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 ? ? 虞珍從夢中猛然驚醒,心中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后怕。在夢境中,那個男人的臉龐如同瘋魔般反復出現,他始終凝視著她,眼神復雜,既有極度弒殺的冷酷,又有著深深的眷戀。時而冷冽如寒冰;時而炙熱如烈焰。
? ? ? 她不禁疑惑,他究竟是誰?為何會這樣頻繁地出現在她的夢境中,又如此讓人琢磨不透,仿佛是她無法擺脫的宿命。她拭去額頭的汗珠,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著,久久未能平靜。
? ? ? 看時間,凌晨五點,還是出去跑個步吧。她迅速換上運動套裝,然后利索地出了門。沿路聞到一陣陣桂花的香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忽然腦子里閃過一些畫面,“珍兒,我們摘些桂花,去做些桂花餅吧?!币粡埬:哪樤谀X海里閃現,然后又迅速消失了。頭部針扎似的疼痛,她忍不住雙手抱住了頭,痛苦地蹲了下去。
? ? ? 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小姐,你怎么了?”她睜開眼睛,抬頭望見了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恍惚間和夢境里的那張臉開始重疊。“是你?”“是你?”他們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女孩再次抱住頭,頭部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腦子里一片混亂,“珍兒,我愛你?!薄罢鋬?,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薄皾L,你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辈煌膱鼍皵鄶嗬m續地出現又消失,頭部鈍痛使她暈了過去。而他伸手適時地抱住了她,看見沒有絲毫血色的她的臉,急忙抱起她,送往醫院。
? ? ? “醫生,她怎么樣了?”“全身檢查過沒事,就是CT顯示患者頭部有塊淤血,這種情況應該是之前有過外部重創留下的。這塊淤血會壓迫神經可能會導致她失憶。不過給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吃了,慢慢會好起來。”“好的,謝謝醫生?!?/p>
? ? ? 男人看著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那張熟悉的蒼白的臉,卻還是分外漂亮,柳葉眉,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微微卷翹著,鼻梁高挺,櫻桃小嘴,瓜子臉,顯得非常清秀。望著她,他陷入了沉思……一些遙遠的回憶,慢慢模糊了他的視線,假如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們是不是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 ? ? 這時,床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睛,轉頭看見了他,“你是他,我夢里的那個人。”“夢里的人?”“嗯,就是你這張臉,總對我帶著恨意。你和我有過深仇大恨嗎?”“你真的失憶了?”“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把過去忘了?!薄班?,醫生說,你大腦有淤塊,可能導致失憶。你現在忘了我,表示你確實失憶了?!薄澳俏覀??發生過什么嗎?”“不急,醫生說等你吃藥,淤血散了,可能記憶也就恢復了?!?/p>
? ? ? ? 女人有些納悶,眼前的男人,看著溫潤儒雅,沒有一絲的肅殺之氣,和夢里的他完全不一樣。那夢里的他為何那般恨她?因為夢境相反嗎?還是那原本就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這一切真的只能等到自己恢復記憶才能揭曉答案吧?不,她一刻都等不了。
? ? ? “你,能講講我們過去的故事嗎?我們曾經是戀人,對嗎?”“并非是?!薄霸趺纯赡??我腦海里出現過,你說你愛我的場景。而且很多我們一起的片段。我們真的不是戀人關系?”“嗯,并非是,但我們……咳,一切還是等你恢復記憶再說吧。”男人不自然地表情,更讓她捉摸不透。
? ? ? “我們的過往那么讓你難以啟齒嗎?可我迫切想知道?!彼呎f著話邊不停敲著自己的頭,痛苦地說,“我不想每天做同一個夢,這個夢折磨我那么久,好不容易見到夢里的你。你就不能告訴我,我們的過往到底發生了什么,夢里你對我的恨意又如何解釋?”她幾乎嚷叫出來。
? ? ? 而他無奈地搖著頭,“對不起,我寧愿你把一切都忘了。寧愿你就這么一直失憶下去。痛苦的回憶,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薄安?,我一定要好好吃藥,我一定要記起過去,你不知道每天那痛恨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直直戳著我的心窩,讓我痛到極致。每次醒來,就仿佛感覺自己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
? ? ? 男人伸手輕輕地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淚,又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頭,望著她的眼神格外溫柔,眼里有心疼還有深深的愧疚。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覺他眼里對她有滿滿的情愫,那是愛意,可愧疚?為什么會有愧疚?她百思不得其解,卻又無可奈何。
