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望舒她們所在的地方，白甘霖對著她們溫柔的笑笑
這里是一棟與殷迪住宅相對的樓房，而她們選擇了視野極佳的地點，剛好能看清楚殷迪屋子里所發生的一切，在借助法術，投影到房間的鏡子里，就像電視劇一樣上映著
“這是？”白甘霖問著
落落淺淺的笑著，“到時間了，妲己要為她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只需要靜靜地看著就好。”望舒淡淡的說著
鏡子里畫面開始動起來
妲己正背對著殷迪在做飯，毫無防備，殷迪從背后環抱著她的腰
白甘霖冷冷的看著，沒有說話
接著殷迪低聲的說著：“你究竟是誰呢？”
妲己一臉惶恐的轉過頭，殷迪用水果刀一刀插進妲己的心臟，妲己沒有來得及躲閃，更加沒有預料到
“你這是干什么？”妲己漸漸的滑到地上
殷迪一下子恢復了理智，嚇到滿臉扭曲，“我在干什么？我殺人了！不行，我不能留在這里！”
說完倉皇的想要離開，妲己用法力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別走，別害怕，一會兒我就會煙消云散的，警察不會找你麻煩的。”說著，施法力讓殷迪冷靜下來
“我該怎么辦？”殷迪驚慌的看著妲己
“你記得我是誰嗎？”妲己淡淡的說著
“妲己？”
“不是喲，我不是妲己，我知道你肯定記不得我了，但是還是想要留在你身邊，費盡心思的想要你愛上我，你是我的君王，我的愛人！”妲己摸著殷迪的臉，變得越來越虛弱
“我應該怎么救你？我聽說妲己本是九尾妖狐，你應該不會死的！”
“我過去的卻是九尾一族，不過在你失去帝位的同時，我失去了八條尾巴，如今，只留有這一命了。”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我真的，”殷迪想要說什么，妲己阻止了他，“這不是你的錯，我早知道我的結局不會好，但是啊，只有你，只有你，我誰也不想給，我只有你啊，可是你為什么會愛上她！”
“你說白甘霖嗎？我大概只是傾慕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她！”
“為什么我深愛的人，在別人的眼里一文不值，卑微如此！”
“妲己啊，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么你這么執著于我？當初不懂，現在也不懂，你用媚術迷惑我，雖然商朝滅亡，怪不得你，但是我有什么好讓你愛的？一個亡國的君主罷了。”
“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們的相遇要更早，那時你還不是帝王，我也不是獨身一人，不是妲己的名號。”
“那你是誰？”
“不要著急，這是我一直都想告訴你的，”妲己皺了皺眉頭，痛苦的看了看身體里的刀，“這是誰給你的？”
“家里的水果刀。”
妲己冷冷的笑了笑，“只是想你親手殺了我吧，這些神仙啊，自以為自己很純粹，圣潔，高人一等，其實比起妖怪可是要可怕多了，我時間不多了，我會講快點的。”說著，努力的坐起身體，血不斷的從刀口滲出來
“我本是天山上的狐族公主，生于冰天雪地，我也曾不清楚人間苦楚，不過后來，因為我長兄愛上了天族的長公主，而恰巧她也被他吸引，甚至想要放棄神仙的身份與我兄長在天山生活，這件事讓天帝威嚴掃地，觸怒了天神，尊貴的天神怎么可以跟低賤的狐妖在一起呢。”
“然后呢？”
“之后，長公主被鎖在凈心塔，思過，而我們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天帝發動了天兵天將，屠殺全族，天界人多勢眾，我們怎么可能是她們的對手，所以，狐族在一瞬間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的消失了，當時全族的人用性命保護我逃出天山，全身都沾滿鮮血，可能我還是一只剛出生的小狐貍，甚至沒有人的形態，他們才漏殺了我，我一直不敢回頭的奔跑著，最終精疲力竭。”
“你這么一說，我幼時確實是救過一只白狐，當時以為它身受重傷，結果清洗干凈才發現只是一些皮外傷，當我想要帶它回宮，它卻消失不見了，難道？”殷迪說著，看了一眼妲己
“是的，你救了我，這個世界，除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了，所以我費盡心機也要陪在你身邊。”
“你為何這么恨白甘霖？”
“我恨的不是她，是天族，我恨所有的天族人，他們總是高高在上，以圣人自居，自以為普渡眾生，不過就是自我滿足罷了，天下依舊紛爭不斷，比起那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疾苦的神仙來說，努力活著的人類要更可愛得多，當我知道暮雪是天族人的那一刻起，滅族之痛就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要她為此付出代價，我不是所有天族人的對手，但是，至少要讓一部分人體會到我的痛苦，我知道我會面對什么，但是我不怕，因為當你愛上她的時候，我就已經一無所有了。”妲己眼神空洞的說著
