹軒佯裝淡定的回答,他原本就已全身酸痛,布凡又突然來了這么一掌,他只覺全身的痛覺神經都被激活了,連帶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一并疼了起來,這滋味也不是好受的。
“看來偶爾早起也是有好處的啊,正好一起去學校吧。”即便風使心中已經說了千萬句“饒了我吧”,但是大勢所趨,沒有辦法,二人便一起往學校走去。
“你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去學校嗎?”布凡問道,此刻她忽然意識到跟徹軒一起上學是件很開心的事。
“嗯……差不多吧。”徹軒回答。兩人雖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但徹軒腦子里卻睡意滿滿。看來即使老徹的玉紅草粉末是對著炎魔的真身使用的,也會給自己和這個身體帶來不小的影響。
這天,布凡破天荒的在上課鈴響之前就進了教室,然而當他看到哲泓的位置空蕩蕩時,心頭還是有些糾結,她回想起了下這些天發生的事,總覺得哲泓好像是突然之間就變奇怪了。是因為我的緣故嗎?還是只是因為辦了那個社團?或者是我多心了?布凡想著,很快又開始糾結一會兒哲泓來了應該要如何面的問題,是像平時一樣熱絡呢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就這么糾結來糾結去,早自習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然而哲泓還沒有來,布凡扭頭去叫徹軒,卻發現徹軒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結果整整一天,哲泓都沒有來學校,而徹軒則保持那個姿勢睡到現在,叫也叫不醒,誰叫都沒用。不過最神奇的是連老師都沒有試圖叫醒他,不,應該是沒有發現他。要是哲泓在的話一定又會吐槽他存在感弱了吧?布凡想到這里,竟然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活動時間,布凡自然是不會錯過的,這可是她的主場。似乎是為了將心頭的不愉快一掃而空,這天布凡打得特別賣力,用銳不可當形容都尤嫌不足,讓一眾男生集體傻眼,而布凡還覺得不過癮。自從布凡升上高中之后,她的體能與球技也一起上升了一個檔次,加上平日里沒事就和哥哥過招、陪練,爸爸也會順便給她一些指導,特別是這段時間,哥哥正在準備選拔賽,因此練習也尤為集中,就連布凡自己都明顯感覺到自己球技的突飛猛進,現在的她已開始期待能有更強的對手出現了。
轉眼就到了周五,哲泓仍然沒來學校,而徹軒也一直保持睡得天昏地暗的狀態,布凡因此覺得這周過得十分無聊,唯一的福利就是自己趁徹軒熟睡之際偷拍了個痛快,只是心中的千愁萬緒還是只能去球場發泄。不過,為了滿足自己與強手切磋的愿望,布凡想了個主意,每天活動時間都自己占一個小半場,立一塊寫著“籃球1v1挑戰賽”的牌子和比賽規則,并將勝者的獎勵是可以隨便命令敗者做一件事特別標出,果然每天都吸引不少人過來參賽。由于布凡至今都沒在挑戰賽中輸過,才短短幾天她就小有名聲了。
今天,布凡的賽場來了一幫不速之客,這些男男女女自稱是畢業之后回母校看看,碰巧看到有比賽,就來湊個熱鬧,不過大多數人看到他們怪異的裝扮和發型,都只會覺得是地痞流氓和小混混一類的人物吧。見來者未必善,不少人匆匆離去,也有人勸布凡不要招惹,無論輸贏都不好應付,其實布凡心中也有一絲猶豫,但一方面她自持自己的技術要輸很難,另一方面也覺得這是學校,相對安全,便沒有表態。這時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長發女人走出來,道:
“我看這規則挺有意思的,不如讓我來試一試?放心,我不會提什么無理要求的。”
“說得好像你已經贏了一樣。”布凡說著,就將籃球扔了過去,道:“讓你先攻吧。1對1,規則你知道嗎?”
“哼,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呢?你哥哥布辰還向我請教過球技呢!”布凡還沒來得及對她的話做出反應,那人就立即展開攻勢。只見她先是幾個漂亮的交叉運球,便熟練的帶球向前突破,布凡自然毫不示弱,立即上前防守,卻見那人來了個急停轉身,便要從側面突破,速度之快讓布凡也吃了一驚,眼看著對方再前半步就要穿過自己的防守,布凡竟并不轉身,直接從斜刺里伸手將球戳出界外。
“不賴嘛!布辰的妹妹也有兩下子嘛!”那女人微笑著說,但布凡知道她其實并沒有感到驚訝。
“你怎么會認識我哥哥的?”布凡道。
“這可真是說來話長了。你要是贏了我,我就告訴你。該你了。”那女人依然微笑著把球扔給了布凡,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只見布凡拿到球便直接帶球猛沖,一副要強行突破的樣子,那女人卻不上當,依然重心穩穩的在原位防守,布凡見狀便偷偷調整了重心,待飛速運球到那女人跟前時竟突然收勢,來了個后傾跳投,動作之嫻熟與迅速讓那女人也微微贊賞了一下,不過那女人也非等閑之輩,亦立即起跳,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后發而先制人,將布凡的球牢牢蓋了火鍋。如此一來,球權便再次落入那女人手中。
如此一來二去,互有攻防,各自都使盡了渾身解數,雖然比分一直鎖定在0比0,卻是一場激烈的爭斗,可謂是棋逢對手。
“真是累死人了。不如這次就算平局如何,小妹妹?”那女人問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會認識我哥哥的。”布凡緊咬不放。
“真是個執著的小姑娘。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有機會分出真正的勝負的。”那女人說完,便從身后一個飛機頭手中拿過一張宣傳海報,遞給布凡,道:“到時候我會去參加這個比賽。想知道你哥哥的事,不,不對,想和我分勝負的話就來這個比賽吧。不過首先,你得組成一個三人球隊呢。”
“不過,以你的水平恐怕連隊員都找不齊啊!”一個留著黃毛的雞冠頭突然說道,“就算找齊了,也一定會在遇到我們之前就被打得稀巴爛吧,哈哈哈哈!”他身邊的一干人等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你說什么?!”布凡怒道。在籃球這方面,布凡的自尊心可是很高的。
“我說你水平根本都不夠看啊小丫頭!”那雞冠頭一臉鄙視地看著布凡。
“這么說你很厲害咯?”布凡竭力壓制著怒火。
“本少爺啊,一根手指就可以干掉你了!哈哈哈哈哈!”那黃毛雞冠頭愈發囂張了。
“喂,大野!你也說得太過分了!”那女人制止道。
“不過他說的是事實啊!”那飛機頭也開口了。
“我說你們啊……”那女人嘆了口氣,又轉向布凡,一臉歉意地說道:“總之,我們比賽時再見吧。”
“如果你能堅持到與我們交手的話!哈哈哈哈哈哈!”那黃毛又不失時機的補了一句,又有一部分人跟著一起笑了,布凡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拿起籃球大力扔了過去,道:“單挑!”
那人卻輕巧的接住球,輕蔑的看了布凡一眼,道:“那就讓本少爺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實力的差距吧。受死吧!”布凡立即全身心投入,準備防守,只見那黃毛熟練的運著球慢慢走近,卻在一瞬間突然加速,布凡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人已經完成一個漂亮的上籃,球正從籃框中落下。布凡驚呆了,愣在原地目送那些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