? ? ? “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怪我?!蹦腥穗p手不停地磨戳著自己的臉,“對不起,珍兒。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早飯。”男人怕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緒也會崩潰。
? ? ? 女人望著他離開的落寞背影,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不該是我對不起他,他才恨我嗎?怎么是他對不起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 ? ? ? 過了沒一會兒,男人端著飯菜,打開后,小心翼翼地遞給她,“來吃飯吧,我來喂你,還是你自己吃?”“你不是說我們不是戀人關系嗎?那就我自己吃?!彼行┵€氣地嘟嘟嘴,明明回憶的片段里,他們很親密,明明是戀人,可他卻不承認。
? ? “好吧?!蹦腥讼萑肓顺聊?,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吃飯,她不再勉強他,她相信吃了藥,很快能找回記憶的。“我應該沒事了,吃了飯以后,我可以辦理出院了吧?”女人含著飯鼓著腮幫子,砸吧砸吧嘴,說著話,看在他眼里顯得如此可愛,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啊,他終于找到她了,男人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班?,可以了,我去給你辦手續,還有拿藥。你慢慢吃,別噎著?!?/p>
? ? ? 一切處理妥當,男人載著她送她回家,“你叫什名字?”她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了車里的寂靜,“衛子白”“好熟悉的名字,的確是我記憶里的名字。”這話聽在男人耳朵里,心里不禁閃過一絲欣喜,至少她記憶里還記得他的名字。只是他不知道等她恢復記憶的那一刻是否會原諒他。
? ? ? 男人并沒有搭話,繼續開著他的車,虞珍覺得氣氛一下子更安靜了?;仡^看著他的側臉,高聳的鼻梁,精致的臉部線條輪廓,就仿佛匠人雕刻出來的那般完美,還有濃黑的眉毛,那性感的烈焰紅唇,她忍不住竟有些想入非非,心臟也加速了跳動,連呼吸都變得短促,她臉不禁紅了起來,抬手給自己的臉甩了一巴掌,想讓自己清醒些。男人轉頭好奇的問,“怎么回事?”虞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并解釋道,“啊,哈,有蚊子,是蚊子?!毙睦镆矝]忍住吐槽著自己,羞死你算了,怎么這么能犯花癡呢?
? ? ? 不一會兒到了虞珍的住處,男人下車幫她開了門,用手護著車門框,示意她下車。虞珍剛下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衛子白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兩人卻因此撞了個滿懷。他順勢一把抱住了她,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虞珍有些掙扎,想振開他的手臂“就讓我抱一會兒可以嗎?這些年我真的太想你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p>
? ? ? 虞珍能確定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只是,他們不是戀人關系,難道是夫妻關系?“我們結過婚了?”“啊?沒,不是的。不好意思,是我不該逾越的?!彼麩o奈地將她從懷里推了出去,“那請我上去坐坐?”他想看看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昂茫乙粋€人住。還是方便的。就是你不要嫌棄就好。”
? ? ? 到了門口,他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一進門,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盞昏黃的吊燈上,它努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試圖照亮這個一室一廳一衛的小空間。屋內陳設簡陋,一張單人床靠墻擺放,上面鋪著洗得發白的床單,顯得整潔卻略顯單調。床邊是一張舊木桌,桌上放著幾本書籍和一些日常用品,卻整潔有序。
? ? ? 墻壁因年久失修而略顯斑駁,掛著一幅梵高的《向日葵》的復制品,似乎是虞珍為了增添一絲生氣而特意布置的。整個房間的光線有些昏暗,窗戶不大,被窗簾半掩著,只透進一絲絲微弱的光線,顯得有些冷清。
? ? ? 他的目光在屋內游走,最終停留在了虞珍身上。她正站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地搓著手,“我這邊有些……?!彼闹胁唤科鹨还伤岢?,他的女孩,這些年居然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狹小而簡陋的地方。
? ? ?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緩緩開口:“珍兒,你……這些年過得好嗎?”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 ? ? “珍兒,你搬到我那邊住吧,你這環境不好,空間也小”。她搖了搖頭,“我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努力,才租上了這套房子,我挺知足的。而且,你是我的誰?我又以什么身份搬到你那,你說過我們并非戀人關系,也并非夫妻關系。我們甚至連朋友關系都還算不上……”珍兒有些賭氣地說著這些話,明明只要開口就能說清楚的事,他為何只字不提呢?
