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真還以為只是一個小長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長大了都不覺得過年有什么可以期待的,除了還能享受一個月長假的老師。除夕夜,傳統的節目看春晚也應該逐漸被搶紅包給代替了吧?
已經幾年沒有看過春晚了,不是春晚質量的問題,人還是那些人,卻總少了點什么,或許是情懷吧。回想起兒時的新年,相當的有味道。
家里是做水果生意的,寒假剛開始的時候姐妹倆就瘋狂的寫作業,也會約上幾個小伙伴一起寫作業,為的就是盡快參加到春節的大戰里。逢到春季,家里的生意會比平日里好很多,包裝好的水果也比較緊俏,套水果,裝箱,貼花紙,忙得不亦樂乎。父親是家里的總指揮,控制數量和質量,品種,價位,銷售地點,也是代理會計。大哥是家里的銷售代表,基本一個人掌管一個銷售區域,老媽就是后勤部門,負責我們的吃喝,當然,主要職務是財務總監。我和妹妹的工作就基本屬于生產作業人員。那個時候的年是忙碌的。
媽媽作為家里的后勤部門,也會早早的張羅家里的年貨。家里的饅頭早些年也是媽媽自己做的,不過后來因為工程比較大,耗時又多,加上我們本不是擅長面食的北方人,就直接包給別人做了。讓我和妹妹最按捺不住的就是媽媽油炸肉丸子的時候,媽媽做肉丸子的手藝在周邊是響當當的,也會有很多熟人要她幫忙做肉丸子。媽媽只要開始炸肉丸子,我和妹妹就拿好碗,在邊上等著,只要第一鍋肉丸子好了,一準要先吃個飽,壓根不去注意燙不燙,長不長肉。炸肉丸子一直是媽媽的絕活,幾次想學,最后也都放棄了,以至于現在自己結婚了,還是沒能傳承她的手藝。
家里的生意一般都是一直忙到除夕的晚上,家里的對聯多是我去挑選的,父親和大哥就是除夕下午抽空回來把對聯貼上。鄰居家的叔叔總會好心的為我們準備好貼對聯用的面糊,這個時候我和妹妹只要把準備好的春聯拿出去,看看有沒有貼歪就好。
家里的年夜飯都是媽媽一手包辦的,一家人圍著八仙桌,菜不多,飯桌上也不允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記得有一年除夕,媽媽提前說了不允許吃湯泡飯,泡湯,泡湯,寓意特別不好,我就是不長記性,要吃泡飯,結果差點就被修理了,末了,我還打碎了碗,眼看媽媽的臉色多云轉陰了,想著今天這頓修理是跑不了,大哥用一句歲歲平安替我解了圍。后來,每年的除夕和初一我基本都是很規矩的吃飯,不說話。
年夜飯之后就是我們的重頭大戲,春晚。那個時候的家里只有一臺大屁股的熊貓電視,還是黑白的,再后來,換了臺彩色的創維大屁股電視,具體什么尺寸,我不記得了,反正屏幕不大,可是一家人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嗑著瓜子,剝著花生,直到春晚結束,才各自回到床上。父親總是會在我們睡覺之前把壓歲包給我們,提醒我們睡覺之前別關燈。那一夜,家里燈火通明。
初一的早上,父親總是很早起床點響開門鞭,家里的早飯也都是由家里的男人來做。因為只是簡單的湯圓,所以對于幾乎不下廚房的父親也沒有什么難度。開門鞭炮響了之后,我們就會起床換上新衣服,新鞋子。初一吃湯圓是講究的,即便你需要吃第2碗,也不能吃光第一碗里的湯圓,需要余上兩個再去添,早飯結束時,碗里也不可以是空的,要留偶數個湯圓,寓意年年有余。
初一是不允許走遠門的,我和妹妹都是帶著壓歲錢去縣里逛上一圈。初一是不允許掃地洗衣的,媽媽也就相對比較輕松,她和父親會約上幾個朋友,打牌,摸幾圈麻將,找個樂子。這一天,不用做生意,大哥也會落個清閑。
正月里,也會去爺爺奶奶家里拜年,小時候是要實打實的磕頭拜年的,說上幾句吉祥話,就會得到紅包和糖果。稍微大了點,長輩就不會要求磕頭了。寒假過后,再開學,大家總會討論自己拿了多少紅包,得到了多少糖果,幸福的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也許是生活越來越好,一件新衣服,一雙新鞋子,一把糖果,幾個紅包都已經不那么容易讓人感覺到幸福,也許是因為長大了,再也找不到小的時候過年的感覺了。總之,當煙花照亮整個天空的時候,我突然有點懷念小時候的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