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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設如山,OOC,幼茨出沒,私設四熊天王出沒,幼茨很熊。
有傳說、游戲劇情前的妄想劇情大篇幅描寫。
自設年齡差熊童子>虎熊童子>星熊童子=金熊童子>酒吞>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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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章節有些修改,合并一起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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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一名童子。
童子生于攝津國的水尾村,娘親懷了他足足十六個月,最終難產而死。貧窮的生父抱著剛出生的童子,愁眉苦臉,進退兩難。
“這孩子生得不該,也不好啊……”
童子生來異象,村里人忌憚著稱其鬼,生父四處求奶水而不得,無奈之下,打聽到九頭神之森附近的理發屋店主膝下無子,于是在深夜背著籮筐過去,偷偷地將童子遺棄在理發店門前。
理發屋的店主隔天開門,便看到蜷在籮筐里的嬰兒恰巧也醒來,睜著眼睛看他。那孩童的眼光竟似成人般銳利,把店主嚇得不行。他認真而小心地觀察,這嬰兒一頭長毛發白,額上還長著紅色的小尖角,張嘴還能窺見一排齊全的乳牙。
“這孩子真奇怪啊。”
“是啊。”
店主和妻子議論著,童子就這么看著他倆,眨眨眼,呀呀地喚了兩聲想引起人注意,攀著籮筐邊想站起來。白藕似的胳膊緊緊抓著筐,抬頭,竟然對著兩人綻開笑容,色淺近金的雙瞳多了份純真,看著倒是比剛剛可愛了些許。
店主夫婦互相望望,終于還是把孩子抱了起來。
“咱們沒孩子呀,這孩子不像普通人,說不定是天神賜的哩!”
如此這般那般,白發的童子總算是有了個家。
童子異于常人地長得飛快,五六歲時竟已經有了普通十二三歲少年那般高。加之他面容俊俏,力氣大得驚人,附近的居民原本懼怕他那對詭異的尖角,此時倒能忽視不計了,甚至還有姑娘給他塞情書,想結個相好。童子笑笑,板著臉推了回去,萬分嚴肅地:“我不能收。”隨后又再笑起來,魅人心魄,把姑娘剛起的怨氣打了下去,無可奈何地了了單相思。
這樣的孩子必定會被同齡人嫉妒的,可是童子力氣實在太大,少有人能打過他,也只能忿忿地在村子里散播鬼子之說,說童子災星下凡,說童子必是山上惡鬼丟下禍害人間的。然而童子此時聰明伶俐討人喜歡,沒人信那說辭,反而還爭著來看童子,要童子來幫自己剃發。
這樣安逸的生活又過了三年,童子已是一名優秀的學徒,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童子的技巧已經很是熟練了,亂蓬蓬的白發束起在腦后,手上剃刀輕巧地刮弄著,片刻之后便把鏡子拿到人前:
“客人您看滿意否?”
“嗯!不錯,你這小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童子笑著謝下,隨意地掃了掃客人離席后的座位,待下一個客人坐上來后繼續工作。這名客人后頸堆了些褶皺,童子頗有些艱難地剃著,一心一意,卻還是出了差錯。
“哎呀!”
鋒利的剃刀在客人皮膚上劃出一道血痕,童子慌忙道歉,想拿白布給人擦拭,目光卻無法從那道殷紅上移開。他似乎聞到了點味道,一股鐵腥味,絕算不上好聞,卻亂了他的心神。童子心中躁動,他是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恍惚間竟有了想嘗一嘗的念頭。
“還不快幫我擦擦!”
“哎……好的……”
童子應著,眼里的浮光有些怪異,像是著了魔。他伸出手去,擦拭了一下,然后直徑地收回嘴邊舔了舔,似是十分美味地瞇起眼睛,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驚懼的表情。
此后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童子開始故意劃傷客人沾取血液來食,那股味道叫他沉溺,而不自知有什么不對。“鬼子”的傳言最終還是流傳開來,村人避著他走,在背后碎碎地討論。童子覺得奇怪,逮著人問,卻被人丟石子驅逐開,也再沒遇見到好眼色了。起初他還能忍耐,久而久之也無法承受堆積得越來越多的惡意,又一次走在路上被人從背后丟石子的時候,童子終于盛怒著扭頭,抓住還來不及跑遠的人類少年,一拳打得人捂著肚子跌坐到地上。童子還想多揍幾拳,卻被身后的人叫住:“住手!”
他丟開驚怕到漏尿的男孩轉過身,對著前來尋他的店主夫婦,露出點委屈的神色:“他侮辱我。”
“你,”店主皺起眉頭似是憤怒,近看了,緊攥的拳頭卻在顫抖,額上也有奇怪的汗滴:“你跟我回去!”