? ? 聽到她這些話,男人臉上血色盡失,一種苦澀由心底發出,這些話像凌遲著他的血肉,讓人痛徹心扉。是的,他能是她的誰?他有什么資格帶她離開?!拔疫€是先走了,”衛子白剛要走,腳步又停了下來。“對了,我們加個微信吧。至少這個不會拒絕我吧?”虞珍還沉浸在對男人突如其來的變臉的恍惚和失落中,“好,好吧。”
? ? ? 虞珍站在窗前,一直望著樓下的車燈亮起,車卻停在那過了很久都沒有開走……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為何衛子白說走就走了,是她剛才的問責傷害到他了嗎,心里不禁有些懊惱。
? ? ? ?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內。那盞昏黃的吊燈依舊在努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也是它默默陪伴著她度過每一個孤獨的夜晚。她走到舊木桌旁坐下,拿起一本書,目光卻空洞地望著前方,無心閱讀。她的思緒如同被亂線纏繞,糾結極了。她知道,衛子白一定和她有著一段不可磨滅的過去,她確實是喜歡那張臉的,今天相遇的那一刻,是怎樣勾起她心中的波瀾的啊,她自己是知道的。那時的驚喜和此刻坐在這里的失落感,都在告訴她,她是喜歡他的。她試圖閉上眼睛,當她嘗試去回憶那段過去時,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他和她模糊而又零碎的畫面。她不知道那些畫面是否真實存在過。
? ? ? 虞珍拿起手機,看著剛剛與衛子白添加的微信好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是有些擔心他吧。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給他發一條消息:“你...還好嗎?”
? ? ? 過了很久,衛子白才回復:“我……珍兒,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我不確定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只能等你記起從前,才能給我一個答案了。但我又自私地希望,你不要憶起從前。” 虞珍沒有回復,心里仍舊糾結著。
? ? ? 夜已深,虞珍躺在床上,眼皮好不容易磕上,只是,今夜,夢里的他還會不會出現?
? ? ? ? 虞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緊蹙地眉心和發際的潮濕,都說明了此刻她在夢里仍舊遇見了他。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夢里出現了一棵很大的桂花樹,桂花樹旁,小男孩和小女孩用木棍在地上挖著泥土,“哥哥,挖個洞,就能藏住我們倆的秘密嗎?”“是的,珍兒。我們把秘密藏在這,只有我們倆能知道?!薄案绺纭庇菡鋲魢页雎暎犻_眼睛,剛才清晰的畫面仿佛還在眼前,好像是一所孤兒院后墻的一棵桂花樹,她沒有遲疑,火速穿上衣服,迫切想去尋找夢里的那所孤兒院。
? ? ? 太陽緩緩升起,它的輪廓逐漸清晰,金色的光芒灑向大地,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輝??諝庵袕浡臎鲆?,夾雜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和樹葉的沙沙聲。虞珍按地圖搜索,并拜訪了十幾家孤兒院,都沒有一個孤兒院后院種著夢里出現的那么大棵的桂花樹。
? ? ? 她停在一所孤兒院門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是她在本市能找的最后一所孤兒院了。
? ? ? 敲門,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噔噔噔地跑來給她開了門,她仿佛看到了夢里的那個小女孩,也是這般大小?!澳阏艺l?”“你好啊,小朋友,院長在嗎?”說著話,虞珍朝里頭遠遠望去,這所孤兒院后側真的有一棵如水桶般粗的桂花樹,就算站在這,就有一陣桂花香撲鼻而來。
? ? ? 孤兒院的院長看見小玲兒手拉著一個女人火急火燎的身影,向她這里靠近。定睛一看,院長驚喜極了,“你是?你是虞珍?”?!澳J識我?”院長的話給虞珍帶來不小的沖擊。“傻孩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怎么會認不出你。只是你怎么把我忘了?!薄搬t生說我頭部受創失憶了?!薄肮植坏?,怪不得這些年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以為,我以為你……算了,不提了,看到你都好好的,我放心了。子白前些日子也來過,這些年都是他在資助我們孤兒院。多虧有他,不然孤兒院就被夷為平地了?!薄靶l子白?您也認識他?”“當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可能不認識。小時候你們倆關系可好了,簡直兩小無猜的?!薄霸瓉砦覀儚男【驼J識呀?!笔乔嗝分耨R般一起長大的吧,虞珍心里想著。
