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35.3】來書又云:“師云:‘為學終身只是一事,不論有事無事,只是這一件。若說寧不了事,不可不加培養,卻是分為兩事也。’竊意覺精力衰弱,不足以終事者,良知也。寧不了事,且加休養,致知也。如何卻為兩事?若事變之來,有事勢不容不了,而精力雖衰,稍鼓舞亦能支持,則持志以帥氣可矣。然言動終無氣力,畢事則困憊已甚,不幾于暴其氣已乎?此其輕重緩急,良知固未嘗不知,然或迫于事勢,安能顧精力?或因于精力,安能顧事勢?如之何則可?”
“寧不了事,不可不加培養之”意,且與初學如此說亦不為無益。但作兩事看了,便有病痛。在孟子言“必有事焉”,則君子之學終身只是“集義”一事。義者宜也,心得其宜之謂義。能致良知則心得其宜矣,故“集義”亦只是致良知。君子之酬酢萬變,當行則行,當止則止,當生則生,當死則死,斟酌調停,無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故“君子素其位而行”,“思不出其位”。凡謀其力之所不及而強其知之所不能者,皆不得為致良知,而凡“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動心忍性以增益其所不能”者,皆所以致其良知也。若云“寧不了事,不可不加培養”者,亦是先有功利之心,計較成敗利鈍而愛憎取舍于其間,是以將了事自作一事,而培養又別作一事,此便有是內、非外之意,便是“自私用智”,便是“義外”,便有“不得于心,勿求于氣”之病,便不是致真知以求自慊之功矣。所云“鼓舞支持,畢事則困憊已甚”,又云“迫于事勢,因于精力”,皆是把作兩事做了,所以有此。凡學問之功,一則誠,二則偽。凡此皆是致良知之意,欠誠一真切之故。《大學》言:“誠其意者,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慊。”曾見有惡惡臭、好好色而須鼓舞支持者乎?曾見畢事則困憊已甚者乎?曾有迫于事勢因于精力者乎?此可以知其受病之所從來矣。
心得
終身只為學習“致良知”這一件事,不僅體現在每日誦讀先生文章、學習“致良知”思想,我們日常工作中以“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心態做好本職工作,也是“致良知”的一種表現,也是明了良知,相應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