“……噢。”童子應著,視線掃過自己的養母。他的視線已如刀片般鋒利,驚得女人渾身發冷。
童子被店主狠狠地訓了一番,低頭不語,入夜后便氣不過地跑到山林中待了一宿。清晨太陽升起來了,整晚沒睡卻絲毫沒有困意的他慪著滿懷的悶氣和不解,氣呼呼地在村外小溪邊坐下來,一簇一簇地拔著草發泄。他并不理解自己與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不過只是犯了點小錯,不過只是嘗了點血而已。對他來講這點變化不值一提,在常人心中卻好像什么天災一樣。童子不理解,他還想回去看看。走過來時的跌撞弄得他灰頭土臉,童子挪到小溪邊上,打算稍微清理一番。
他捧起水潑了下臉,抹掉水珠的一霎那,他注意到了水面倒映著的“人”。
那人有著暗紅的尖角,突起如莖木般嵌在額頭上,眼白渾濁近灰,兩頰邊也長著奇怪的角質。童子曾在鏡子中看過自己的臉,此時倒影中的人與自己十分相像,一頭雜草似的頭發蓬起四立,仿佛山中精怪野人。童子皺眉,水中的人也皺眉。他心里一沉猜了五分,仍不確信,伸手就要去攪弄倒影——
“啊!”
他驚呼著往后跌倒,看著自己發顫的手。這縈繞著怪異黑氣、生著尖甲的深紫色手掌哪還是一雙人類的手?童子忽然覺得腳上也有異變,探頭去看,分明已長成了與雙手類似的模樣。
“……”
童子沉默了片刻,他恍然大悟了,自己確實不是人。即使曾經是人,此刻他也不是了。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才適應這雙新腳;他又揮揮手臂,一團黑氣隨著弧線砸到樹木上,頓時熏黑腐爛一片。
“呵。”
童子兀自露出個笑容,臉龐依然俊美,卻多了一絲邪魅。他開始往山林深處走,腦海中飛快地運轉起來,眼中的顏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那我還顧慮什么呢?
童子赤著腳踩在碎葉上,穿行間,看到面前不遠處有一群小妖怪聚集,像是感覺到了自己似的看了過來。
“他們走過來了,”童子心想著,打量著,“鬼應該要吃什么?”
他聚起黑氣,面無表情地走向對方。
“喂小鬼!快起來!擋路了!”
鴉天狗撲扇著翅膀看躺在枯葉堆里的家伙,沒好氣地叫著。被稱作“小鬼”的妖怪揉著一頭亂發爬起身,沉聲瞪過去,無意識地散了點瘴氣:“我不是小鬼。”
鴉天狗畏懼他的妖氣往后飛了點,一邊在心里罵著剛化形沒幾年的小鬼怎么能有這等妖力,一邊壯著膽子死撐著臉呵斥:“你擋路了!大天狗大人待會要從這兒過,你別出現在這里礙眼!快找個什么涼快地方呆著去吧!”
“哼。”對方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拍沾了枯葉的頭發和衣服,悠悠地往林子深處走去了。他不喜歡總是自詡偉大的天狗一族,更不屑與他們爭斗,再者他現在棲身愛宕山,也不好跟這里掌權的起沖突。
睡也睡飽了,最該做的便是吃。
鬼子沖下小坡,跳到路過山中的行者面前,一聲驚叫還未從對方嘴里發出,他便伸出藏著怪力的雙手撕扯,片刻就將三四個人撕得斷手斷臂,血肉模糊。鬼子用手臂擦了下臉,直接就坐到尸體中央,扯掉那些惱人的布料啃食起來。他吃相并不好,大咧著嘴犬齒外露,動作粗魯地啃了滿臉的血。
自從被趕出理發屋后,鬼子已經在眾山頭間流浪了一年有余。徹底化鬼之后他總覺得肚子餓,整日如野獸一般捕獵人類動物、小妖小怪,不僅曾經被人類厭惡,現在也被不少妖怪非議著,商量著要去除掉他,卻往往反被吞入其腹。
鬼子把其中一個行者吃干抹凈了,舔舔嘴,面無表情地啃起第二個。
如今天地萬物中有血有肉的對他而言不過食物而已,人如此,鬼也如此,只看打不打得過、抓不抓得著。鬼子尚未有理想與目標,只是一味地填飽肚子,不知不覺中倒是讓自己力量暴漲,總時不時地溢出點黑氣,傷及無辜。他本身為鬼后已經夠乖僻了,這下可好,方圓五米,鳥獸不近。
或許還是有點例外的。鬼子在這兒專注地啃,背后卻有人叫他,聲音慵懶、帶著點傲氣:“喂。”
“我說你。”
鬼子轉過臉去,嘴里還咬著一截人手,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紅頭發的少年。他不知道那個少年出現在這里是做什么,也沒興趣知道,呆呆地看著,嘴上繼續啃著,就看見少年咂了下嘴,撓撓扎起在腦后騰成一團火焰的頭發,掛著嫌棄的表情走過來:“你吃相真差。”
“本大爺聽說愛宕山里有個剛生沒多久的小鬼,就過來看看。”少年站到鬼子的面前,身后背著個長著牙的奇怪大葫蘆,紫羅蘭色的雙眸玩味地看著他:“就是你嗎?”