? ? ? 院長伸手過來,心疼地抱了抱虞珍,虞珍回抱著她,對于孤身一人的她,似乎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媽媽般的溫暖。眼淚撲簌簌地流了出來。“院長,您真好。”“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煽情,把眼淚擦一擦,拿上工具,趕緊地去后院摘些桂花回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吃。”“嗯,好。院長媽媽,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院長笑著答,“當然!快去吧?!庇菡淠眠^院墻邊上的水桶,剪刀,和鏟子,朝后院走去。
? ? ? 站在桂花樹下,過往的零星記憶又開始不停地閃過。
? ? “珍兒,喏,你喜歡的桂花糕,我的那塊也留給你吃?!?/p>
? ? “珍兒,這是院長媽媽給我們每個人的手串,每個手串上都有一棵珠子,每顆珠子都刻著我們各自的名字。你的刻著‘珍’,我的刻著‘白’。我幫你戴上,長大了,我們若不小心走散了,憑著這個手串我們一定能認出彼此。”說著小男孩將他的“白”字手串戴在了小女孩的手上,“來,你把你的手串戴到我的手上。我長大了一定會娶你,讓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 ? ? “哥哥,哥哥,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嗚,嗚,嗚……”小女孩坐在桂花樹下傷心地痛哭著。
? ? ? 原來自己和衛子白小時候還經歷過這些。虞珍抱著頭,頭痛欲裂,沒站穩,跌倒在地,頭部撞擊在了桂花樹旁的石頭上,暈了過去。
? ? ? 她仿佛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摸索了很久,四圍像銅墻鐵壁包圍了她,無論她多么努力,都沒有辦法從這片黑色的世界出來。“珍兒,你醒醒……求你了,你別再離開我了。”恍惚間耳畔聽到的話,仿佛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她仿佛用盡全力闖過了重重迷霧,像似一扇窗它開了,光照射進來,她的世界亮了,過往的記憶蜂擁而至。她睫毛上下顫了顫,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焦慮的臉,此刻正放大在她的面前?!罢鋬?,你終于醒了?!蹦腥艘宦曅老踩艨竦暮暗?。“她沒事了,我給她包扎了頭部,也做了CT,發現這次撞擊,外力沖擊反倒把她頭部的淤血撞散不再壓迫神經了,真是因禍得福啊,估計她很快能恢復記憶了。之后再多吃些活血化瘀的藥,注意外部皮膚按時換藥和不要碰水就可以?!薄昂玫模x謝醫生?!?/p>
? ? ? 男人興奮地握著他的手,太好了,她沒事了。而此刻的虞珍腦子里全是往事的一幕幕,一幀幀,她記起來了,她終于記起來了。她甩開他的手,對著他咆哮道:“你滾,你給我滾。你不是他?!彼昧ψ似饋恚еドw痛哭出聲。衛子白明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異樣,能讓她如此生氣的,她一定是恢復記憶了?!昂?,我走?!彼麤]有停留,徑直離開了病房,她一定需要時間消化過往所發生的一切。
? ? ? 虞珍想起了那一天令她無法承受的可怕的回憶。
? ? ? 一個男人憤怒極了,用腳踹開酒店999房間的門,看見一對男女光著膀子赤裸裸地抱在一起,此刻還沉浸在睡夢中,他對著他們一聲怒吼,“你們趕緊給我起來……”聲音大到隔壁都能聽得見。
? ? ? “啊……”床上的女人彈坐起來,坐在那有些蒙圈,低頭看見自己裸露的身體,昨晚的回憶涌入腦海,昨天我和子墨,我們在一起了,還好,看著躺在旁邊的男人的臉。還好,是子墨。她慶幸自己的第一次是給了子墨。
? ? ? 興許是昨晚太累了,床上的男人此刻后知后覺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弟弟,一樣有些蒙圈,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趕緊掀了薄被蓋住了虞珍。虞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你干什么”。到此刻她還沒有注意到床側邊站著一個怒目圓瞪的男人。
? ? ?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我,虞珍你怎么可以和我大哥睡在一起,你居然背叛我,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該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愛你啊,我好恨你們那!”
