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蘇
60
早晨的院子里，白卷正不時地汪汪叫著。能聽得見有人在說話。
“哈哈，昨晚下了一點雨。”是徐師傅。
“是吧？好像下得不大，只嘀嗒了幾滴呀！這山里太難得了。”
“是呀，不過，這兩年了，石千峰可是從來沒這么早就下雨。”徐師傅邊說，邊喚白卷，“白卷，別叫了，同學們還沒起來呢，讓大家再睡會吧。”
“也不早了，該起了，今天兩個班都要到松濤溝呢。唉對了，徐師傅，今天到松濤溝是給后坡上的水渠培土，是吧？”這時候，聽出說話的是穆老師。
穆老師又說：“辛老師感冒了，我勸她今天就別去了，由我帶著大家去，完全可以。”
徐師傅馬上說：“辛老師感冒好多了吧？唉呀！你們老師們真夠辛苦的，一個人帶著四五十號同學，如果在學校里，還好些，出來了就要操心。那，辛老師剛剛好點，就別去了。你看，穆老師，你一個人行嗎？”
“行！有啥不行的。都這么大的學生了，都挺自覺的。”
“哈哈，男同學可能有時候淘氣點，不過，也正常。哈哈哈！”徐師傅說到這兒，情不自禁地大笑了。穆老師心照不宣地也笑，說：“嗨！有些男生也太淘了點，人家女生招你惹你了，你就往人家身上扔鞋？唉，就該批評才對。”后面的話，穆老師顯然把聲音放得很低。
徐師傅是個機靈鬼，馬上說：“要不，我也去松濤溝吧？打水的活兒，33班幾個男生完全可以了。”
穆老師好像猶豫了一下：“不行吧？光他們幾個男生打水，行了？”接著，馬上說，“唉唉，不行不行，打水要下山溝過馬路呢，可不是鬧著玩的。”
正說著，只聽辛老師說：“穆老師，不行不行，打水光我們班幾個男生不行。”
“呦，辛老師起來了？好點了吧？”徐師傅關心地問。穆老師也趕緊說：“辛老師，你別這么早起來呀。”
“沒事沒事，我今天可以去松濤溝。”辛老師說。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昨天還發燒呢，今天一早就要到松濤溝，不行！就這么定了，辛老師在家休息，還是我帶兩個班去松濤溝，今天是到后溝。徐師傅還是帶幾個男生去打水。就這么定了。”穆老師果斷地說。
徐師傅見穆老師這么說，也只好說：“那好吧那好吧，辛老師你就再歇一天，等感冒好徹底了再說。穆老師一個人可以，沒問題的。”
辛老師見拗不過穆老師，就干脆說：“那行吧，你們就辛苦了。我上午給大家做飯吧，幫著你的助手王師傅烙個大餅什么的。啊呀，真是啊，昨晚好像是滴了幾滴雨。”
這時候，兩個女生宿舍的門開了，能聽到有幾個女生輕聲地問，辛老師感冒好點了吧。
男生宿舍里，大嫂和松井先起來。大嫂沒忘記提醒大頭和笨蛋兩個，辛老師叫他們今天去一下。
老漢懶洋洋地在被子里嘟囔一句：“完了完了，老師非罵你們不可。”
大頭在一旁本想一豁子揭了老漢的被子，但一想到，辛老師叫他們呢，就只說一句：“沒事沒事。中午再說哇，大早晨的，給老師找甚麻煩了，中午再說哇。你看的，肯定沒事。”
的確是沒事。一早晨，大頭和笨蛋磨磨蹭蹭的，沒去辛老師辦公室。辛老師在伙房里看見見了大頭和笨蛋，也只是說：“早晨太緊張了，你們先去松濤溝吧，等中午再說。”
吃了早飯，松井和大嫂、滾刀肉、老蔫趕緊收拾水桶和平車。饸烙從男生宿舍出來，手里又拿個大釘子做的小刀片，哼哼唧唧說：“呀，來了這么長時間了，還是莫找到個棍子了。”
他這句話把大家逗樂了，松井大笑著說：“可他媽的，這都幾號了，就剩下莫幾天就該回家咧，還求，還求啥棍子了？你那小刀片還是帶回去，削個胡蘿卜去哇。”
饸烙笑。滾刀肉說：“唉呀，剛來的時候，還有點發愁了，這么長時間。一眨眼，就剩幾天就該回家了。現在，反而一下有點舍不得了。看這空氣，多新鮮呢！”
“可他媽的，咋地都是個你。白卷白卷，帶路帶路，走打水去。”
小裴邊用棍子挑上水桶，邊叨叨一句：“空山新雨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