“我不是小鬼。”鬼子皺起眉頭,隨手砸了團黑焰過去。少年輕松避開,回頭看了看被無辜殃及的樹木,“資質還行嘛,難怪那么多家伙議論你,”他轉回頭來勾起嘴角,“你說你不是小鬼,那你有沒有名字啊?”
“……”
鬼子不說話了,尚為人類時的事情在這一年里被他自己刻意忘了個七七八八,唯一回想起來的名字也是個不好聽的。他沉默地繼續捧著手啃,少年等了幾秒,了然地挑眉:“看來你沒名字。”
少年平日里并算不上特別有耐心,此時卻頗有興致地在鬼子面前彎下腰,湊近了給他個笑臉,“我說,這破山頭也沒什么有趣的,你要不要跟本大爺走?”
鬼子朝他投去個疑惑的眼神,少年便接著講:“你現在這樣實在低劣,本大爺可以教你怎么變成厲害的大妖怪,還能領你做大事。”
“我憑什么要跟你走?”鬼子丟開手里啃干凈的骨頭,站起來堪堪比對方低一個腦袋,說起話來倒是毫不客氣:“你看起來又不厲害。”
少年瞪大了眼,忽然哈哈大笑,站直了身體俯視他,表情自信至狂妄:“小鬼,本大爺跟你打一架如何?看看誰厲害?”他指指自己,挑釁似的笑著:“要是本大爺贏了,你就跟我走;你贏了,你就接著吃你的肉。”
“好。”
鬼子當即諾下,周身忽然騰起翻涌的黑氣,有力的雙手對著少年就要扇過去。少年微瞇起眼往后跳了幾步輕巧地躲過,剛要落地,一團黑焰便砸上臉,只得匆匆拿手去擋,二指微動,消了那團妖霧,對著面露驚訝的鬼子輕蔑地笑:“資質有了,卻還弱得很。”
“哼!”鬼子不服輸地聚氣,在雙手間攢出一團巨大的異質球體,高高地舉過頭頂就要對著人扔出去:“叫你嘗嘗這——”
最后一個字他沒能喊出來。他看到那人背的大葫蘆騰空,張大了長滿利齒的嘴吐出兩小塊凝聚的鬼氣,第一塊打散了自己手中的大球,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二塊便擊中了自己,頓時被擊打得飛出老遠,“咚”地撞到樹干上掉下來。鬼子被沖擊力震得渾身肌肉發痛,眼冒金星地搖搖頭爬起坐好。他能感覺到對方并未有全力一擊,甚至可以說是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拿出來,揉著腦袋倍感氣惱地坐在那,卻又感覺到有股異樣的興奮感從腳底躥上來。少年走近了俯視他,彎起眉眼笑得輕狂。他的身形遮住了太陽,從鬼子的角度看,仿佛光芒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似的,叫人挪不開眼睛:“本大爺贏了,小鬼,你必須跟我走。”
鬼子仰頭看他,終于是好好地看清了那張傾倒眾生的臉。他心里開始有了個模糊的念頭,囁嚅著,說不完整:“你……”
“怎么?”
“你的名字!”
少年被他這突然拔高的音量嚇了一跳,定睛看那白發小鬼,黑底金仁的眼睛里亮亮閃閃,表情也換了一副找到至寶般的天真歡愉,跟剛剛死氣沉沉的樣子判若兩人。“哈、”少年笑笑,只當他是小鬼心性,“那你可記好了。”
“本大爺叫酒吞童子。是最強的鬼。”
最強的鬼!
鬼子心里重復著,本能上他已經被對方的力量所折服,看對方的眼神變得充滿崇拜之情。酒吞童子嗤笑一聲,心道小鬼就是小鬼,對著他那傻樣兒彈了下腦門:“你的名字呢?要本大爺給你起嗎?”
“起!你起!”