? ? ? 一語驚醒夢中人,虞珍慌忙抬頭望著怒吼的男人的臉,不可思議地又轉頭望了望身邊的男人,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兩個子墨?!白幽?。怎么有兩個你?”女人下意識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
? ? ? “他是子白,是我親大哥?!蹦腥藦娙讨鴥刃姆瓭L洶涌的怒火,冷冽的目光似刀劍直直地砍向虞珍?!白幽?,你和她?”床上的男人震驚地看著他們兩人。這到底怎么回事?
? ? “虞珍,我好恨你,哥,你怎么能睡我的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男人從酒店房間箭一般地沖了出去。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套上連衣裙,飛跑著追了出去。床上的男人一臉痛苦,原來她和弟弟子墨是戀人關系嗎,這些年他都錯過了什么?昨晚他看見她手腕的手鏈,就認出了是她。他以為昨晚,她也認出了他。所以會毫不猶豫地,和有些醉酒的她發生了關系??粗矄紊系穆浼t,此刻卻顯得那么刺眼。而這一切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她原本是他這一生早就認定的女孩,從兒時起一直愛著的女孩,他甚至將他們的諾言烙進了心里,而她呢?虞珍,你怎么能忘了我們當初的諾言呢?衛子白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胸口,無力地跌坐在地。
? ? ? 外面天空,早已烏云密布,籠罩著整個城市上空,像似老天爺向大地發著怒火,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濕潤而清新的氣息,那是雨水即將到來的預兆。街道上的人們紛紛開始加快了腳步,眼看一場大雨即將傾倒而下。沖出去的男人開車門坐上了車,追出去的女人拉車門坐進了副駕?!皾L,你給我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不,子墨,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以為他是你。所以……”“啊……他是我哥,我哥,你知道嗎?為什么是他,你讓我怎么辦……”男人憤怒到了極致,一腳油門,車飆出了好遠。她有些慌神了,想著要盡一切辦法解釋清楚,“子墨,昨晚雨欣喊我一起去吃燒烤,我們喝了些酒,后來路上我就遇到了你,不,應該是你哥,我以為那是你,你們倆長得一模一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把車先停下。你這樣,我害怕。”她擺出一副軟弱無助的模樣,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絲絲惻隱之心,能將車速慢下來。但被親人與愛人一起背叛的男人,此刻哪里還聽得進去她的話,還看得到她的無助害怕。油門繼續瘋踩著,車極速沖向前,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在車玻璃上咚咚地敲打著,像似為他助威,他再次轟了一腳油門,車子竄了出去“轟……”的一聲巨響,他們的車撞向了前面的大貨車,又飛了出去。男人滿臉鮮血淋漓,痛苦地望著她,沒想他費盡全力護住的女人,此刻還是暈過去了,他憑著最后一絲力氣,親吻了她的額頭,爬過去,開右邊的車門,將女人推出車門外,躺在了花壇地上,他此刻還在擔心即使下著大雨,事故車還會爆炸,還擔心著眼前女人的安危。用盡了最后一口氣吸說道,“對不起,虞珍,我愛你……可我好恨啊……好恨你。老天爺,為什么如此對 ……對我……好……”“恨”字還含在了嘴里,嘴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傾倒在了車里,直到心臟停止跳動的前一秒,眼睛還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 ? ? 女人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地睜開眼睛,身體的疼痛讓她完全不能移動半分,她抬眼望著那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的男人,仰天大喊,“不……不……求你不要離開我……子墨,對不起”說著再次暈了過去。? ?
