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頭發,珵亮的頭頂,深邃的眼神,高高的鼻梁,因長年喝酒而略顯紅暈的臉頰,紫黑色的嘴唇,笑起來露出整齊的假牙,筆直的身板,走路帶風的健碩,你完全想像不出這是一個年逾八十的老人的形象。
當初的我只到他的腰間,是他牽著我的手走進了小學的大門,從此開啟我的讀書生涯。
那時的日子多么美好,無憂無慮,只考慮要不要什么。他為我做了所有該做和不該做的事。長在農村的我,當同齡人已經學會煮飯燒菜的時候,我還沒洗過碗。
記得最深的是,那時正是換牙的時候,要自己不停的搖動,然后再拔掉,這是一件無聊可又不得做事,相信很多人都有印象,而我要做的事就是搬張凳子,坐在他旁邊,張開嘴巴,然后他幫我搖,然后拔掉。就這樣周而復始,換完了所有的牙齒,所以我有一口整齊的牙齒。
漸漸的,我長大了,到了他手肘的高度。那時的我開始任性,開始會提一些無理的要求。比如,因為我要某種參考書,任性的要他陪我從一個鎮到另一個鎮,全然不顧忌他七十多歲的身體,沒考慮過他能否吃得消。比如,當我不開心時,我可以很沒禮貌的不理他,任憑他說破嘴皮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