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最后一口氣時,晨光正奮力刺破宛城殘破的雉堞,似要將這滿目瘡痍照亮,又似不忍直視,只能徒勞地灑下幾縷微光。父親的白馬,蹄聲嗒嗒,踏著淯水之上...
涼州的月亮割人,照著沙丘上七橫八豎的尸首。十二歲那年,我割下第一個羌人首級時,阿爹拍著我的肩說:“狼崽子要活,就得比狼更兇。”可阿爹沒教我——若...
我放下手中的竹簡,窗外槐樹的影子在青石磚上碎成斑駁的銅錢。七十七載光陰如沙漏中的流沙,那些刀光劍影的歲月竟已化作案頭泛黃的《戰國策》。許昌城的暮...
手機屏幕里那個動漫角色踉蹌跪地時,暮色正沿著窗欞爬上我的脊梁。發彈幕的人說"英雄遲暮比戰死更誅心",建安十二年的月光卻突然漫過充電線——那些在歷...
案上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將曹操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的許昌城,朱砂印記在羊皮紙上暈開,就像當年濮陽城頭的血光。廿一年載的光陰...
建寧三年的秋陽毒如烙鐵,將陳三背上的鞭傷曬出焦糊味。他跪在田埂間,三個空陶甕映出天空中盤旋的禿鷲——本該裝滿新粟的容器,此刻盛著刺史府新貼的告示...
站在2025年的春,我與職場暫別已有二十余天。生活像是從既定軌道脫軌,駛入一條滿是未知的小徑,而我,在失業帶來的失重感里,開始重新打量那些被忙碌...
黃土地里長出的黃金,在玻璃柜里褪成了數字。農民的手掌紋路中嵌著麥殼,卻摸不到糧食定價的開關。那些養活千萬人的麥粒安靜地躺在麻袋里,而褐色的液體在...
三月末的教場中路飄著細雨。我舉著傘數人行道上的裂紋,瀝青縫隙里蜷著去年秋天的藍花楹殘瓣,像被揉皺的紫羅蘭信紙。枝頭的花穗低垂,裹著絨毛的新芽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