? ? ? ? 醫院的病床上,虞珍已經躺了一個多月卻還未醒來,男人望著她的臉,心疼又愧疚。臉上布滿胡渣,眼圈深陷,自從弟弟子墨出車禍后,他一邊要照顧著幾乎暈死過去的母親,還有被氣得心臟病發的爺爺。還要料理弟弟的后事,還得顧著公司里的大小業務,他忙得像陀螺一樣不停地忙,心卻一直牽掛著她。
? ? ? 男人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虞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為你喜歡我才會上來就親吻我,我以為你愛我,我也愛你。所以我迎合你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你和我雙胞胎弟弟子墨是戀人關系。我們分開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一直記著咱們兒時的諾言。當見上你的那一刻,我高興得只知道迎合你了,我以為你認出了我。”
? ? ? 男人親吻過女人的額頭,“你快快醒來好不好,要不打我,罵我也好,求你醒來?!蹦腥肆飨聺L燙的淚水,淚水濺過她的臉頰。男人控制不住情緒,大聲嗚咽了起來。女人的手指動了動,睫毛顫了顫,此時電話的鈴聲鈴鈴鈴地響起,是助理的電話,衛子白接過電話,徑直走出了病房。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他得回去一趟。
? ? ? 而此時,病床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睛,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轉動著著,這里看,那里瞧,“我這是在哪里,我是誰?”女人爬下床,心里一直默念著,我是誰,先走出了病房,接著走出了醫院……
? ? ? 當衛子白忙完公司的事回來,病房里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他瘋了一樣跑出去問護士、問醫生,他瘋狂地找遍整幢住院樓,整個醫院,甚至整個城市。3年過去了,仍舊了無音信。但他沒有放棄過找尋她,他持續不斷地派人尋找她的下落。直到最近被派出去的那些人終于查到一些眉目。說她在老城區的貧民窟出現過,他驚喜萬分,好些天都在這一帶晃悠,希望能遇見她。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天還是給了他遇見她的機會。
? ? ? 衛子白靠著病房的外墻上,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沮喪地低著頭,心里的痛苦在一點一點蔓延,親弟弟因他的錯誤,失去了生命,而虞珍這輩子都該不會原諒他了吧。他一步一踉蹌地離開了醫院,他是該去看看弟弟了。
? ? ? 男人手里捧著一束黃色郁金香,走到了一塊墓碑面前,墓碑上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臉。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男人對著墓碑傾吐著真心,“子墨,我終于找到她了,請你原諒哥哥。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恨虞珍,她是無辜的。你要怪就怪我,你不知道,是我比你更早遇見了她,我走丟的那些年,在孤兒院和她一起長大,我們彼此甚至承諾過,我說我會娶她,只認她做我的新娘??上г旎?,她后來遇上了你,你們成了戀人……你放心吧,這輩子,我不會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即使她不原諒我,我也會默默地守護她?!?/p>
? ? ? 此刻虞珍躺在病床上,回想著從小和子墨在孤兒院的點點滴滴,想起了他們的承諾,長大了他說會娶她,也回想著他們后來被迫分開后她對他的思念。她一直沒有忘記找他,直到那么一天,在雜志上,看見那個男人手里戴著的手串,上邊珠子上的“珍”字,她一眼認出那是自己的。她終于知道哥哥成了墨白集團的繼承人,衛子墨。后來她每天站在他集團的樓前等他。希望能見他一面,不知道他還記得不記得他們的曾經。
? ? ? 衛子墨很早就注意到了總站在公司門口的那個漂亮嬌俏的女孩,不施粉黛的臉白里透紅,有著與眾不同的清純氣息,一種樸實無華的美。她的美好模樣,令他心動不已,他終于向她走去,女人看見他時,驚喜地喊道“哥哥”,便一把抱住了他。女人身體的柔軟,和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桂花的香味,還有她抬頭的嫣然一笑。都讓他著迷。他對她一見鐘情了。之后,他們自然而然的戀愛了,愛情里的浪漫與溫柔,真情與告白他們都擁有,他們都不可自拔的愛著對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虞珍并不知道自己找錯了人,而衛子墨從來不知道,他隨手將哥哥的照片扔給媒體記者,導致她把他認作了那個承諾娶她的哥哥……也導致后來悲劇的發生。
? ? ? 不對,虞珍從病床上一躍而起,院長媽媽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子白前些日子也來過,這些年都是他在支助我們孤兒院。多虧有他,不然孤兒院就被夷為平地了。”“衛子白?您也認識他?”“當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么可能不認識。小時候你們倆關系可好了,簡直兩小無猜的?!边@又是怎么回事?? ? ? ?
