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幼兒園開始,我就踏上了十幾年的讀書生涯。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學,有的人甚至是研究生、博士后。相信許多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一路過來的。我們被教導,好好學,能夠獲得很高的分數卻沒有超強的創新能力;我們被教導要尊敬師長,卻一次次在學校里遭到老師的不公平對待;我們被教導要尊老愛幼,卻常常被碰瓷的老人訛詐;我們被教導要善良、禮貌的對待身邊的人,卻經常被熟人欺騙。
一路按著既定的軌跡成長,用盡全力成為了家長、老師眼中的好孩子,具備了他們認為的好品質、好能力,終于在進入了社會的那一刻才發現:我成了畸形。
一、人生觀和是非觀的第一次崩塌
還記的小升初的時候,我的成績并不好。由于班級人數較多,我成為了最不起眼最不受關注人群中的一個,班主任甚至很久都記不住我的名字,我不怪他。當時的自己心里一直有著堅定地夢想,那就是考入重點高中,于是自己默默地拼命努力著,在二個月后的期中考試中,我的成績直線上升了24名,取得了班級第四名。現在,仍然記得自己內心的那份喜悅與對成果的滿足感。
但隨之而來的,不是老師的表揚、同學的鼓勵,相反得到的是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質問我是否是抄的?私下里同學們也議論紛紛覺得這是不可能的,都認為我是抄的。我被同學孤立、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一次次的質疑,一群群的非議。
那是我十多年讀書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了輟學的念頭。不是自己太脆弱,是自己剛剛建立的人生觀、是非觀的第一次崩塌。我們不是被教育要努力學習、取得好成績,做個好學生嗎?
二、對人生的無知、對未來的迷茫
一路跌跌撞撞,終于考上了大學。在大學里,我遇到了一位很特別的老師。他是一位40歲左右的男老師,本科學的是化學專業,碩士主修的是管理學,博士讀的是金屬模具方向。說他特別、不僅僅是因為他擁有著獨特的學歷背景,而是他說的一句話。
他在課堂上對同學的要求很低,上課也不會點名字,因此好多同學都不會來上課,每次班級只有一半甚至更少的人來聽課,而我就是那個從來不缺課、總是坐在最前排的所謂的好學生。還記得那天他講完了課,讓我們做作業,可能看到了有的人并沒有認真的學習,他就發起了牢騷,首先是對不來上課學生未來的擔憂,后來是對現在大學生表現的不滿,而我卻清晰地記住了那個下午,他微笑著、淡淡的說:“你們以為好好學習就會有未來嗎?未來就會很好嗎?不會的。現在呀,大學本科畢業生是最不值錢的。你們以為你們那么努力就是國家的棟梁啦,別做夢了。大學畢業以后能找到工作的就是好學生了”。
那時的我,瞬間僵住了。上了那么多年的學,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你要好好學習、學好知識,然后畢業可以找到一個好的、體面地工作。還從來沒有人告訴我,讀了那么多年的書,結果卻是一文不值。
那天的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在學校里每天堅持6:30起床吃早飯,永遠都是第一個到教室,從來不逃課,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努力學習、看書,每年都拿著很多的獎學金以及每天的課余時間都在學校的各種學生會和社團活動中度過的意義。我的認知又一次被打碎,但不同的是這一次我迷茫了,我并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該怎樣去改變些什么?
三、畢業后的我,似乎更加畸形了。
后來,我就畢業了。四處奔波,到處碰壁,也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工作。作為工科女,10份與專業相關的工作有9.5份明確寫著:只要男生,那0.5是要有2年以上工作經驗。最終我放棄了自己那么認真學習了四年、并不喜歡的金屬模具專業知識,從事了不著邊界的管理咨詢行業。每月拿著微薄的薪水,看著那些沒有上大學甚至沒有上高中的同學買著房子、車子,做著自己的生意、抱著自己的孩子游山玩水,享受著詩和遠方的舒適。而我,和他們比,只有那么多年的苦讀換來的一紙學歷,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前幾天和一個大學里關系很好的女同學視頻聊天,她帶著嘲笑的表情質問我:“你怎么還穿著大學時的睡衣啊?這件衣服穿了好幾年了吧?怎么都工作了還不給自己換一件呢?”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淡淡地說:“是啊,工資不高,租房子很貴,還想著能攢一點錢換一個好一點的電腦學學軟件啊,我不想畢業了還向我爸要錢花”。這時,她也隨聲附和著說:“是呢,成都工資水平太低了。昨天出去做美甲,聽他們說美容院的總監一個月5000多的工資,那些人都羨慕的不行,媽呀,我真是醉了,哎,你不知道,我現在一個月7000多都不夠花······”后來她又說了許多都是關于她現在的老板對她有多好,讓她當成都的總經理,每年還開著13個月的工資。我真是羨慕極了,我逗她說問問你們老板,這么好的待遇要不要我。結果她又說:“你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公司的,我這很累的,每天要干很多很多的工作,要見各種政府的官員、各個行業的大老板······”吧啦吧啦說了一堆,無非是跟我炫耀她過得有多好。
那天聊完天后,我難過了好久。我在想,我的學習成績不比她差,能力不比她弱,可我為什么混的這么差呢。自己深深的陷入了自卑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就在昨天晚上,我的另一個好朋友打電話跟我聊天的時候說起了那個同學。原來那個同學畢業后愛上了他的老板,一個四十多歲、有老婆有女兒的男人,成了所謂的“小三”。而之前她說到的成都公司現在也只有那女孩一個人。我瞬間石化了,我不相信呀,原來那樣清純可愛的女孩子,為什么會選擇這條路?而且還要向所有人炫耀,還自以為那些美好的一切都是用自己強大的工作能力換來的。
此時,我只是覺的這個世界、這個社會好擰巴。但忽然又想起來曾經老師教導過:“當你適應不了環境或者社會時,要想一下,是不是自己在哪方面出了問題”,我一驚:是呢,別人過得都好,是我自己成了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