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原本是天上飄著的雪花,結成冰,化成水,就誰也離不開誰了。”
這句話,好似兒時的童謠,就這樣,在有人問我,如何看待兄弟姐妹情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想起來。
這句話是大姐在她念高中的時候跟我們五個姐弟說起來的,那時候她寫在紙上,寫在一本書的序頁上。我們五個姐弟,都對這句話印象很深。
也許別人看來,這句話又有什么特別之處呢。確實,比這更深刻的表達有許多。但在那十幾年前,我們五個姐弟記住的,就是這句話。沒有那么華麗,沒有那么多哲理,也許還經不起推敲。內容早已不重要,卻是這句話,常常維系著我們兄弟姐妹的關系。在心底掀起過風浪,各自在腦海里回響過很多次,聽了說了膩了,它還是在我們心里。
兄弟姐妹在同一個家庭長大。但兒童時的記憶許多都模糊了,依稀能夠想起來的那些,我以為有足夠長的時間,可以讓我們說幾天幾夜,哭笑嬉鬧著,搭著時光機,而真的開口了,說出來的那些事,都用三言兩語回憶完了。還記著,一起去河邊抓魚,在田里摘野菜,上山砍柴,干農活,做錯事相互告狀和爭吵、打架,偷吃零食,一起激動地住進新家。
……誰知道,這些記憶剩下了這短短的幾行字呢,誰知道,日思夜想的長大竟好像在一夜之間成了真,誰知道,后來我們便再少有共同的記憶了。
我們是兄弟姐妹,在我們一起長大的時間,我們從未想過應該以怎么樣的方式去相處,說什么話做什么事,常常都是說了做了,才后知后覺地感悟到其中的對錯。也許還未來得及表達什么,我們便陸續分開了,去了我們想去的、隨緣的地方。
我們說,最近過得好嗎?你那里的房子貴嗎?工作很忙嗎?最近老家的那條公路翻修了。媽媽說今天做了釀豆腐。最近我的小孩會講四個字以上的句子了。……
我們依然聯絡著。不緊不慢,不痛不癢,不去想太多,各自有生活。
我們依然懵懂。當歲月老去,我們還能稱呼著姐姐弟弟嗎?
我們帶著對彼此的祝福,望著彼此都能幸運、走過一切艱難的時期。
“我們不會跟好友一樣殷勤探問,不會跟情人一樣長相廝磨,不會跟夫婦一樣同船共渡。所謂兄弟,就是家常日子平淡過,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擇和承受。”
就像《目送》的這幾行文字描述的這樣。你們看那——
……“同一株雨樹上的枝葉,雖然隔開三十尺,但是同樹同根,日開夜闔,看同一場雨直直落地,與樹雨共老,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