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姆說:“童年的朋友,就像童年的衣裳,長大了就穿不著了,在不能惋惜童年的朋友之后,也只能不再惋惜童年見過的街。“偶然在木心的文章里讀到了這段話,心不由得就被觸動了。
記憶中的那些童年的朋友,如今能夠時常相見的并不多,有的甚至來消息都不曾傳來。童年的街道,再見時也不是曾經的那般模樣。只是在心底里又如何能夠忘卻,童年那最美的時光,純真的情誼。
童年是寫在水上的字,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消散了,可是一切卻又從未走出過記憶的海。只消有那么一丁點觸發,就會如春水般汩汩地冒出來。
01
路過街邊賣核桃的小攤子時,我會想起姥姥家旁邊的那棵高大核桃樹,那是”老圈膀“爺爺家里的核桃樹,它青枝綠葉、冠蓋如云,在核桃成熟的季節里。我作為尊貴的小客人,自然得到了優待,會得到一串大大的核桃項鏈。與我同樣待遇的還有他的外孫女霞。
我們兩個人那時是形影不離的伙伴,核桃樹下是我們的樂園,一起玩遍了童年時愛玩的各種游戲,分享著彼此的一切,零食、玩具……雖然也有惱的時候,但是很快又會和好如初。那時候如果我們有短暫的別離,都會哭成一雙淚人兒。
可是自從上了小學,我們就分開了,之后有偶然的幾次相見,之后就是再也不見。直到現在,我們都未曾相見。不知再相見時,我們會有怎樣的改變?還會認出彼此嗎?
02
只要有長辮子姑娘從我身邊走過,我一定會想到我的長辮子好友琳,想起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與霞分別以后,琳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們常常一起寫作業,一起去玩耍。她姥姥家在學校附近,她常年住在那里,而我家離學校有些遠,中午一般不回家,琳常常邀請我一起去她姥姥家。
琳的姥姥和姥爺都是慈祥善良的老人,跟我的姥姥、姥爺一樣好。在他們家里,我并沒有陌生感,反而感覺很輕松。兩位老人特別喜愛侍弄花草,門口、院子里都種著一些花草,散發著陣陣清香。我們倆也常常會幫忙給花草澆水什么的。
那時候的我和琳,有著非常純真的友情,我們曾經規劃著一起上高中,上大學。我們彼此承諾會做一輩子的朋友。可是中學畢業后,我讀了師范,琳沒有繼續讀書。我們彼此記得我們的諾言,一直保持著聯系,一放假就急忙的約好相見……
可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長大的我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相見越來越少了。到如今就沒了消息,只聽得別人說,她嫁到了遠方。想起她的時候,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愿她歲月靜好。
童年的朋友除了霞和琳,還有好多,她們都是我最好時光里的最好伙伴,給過我歡樂,給過我一段段美好的回憶。可是如今真是不能惋惜了。畢竟童年是回不去的時光,盡管那些記憶會在不經意間想起。
03
童年的朋友不能惋惜,童年的街道也不能惋惜了。記憶中的童年街道,有我最美好的夢想。離家很遠的小鎮街道上,有著琳瑯滿目的商品,有熱鬧的人流、有精彩的雜技表演……那時候街道于我,是精彩的外面世界,那些新鮮有趣的東西讓我充滿遐想。
年集的時候,大人們會帶著我們一同去。那時多數的時間里,穿行在密集的人流中,只能牢牢抓住大人們的衣襟,防止自己被弄丟了。只有到人較少的地方,才松口氣,放開自己的手。那時候吸引我的地方倒不是吃的,我喜歡去的是賣年畫的地方,那些色彩鮮艷的年畫,人物、花鳥,都充滿著喜氣。還有賣手書春聯的地方,寫字的人擺好八仙桌,鋪好紅紙,揮毫潑墨,轉眼間,一幅春聯就寫好了,那手書的春聯散發著好聞墨香,掛在細細的繩子上。周圍觀看的人多了起來,寫春聯的人有掩飾不住的得意之感。
我常常想像我就是那潑墨揮毫的人,一時間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待到長輩買好春聯,招喚我離開時,才悻悻而去。其實家里每年父親也都會手書一些春聯,我也嘗試過,可是終究上不了臺面,只得做罷。
關于童年時代,趕集的記憶也是很多,總歸都是有趣而美好的。也曾和小伙伴偷偷的騎車去過,并且有驚無險,可是回來后,依舊被父母狠狠批了一通,并且規定以后不可以擅自行動。但是伙伴們一起玩耍時說到這一次經歷,都很得意,惹得沒去的伙伴羨慕一番。
可是若干年后,我再置身于小鎮的街道上,已經不是童年的模樣。高樓林立的街道,有了現代化的氛圍,商品更為全面,可是購物的心情不一樣。大家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那一種閑適的心情很少了。現代化的條件,快節奏的生活里,總感覺缺少點什么。
蘭姆的話觸動了我,信手寫下這些零星的文字,懷念一段歲月,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