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約哈
? ? 列車翻過了一道山脊,大雪突兀地出現在眼前,我習慣性的拿出手機來拍照,但鏡頭上卻出現了胖女孩專注聽音樂的畫面,那畫面也是“似曾相識”的怪像,似乎我曾不止一次的見過這一幕。而窗外,祁連山上的雪潔白如光,仿佛另世,令人窒息。那一刻我什么都不顧地淚如雨下。我沒法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表現出如此失態之舉,我的大腦失去了控制淚腺的權力??赡苁悄撤N暗藏于內心的東西吧!就像“似曾相識”,也或許是雪山的出現讓我直觀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感受到生活的意義與期待,使我那倒霉的前半生有了一絲絲安慰;也或許是其他原因。
? ? 旁邊的幾位乘客安靜了下來,他們詫異地看著我。我抹了一下眼角說:“我有慢性結膜炎。”他們“哦”了一聲便又開始大聲的談起來。這世界就是這樣:很少有人愿意安靜下來傾聽悲者的心痛聲。也顯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是外在的,而是你我之間你我永遠到不了的彼此內心。一直以來,我希望有那么兩三個人能“理解”我,但這終究成為我的遺憾。命運或者說人生,都不太愿意給我太多的幸運彩蛋,即使我之前已失去的人生幾乎悲催透底。多年來,我也希望我能走進她們,和她們一起走走停停,說說笑笑,但我始終無法改變對她們有所保留的壞習慣。我曾不顧一切地無數次嘗試過改正,但結果毫無變好之兆。也許,這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人類基因的漏洞。
? ? 列車繼續向前進發,我的困意不知何時這么強烈。我雙手互錯伏在餐桌上睡去。這一睡,我便做了許多支離破碎的夢。我夢見我的初戀。很奇怪,我只記得她的名字里有一個“雨”字。她帶著她那兩個差不多一樣大的兒子在異國的城市里看楓葉凋零;我夢見我的大學同學,他們正在熱烈地討論一個死人怎么樣才能起死回生。這個怪誕的問題令我在夢里難受郁悶,似乎他們討論的那個死人是我;我夢見一片草原。這片草原上只有一棵郁郁蔥蔥的樹,樹下正坐著那個胖女孩,她手里拿著一朵橘黃色的野菊花,我正準備走進她時,夢醒了。這時候車窗外好像確實下起了細雨,厚重的玻璃上幾道淅淅瀝瀝的雨水痕。胖女孩倚著車窗睡著了,兩耳朵上的白色耳機還未取下。
? ? 我一邊望著窗外的荒漠一邊努力回憶剛才做過的夢。發現所做過的夢都是虛實結合,沒有一個夢是純虛的,也沒有一個是純實的。我甚至有些恍惚我現在也是不是在做夢。胖女孩、K452、祁連山雪……他們是不是夢虛實的一部分。
2018/07/17 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