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到消息,我們這個不大的家庭終于又增加了一位新的成員——我的外甥,2017年三月十五日晚上八點降生在這個世間。
中午,走在上班的路上還在想,生活究竟是什么。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一刻不停歇地在世上活著,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過著每天的日子,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生活著不同的生活。
這個新的生命,似乎無意中為我的生活也灌注了一絲清泉,讓我呼吸到一股清新的氣流。坐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似乎不再有憋悶。這個家里,終于有了一個比我幼小的生命,我有一絲惶恐,一絲不安,一絲欣喜,一股莫名的暖流。似乎,我也有了責任,對小生命所應該擔負著的那份屬于我的責任。第一次,親眼見證一個幼小生命的成長,看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咿呀學語,蹣跚學步。引領他在這個世界生長,自立和獨處。
“你做好了成為一個父親,承擔一個新生命的準備了嗎?”我問在依然沉浸在激動中的姐夫。
“當然,我早已經準備好。”他的話語貌似輕快,聲音卻透著緊張和不安。面對嬰兒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變得懵懂,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了,那絲絲縷縷的惶恐和不安總是將我們輕輕纏繞,似乎連我們也要回到那純真的襁褓之中去了。
“孩子的名字誰來起呢?”我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先起一個小名吧,以后上學的名字再慢慢想。”因為,我覺得,一個人的名字在無形中真的會形成和塑造這個人。名字一旦確定,那么你的一生都將與它相伴,如影隨形,比你的父母,你的伴侶,你未來的孩子陪伴你的時間都要長久。它就如你的影子,不,某種程度來說,有時候,它就是你。
你的生命,應該是灑滿了陽光的,是光明的,歡快的。每個人的生命總不會一帆風順的,而我希望,你的生命即使有挫折和磨難,也不應該有陰霾籠罩。希望你以后的生命里沒有陰影,陽光剛好的日子,我會帶你微瞇著雙眼看湛藍的陽光雨;太陽公公休息的日子,我會帶你張開雙臂,閉上雙眼,沐浴清風,聆聽風的歌謠;下雨時,我要帶你坐在門前屋后,一起細數雨珠無意間串連著的珍珠絲線;雪姑娘來了,我將帶你穿戴整齊,在大雪漫天的日子里,滾出一個圓滾滾、滴溜溜轉著大眼珠子,翹著被北風凍得紅彤彤的鼻頭兒的大雪人。我會交給他一頂毛茸茸的帽子,看著他給雪人戴上,因為,他可能會因不能把雪人帶回家而心懷愧疚……
時光不老,現在還是嬰兒的他會慢慢長大,長成一個壯碩的大小伙子,長成一個具有獨立人格,有著成熟思想的男子漢。當然,我希望,他的一生能夠書香常伴。他的讀書,不應該只是為了升學或者工作,這些本沒有那么重要,卻被當下的人們無止境的放大而消弭了讀書的要義。讀書對于他來說,應該是人生的樂趣之一,是為了能夠打開他的視野和心胸,他應該是為獲得知識和修養而讀書,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思考世界和人生去讀書,是為了讓自己的更好的感受自己的生命和自我去讀書。
我希望他能夠用自己的雙腳踏上各地的土壤,用自己的眼睛和皮膚感受每一片土地和清風。他不光應該看到大海,看到高山,看到瀑布,看到金黃的稻田,看到七彩的鮮花。他還應該看到敦煌的莫高窟,看到埃及的金字塔,看到希臘的雕塑,看到羅馬的教堂,看到梵高莫奈的油畫。他還應該看到那巍峨的阿爾卑斯山脈,看到澳大利亞的藍天青草地,看到俄羅斯廣闊肥沃的土地,看到在紐約街頭熙攘的各色人群。除此之外,他的耳朵也應該沐浴圣堂,不光能夠欣賞巴赫、貝多芬還能夠懂得聆聽自然,傾聽人心……而這一切,并不是要有目的的將他培養成一個畫家或音樂家或別的什么,這一切,只是他來到的這個世界的慷慨饋贈,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人,所應該享受的生命美景。
忍不住,再看一眼這個嬰兒,頭上戴著淡藍色的小帽子,幾根黑亮的頭發不愿意忍受帽子的壓迫,直愣愣地杵在他光亮的額頭。稀疏的,淡淡的眉毛,大大的鼻子,嘴唇紅潤,嫩嫩的,像打扮時髦的女子剛涂抹了口紅一般。小家伙的姿勢有點張牙舞爪,想觸碰他的小手和腳丫,現在才明白廣告里的年輕媽媽們為什么總是把孩子的腳丫貼放到自己的臉上。原來,嬰兒的腳丫有這么大的魅力!他的皮膚是奶白色的,透著神圣的光澤。夜深了,折騰了一天的小家伙終于來到了這個紛繁而美妙的世界,他的雙眼沉沉,即將入睡,甜謐而充盈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