“這么多年，這么多世，你都不肯放過她，就是因為她是天族人？天族犯下的錯，為什么要她來償還？所以一開始你就是騙我的？騙我殺了她？”殷迪苦笑著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希望轉世之后的你，只看著我，可是一旦她一出現，就帶走你所有的目光，我不甘心，所以，我不想讓她出現在你的生命里！”
殷迪想說什么，妲己打斷了他，“我知道對她不公，可是我不在乎，我要毀掉她所有的純真和美好，就像天族對我做的那樣，不同的是，她有人憐惜，而我，卻無人知曉。知道我為什么著紅衣嗎？因為我總是忘不了那天的血跡，親人，朋友一個一個從我身邊倒下的畫面每天都折磨著我，我要背負這罪孽，時刻提醒自己。”
殷迪心軟了，“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妲己摸著殷迪的臉，“你是我的君王，你從來都沒有錯，我愛你！”
“我不想你死，我會娶你的，我送你去醫院吧！”殷迪說著準備扶起妲己
“別動我，我在自我修復，雖然很慢，但是我這么多年的修為，活下來還是沒有問題的。”妲己正說著，突然一柄銀色的劍刺穿了她的喉嚨，殷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施了法術昏睡過去
“這么多年，我一直想為你做的。”玄天在殷迪的房間，看著白甘霖的方向
妲己還睜著眼睛，玄天冷冷的說道：“父輩犯下的錯，就不應該遷怒于他人，不過最大的錯，在于他沒有真正的滅族，這個錯誤，我來糾正好了！”
妲己想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有說出口，瞬間灰飛煙滅
白甘霖從來不知道玄天還有這樣一面，印象中，他永遠都是溫柔的
畫面消失了，白甘霖久久的看著鏡子，鏡子里只有自己的模樣
嫦娥走過來，擁抱著她，“你自由了！”
白甘霖泣不成聲，最后，她竟然連仇恨都沒有了，這就是嫦娥的溫柔吧，這么多年，想要的是這樣的結局
“我要回天界了，后裔回來了，在人界很多年了，我也呆膩了，至于你和楊簡的事，我希望你不要逃避，好好面對。”說完溫柔的笑了笑，對落落說著，“你跟我走嗎？”
“姐姐去哪里，我便在哪里。”落落說著
于是兩人瞬間消失不見了，白甘霖不知道楊簡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后的
“你也看見了？”白甘霖問著
“是的。”
“她怎么察覺到我是天族的？”
“玉佩。”
“對啊，我連這都忘記了。”
“你怎么打算的？”
“誰知道呢？我以不算是人類，也不再是暮雪，我也不清楚。”白甘霖絕望的說著
楊簡一把抱住她，“留下來吧！我不在乎天界的身份，我只是一個人界的律師，你也只是白甘霖。”
“可是留下來又能留多久呢？身邊的親人也罷，朋友也好，都不過年歲至百，而我們可以活那么久！”
“至少這一世，讓我們過完這一世，我只知道，楊簡這一世愛著名為白甘霖的女孩。”
楊簡正在說著，突然電話響起來了，“喂！”
“哥哥呀，好久不見啦！”歐若的聲音響起來
楊簡瞬間落淚，高興的不知所措，語無倫次的說著，“丹尼，我妹妹，醒過來了！這么多年了，醫生都說沒有希望的，”自顧自的興奮著，突然想起與暮雪的過往，又停下來了
“去醫院吧。”白甘霖淡srq淡的說著，并不為歐若的蘇醒感到驚訝
從她在生死的邊緣，她便記起了輪回中的種種，當靈魂在徘徊之際，遇到了比干，飄蕩幾千年的比干，告訴了她，靈魂脫離身體存活的方法，她不知道醒來以后是否能留住鬼魂的記憶，每次死亡才能記起來，不過進入輪回以后就全部忘記了，所以選擇了作為鬼魂陪伴在白甘霖的身邊，這是她欠她的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遇到了特大山體滑坡，封鎖道路，全城陷入擁堵之中，楊簡也被迫停下了車，心情有些焦急，但是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現在把車停在這里玩瞬間消失
“是他！”白甘霖看著遠方說道，自從恢復了自己的本體，所有的感官都不一樣了，即使千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楚
“誰？”楊簡有些疑問，白甘霖沒有說話，瞬間移動到那個人身邊，
現場一片狼藉，幾個人渾身是傷的倒在血泊中，群山環繞的中間被炸成了一片平地，一個心臟空缺的白發老人站在風中，悲壯又蒼涼
不過從外界視角是看不見這樣的景象，只能看見仿佛山體滑坡一般的自然災害