? ? ? ? 虞珍著急換下病號服,打車去了孤兒院,找到了院長?!霸洪L媽媽,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哥哥,他叫什么名字?”院長被她這句問話逗笑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問,他叫衛子白呀,當年他和父母走散了之后就被送來這家孤兒院了,后來父母幾經周折,才找回了他,父母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后來就將他送出國留學了。這孩子懂得感恩,三年前回來,就一直沒停過對孤兒院的資助。也向我打聽過你的消息。我就把你住的地址告訴了他。只是后來你突然音訊全無,聽說子白一直沒有放棄過找你??吹贸鰜恚茉诤跄恪,F在好了,你也回來了,你們倆啊,是多有緣分的兩個孩子。要懂得珍惜呀。”
? ? ? 聽完院長的話,虞珍默默地坐在桂花樹下發著呆,原來,不是子白哥哥回去后,改了名字。而是自己把哥哥給認錯了。虞珍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桂花樹下記憶里的地方,拿起鏟子挖著泥土。那里有她和子白哥哥一起埋起來的秘密。一個鐵盒子露了出來,她激動地淚眼朦朧,她小心翼翼得打開它。里面有一張泛黃的紙條,紙條上寫著“衛子白愛虞珍,長大了一定讓她成為最幸福的新娘?!奔埳线€畫著一幅卡通畫,男人牽著女人的手,女人穿著美麗的婚紗。虞珍抱著鐵盒,嚎啕大哭起來,原來真是自己錯了。想起衛子白面對她時臉上流露出來的愧疚表情,她此刻心如刀割,愧疚與悔恨交加。
? ? ? 衛子白焦急地跑過來,一把將虞珍緊緊地摟在懷里,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從剛才的慌亂和不安中找到了久違的安慰。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抱著全世界的珍寶。而此刻的虞珍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愛,有多么熱烈而專情。她止不住眼淚,仰頭吻住了他的唇。男人驚喜得淚流滿面。淚水和著口水,她吻著他,他回應著她。這吻像是在表達彼此內心的愧疚,更像是在傾訴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彼此心里未曾改變的愛戀。此刻兩個人兩顆真心,緊緊地融合在一起。
? ? ? 衛子白一想到,他從墓地回來回到醫院,再一次看見空空的病房,他以為她又會像三年前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再一次整棟住院樓,整個醫院,整個城市的找她。后來手下的人告訴他,查到她去了孤兒院,他刻不容緩地一路開車到了這里。他不能再失去她了。沒有她消息的三年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了。幸虧她真的在這里。? ?
? ? ? 還沉浸在這個深吻中的虞珍突然想到了什么,將衛子白狠狠地推開,衛子白踉蹌幾步后,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望著虞珍,臉上像似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 ? ? “他現在怎么樣了?”虞珍顫抖著嘴唇,那次車禍最后的場景還清晰地在腦海里浮現。“子墨他,他沒從那場車禍里活下來,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了?!? ? ? ? 虞珍眼里的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她無法原諒自己, 臉上也從剛才的喜悅變為悲傷,想起了夢里的那張恨著她的那冷冽的臉,此刻內心像一萬匹馬在踢踏著她的良心,心里拔涼拔涼的,她扔下衛子白,突然轉身哭著跑出了孤兒院。她得需要多少時間放下那段情殤,又需要多少時間縫補愛的諾言。她仿佛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座孤山的山頂上,前后左右,都找不到一條可以通向衛子白的那條路,明明很想到他身邊,卻無能為力的無奈呵。衛子墨的死,猶如鐐銬,烤住了她,使她無法走向心中所愛之人。她此生唯有在懺悔中過完殘生了吧,她還有什么資格和子白哥哥心安理得的談愛情談諾言。
? ? ? 她來到自己曾經和子墨最常去的咖啡館,坐在他們坐過的位置發著呆,那里墻上的留言板上,還貼著他寫給她的告白:子墨愛你,虞珍。他當時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對不起,子墨,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愛,使你付上了生命的代價。謝謝你,子墨,謝謝你陪我走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管如何,那一段的相伴是真實的。你對我的愛是真切的。
? ? ? 虞珍拿出手機給衛子白的微信里發了信息:帶我去他的墓地吧,我去看看他。并給衛子白發了定位。衛子白不一會兒就到了。
? ? ? 虞珍坐上他的車,衛子白的心里這個時候是忐忑的。他仿佛在等待一張虞珍的判決書,她會放下過去和他重新開始,還是會拒他千里,此生陌路。虞珍并未開口,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此時心里的痛與悲傷完全占據了她,她閉著眼睛,腦子里都是和子墨的那些回憶。她此刻甚至分不清自己愛得更多的是子墨還是子白。心好亂,虞珍睜開眼,不讓自己再想下去,望著道路兩旁的街景一一被甩在身后,“你開慢點?!笔堑模_慢點,他不想悲劇再重演一次?!班??!毙l子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車速降到最慢……“路邊有花店嗎?有的話,我想買束花?!薄昂?,前面有一家的?!?/p>
