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假，我和國寶帶著5歲的楊楊回到了老家鄉下。

孩子的爺爺奶奶非常高興，他們從接到楊楊回家起，嘴巴就沒有合攏過，眼睛里滿是喜愛。

第二天早晨，楊楊喊：“媽，我要上廁所了。”

我把他領到爺爺奶奶的廁所里，孩子剛踏上用木板架空的糞缸，還沒有蹲下，便看到糞缸里有許多數不清的白色肉蟲漂浮在黑糊糊的臭水上，連忙說：“我不要屙了。”

第三天早晨，楊楊又喊要上廁所，我把他帶到他叔叔家用白瓷片裝修好了的衛生間。孩子進門剛抬頭，發現了墻角的蜘蛛網，他又說：“我不屙了。”

一連四天，每次楊楊叫要上廁所時，不管是領他進爺爺奶奶的廁所，還是牽著他上他叔叔家的衛生間，他還沒進門，就驚慌地喊：“我不想屙了。”

我心里擔憂，這樣下去，總不解大便，憋出病來了怎么辦？爺爺奶奶泄氣地說：“在你們還沒有回家之間前，我們就把廁所的衛生做好了，還撒了六六六粉，就是怕孫子害怕。”

我望著慢慢挪出門去的楊楊，發現他走路時，腳尖踮著，腳后跟抬得高高的，從不著地，一步一步的邁過去，搖搖晃晃，似企鵝在走路，樣子很滑稽。

我奔過去問他怎么了？孩子說：“爺爺奶奶家的雞一點都不講衛生，到處拉巴巴，我怕弄臟了鞋子。”

我哭笑不得，耐心地告訴他說：“雞是動物，不像人有思想，可以控制自己。”楊楊似懂非懂，接著又問我：“那我也可以在外面上廁所是嗎？”

我愣住了，外面的廁所？

當天傍晚，天剛挨黑，楊楊又叫要上廁所。國寶拿一把蒲扇，抓幾張衛生紙，牽著楊楊的手就往外跑。

我不知他們去哪，問了一聲，沒見回答，便放棄了繼續追問。

沒過多久，國寶飛奔回家取衛生紙。邊拿紙邊告訴我說：“孩子非要到稻田里去上廁所，說那里衛生，但稻田里蚊蠅成堆，我扇扇子，他拉屎。拉完后剛把屁股擦干凈，他又接著蹲下去，反復幾次，弄得我帶去的衛生紙都用光了。這不……”

后面的話我還沒有聽清楚，國寶一陣風似地跑向了稻田。沒多久，就聽到孩子在叫屁股癢。我把他拉到電燈下扒開褲子一看，天啊，屁股上被蚊子叮過的紅點點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眼一樣，看得人頭皮發麻，只好找來風油精幫他滿屁股涂抹。

這次過后沒幾天，我們又帶著他到了湘潭的外公外婆家。走親串友，瘋玩打鬧，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正準備啟程回湖北時，忽然想起這些天楊楊上廁所的事，問他是怎么解決的？他說：“每次我要拉巴巴了，飛飛哥哥就領我跑到后面的山上去，那里有樹林，有菜地，還有蜻蜓在天上飛，廁所好大啊！”

飛飛是大妹的的孩子，比楊楊大兩歲。這些天，楊楊除了睡覺，其余的時間都是如影子似地跟著飛飛哥哥飛來飛去，難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