“比干？”白甘霖試探的問著
老人轉過頭來，蒼老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三千多年了，我就這樣活了三千多年了，我累了。”
“為何，你會以魂魄的狀態游走在世間？”白甘霖看著有些心疼，但是更加疑惑，他不應該受如此酷刑
“誰知道呢，執念吧！”干癟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什么執念？”沒等白甘霖問到答案，比干就消失不見了
留下的幾個人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白甘霖看了看，是妲己身邊的申公豹和那個貓妖李慕陳，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妖怪，一瞬間灰飛煙滅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們之間的故事，白甘霖嘆了口氣，瞬間移動到了醫院
“你好！”歐若睜著圓圓的眼睛，可愛的問侯著，“你就是白姐姐吧！”
白甘霖看了看，病房里面的戴瓔和嘯天，看來是他們說的
“你好。”白甘霖回答著，又看看他們倆，“你們還要留在這里嗎？”
戴瓔回答，“是的，老大在哪我們在哪，其他的，都不重要。”
“正解！”嘯天笑著附和，“話說，你們倆準備啥時候結婚啊，現在障礙掃除，大團圓結局呀！”
“你真的是一條傻狗！”戴瓔冷冷的說著，嘯天的瞪著眼睛沒有說話
歐若驚喜又害羞的笑著說，“我睡得太久了，都不知道發生了這么多事，哥哥居然找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白甘霖上前抱住歐若，“你做得夠多了，謝謝你！”
歐若完全愣住了，她覺得很溫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我不想哭的啊，怎么像個傻子一樣！”歐若驚慌的說著，以為大家都會笑話她，但是卻沒有想到，沒有一個人感到奇怪
“你，會留在老大身邊嗎？”戴瓔問著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愛，時間太久了，很多事都改變了，我也不是原來那個一心傻傻愛著他的小女孩了。”
白甘霖說著，看著窗外站了一個人，那是李越澤，這小子，好久沒見了，于是告別了歐若，白甘霖剛好離開，楊簡就匆忙的趕來，由于著急，大口的喘著氣，一點沒有律師平時的冷靜沉著
“哥哥！”歐若驚喜的大叫
“丹妮！”楊簡高興的擁抱著歐若，“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哥哥去買。”
“沒有，不過之前白姐姐來了，但是又走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讓她生氣了？”歐若擔心的說著，已經完全忘記了作為鬼的記憶，但是卻總感覺對白甘霖很熟悉
“別擔心！你只要負責，好好吃飯，趕緊康復起來就好了！”楊簡說著
歐若點點頭，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風景，熟悉又陌生，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白甘霖看著李越澤
“好久不見了！”
“也沒有多久。”
“對于你，我是沒有什么印象的，我們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嗎？”
“不是喲，跟我有羈絆的不是你，而是歐若，不過跟你們不同，我跟她只有一世的糾葛，也就是我生前的時候，她這么多年，一直懷抱對你的愧疚，不過我覺得，她做得夠多了，知道嗎，我就是喜歡她這一點，明明那么纖弱，卻總是那么執著，堅強，當然，漂亮也是。”
“所以，這才是，你的執念？”
“對啊，下一世，爭取把她追到手吧。我走了！”李越澤說著，化作金色的光粒，消散在風中
白甘霖仰頭看著歐若病房的窗戶，淡然的微微一笑，這個世界，也終究沒有任何值得眷戀的了
楊簡想要伸手抓住她，但是一瞬間，白甘霖就消失了，楊簡收到短信
“我從來不恨，不過，也不知如何去愛了，有緣，再見
雪！”
“她終于沒有為我留下來！”楊簡泣不成聲，“不過我，有什么資格留住她。”
“你愛她，這就夠了，你們的時間很長，足夠再愛一次！”嘯天說著
“傻狗，偶爾也能說句人話。”戴瓔依舊冷漠的說著，抬頭望著遠方的天空
時間還是慢慢過，路上行人依舊匆忙，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好像，什么都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