? ? ? 來到花店,虞珍看到了黃色的郁金香,“老板娘,要三朵黃色郁金香,再幫我拿一些滿天星幫我包裝一下吧。”她知道黃色的郁金香代表著珍愛與歉意,選三朵,是想告訴子墨“我愛你,還有對不起。”滿天星是象征著永恒的愛,永不消逝的情感,還有綿長的思念。
? ? ? 衛子白看著花束,明白虞珍的心思,只是虞珍,你把愛都給了他,對我是不是太殘忍,就不能多少分一些給我,哪怕就一點點。他強忍著心里的痛,繼續開著車,眼里卻蓄了眼淚,眼前的路況漸漸變得模糊,“小心”,虞珍條件反射地撲過去,擋在衛子白前面,閉上了眼睛?!霸趺撮_車的,不要命了?!睂γ嫠緳C的怒罵聲。提醒著他們,差一點,就要悲劇重演,也提醒著這次沒有重蹈覆轍。
? ? ? 衛子白看著虞珍的動作,心疼的不行,知道她剛才一定害怕極了,卻第一時間想著保護他。她還愛他的,他把眼淚憋回去,又拿紙巾擦了擦眼睛。之后重新啟動了車子……
? ? ? ? 半個小時后,他帶她來到了衛子墨的墓碑前。虞珍將郁金香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伸出顫抖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墓碑上那張臉,若一切沒有發生,此刻他也該笑得這么燦爛吧。
? ? ? 子墨,我想你了呢,你在那邊都好嗎?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虞珍想開口,嘴皮子卻顫抖得厲害,不禁哽咽了,眼淚招架不住,大顆大顆地落在墓碑前方,她激動地抱住了墓碑,跪了下來,“子墨,我愛你,還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啊。”衛子白伸出去想安慰他的手,縮了回來。虞珍抱著墓碑久久沒有松開手。
? ? ? 而衛子白在聽到“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就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樹上的秋葉在風的吹動下沙沙作響,幾片落葉孤零零地、顫顫巍巍地飄落下來,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離殤的故事。衛子白手捂著胸口,腳踩著足下的落葉,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一步一步踉蹌著,最終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 ? ? “虞珍”男人伸手拂去了她的眼淚,“別哭了,你哭起來很丑,不要難過,我不恨你的,我怎么舍得恨你呢?你要好好的,我希望這一生你和我哥好好的幸福的一起走下去,我會在來生的路口等你們,到時候,你告訴我,你心里真正愛的是誰,愿我們的來生無遺憾。”男人在她的額頭上親吻,手揉過她的發絲,漸漸的遠離,說著“虞珍,來生見。”直至消失不見。虞珍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靠在墓碑上。原來剛才是夢,可怎么那么真實。她回轉頭,發現衛子白沒在,一種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哥哥,子白哥哥,你在哪?”
? ? ? 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子白哥哥,你等等我……”她同樣看見遠處樹上的秋葉,在風中搖曳,似在吟唱一首離歌,而腳踩落葉的沙沙響聲,此刻聽來卻宛如天籟之音……是的,她準備和過去和解,她要用盡余生所有的努力縫合好曾經那個支離破碎的諾言?!白幽绺?,來生再見了?!?/p>
? ? ? 走了一段路,虞珍終于發現了地上躺在那一動不動的衛子白,怎么會?“子白哥,”虞珍哆嗦著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還有呼吸,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再摸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還好,只是發燒了。她差點以為,連他都要失去了……
? ? ? 多年后的他們,站在孤兒院的桂花樹下,兩兩相望,眼里的深情比桂花蜜都要甜膩……
? ? ? 虞珍說,“子白哥,你好狠心,就因為我在墓碑前對子墨哥說的那句‘我愛你’,你讓我苦苦追了你那么多年,你看你,都傲嬌成什么樣了……瞧你嘚瑟的模樣?!庇菡涔首饕а狼旋X地說。
? ? ? 男人回頭,勾了勾她的鼻子,眼里滿了寵溺。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過去所有的悲傷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們緊緊地握住彼此的手。
? ? ? 桂花樹下,他們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 ? ? 衛子墨的墓碑也在每年桂花飄絮的時候都會迎來一束“黃色郁金香和著滿滿的滿天星”……
? ? ? 他一定還在等著來世的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