“行吧。”酒吞打量了一下他,伸手搓揉了一把沾著樹葉的白色亂毛,“你這頭發跟枯草似的,鬼角也跟枝干一樣,干脆就叫‘茨木’吧。”
茨木!
“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跟著本大爺的‘茨木童子’了。”
茨木童子!
鬼子終于笑了,竟還如孩童那般純粹,在酒吞心頭不輕不重地震了震。他稀奇地覺得這個笑容可以記上一輩子,日后這小家伙長大了獨立一方,便拿來調侃取樂,當樁趣事。
酒吞童子此時沒有想到,茨木童子也更沒有想到。未來他們要兩相糾葛千年,生生死死,難分難舍。
酒吞此時還未有“鬼王”的稱號,仇家卻已經立了不少。妖鬼們也似人類那樣有地盤爭奪,酒吞帶著手下結了兄弟的四天王把各處妖鬼的聚居地都打了個天翻地覆,美名其曰“挑地方”,最后定居在大江山安分下來,被打過的眾鬼端的是一頭霧水又恨得直癢癢,跑上山頭要來一較高下的家伙幾乎天天都有,酒吞帶著茨木回來的這天,也剛好跑來個送死的。
來者高大健壯、面目猙獰,暗紅色的皮膚繪著黑色的花紋,生著一對大角和豪豬般的尖齒,看似是強力無比。一些小妖小鬼知道他是來挑戰大王的,早早地藏到鬼殿高處準備看戲。那妖怪不耐煩地從牛鼻里噴著粗氣,剛想咆哮發問酒吞為何還不來,就察覺一縷陌生又強大的妖氣從不遠處傳來。
所有鬼都看了過去:化作少年模樣的酒吞走在前頭,懶懶地抬眼掃視著這邊,像是覺得麻煩地嘆了口氣。駐守大門的獨角鬼感知到他的氣息,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絲毫沒有把一旁等候的挑戰者放在眼里:“回來了啊。有家伙要挑戰你,誒——叫什么來著?”
“唔哦哦哦哦!!酒吞童子!!”那巨大的妖怪站起身,雙目圓睜地聚起瘴氣,身后頓時飛沙走石,他頗為自負地朝面無表情正擺手讓鬼葫蘆騰起的酒吞叫囂:“吾正是——”
“本大爺不是很想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酒吞童子一擺手,鬼葫蘆就對著那大家伙啐過去,看似毫無威力的攻擊卻一下子把對方打得啞了火。小團小團的瘴氣“嗵嗵嗵”地接連不斷,重錘般地往大妖周身砸去,砸得他骨肉散架,幾近跌倒,支撐不住地轟然跪下、震起塵土。酒吞覺得差不多了,又擺手讓法器停下來,看著已經鼻青臉腫的:“本大爺今天心情好,你要想活,現在還能滾一滾。”
話撂完了,他正想繞過去走向鬼殿,那妖怪卻不死心地凝聚起一大團土塊就往這邊砸來。跟著酒吞走著的茨木當即想回擊抵御,土塊卻突然在眼前炸裂碎開了,抬頭一看,才發現鬼葫蘆又升騰在酒吞頭頂,而酒吞則是咧了咧嘴,似是嘲笑般地,又仿佛帶了點怒氣:“不想活直說,別使這些陰損的。”
鬼葫蘆對準了那廝的喉嚨突去,只一下就扎了個對穿,污血陰霧泊泊地從缺口處涌出,那妖慘叫都發不得,只覺得魂魄都從喉嚨的窟窿眼里散出去了,沒幾秒就重重地臥倒在地上,成了一坨可供分割的肉山。屋檐上的小鬼這下都沖了下來去爭食血肉,酒吞看也不看,領著茨木就上了臺階:“沒意思。”
說著斜眼督了下旁邊笑嘻嘻的獨角大鬼:“你把他吃了不就得了?還要等本大爺回來收拾?這肉臭得都不能拿來釀酒。”
“他點名要大江山之主跟他打,我不就只能讓他等你咯。”那鬼一身腱子肉,臉上掛著笑臉,若不是尖耳和額上正中長著的粗大尖角,看著還以為是哪家的好青年。他朝酒吞笑完了,又挪視線到茨木身上:“喲,酒吞大王這出去一趟,還領了個私生子回來?”
“星熊你他媽就不能講點靠譜的?”酒吞鄙夷地瞪了對方一眼,兀自地走到殿中央的王座上坐下,支起二郎腿喝了口小妖端上來的酒:“這是最近被議論著的那個小鬼,我看他資質不錯,就帶回來了。”
名曰“星熊”的鬼彎了點腰跟茨木對視,摩挲著下巴趣味十足地看他:“就是你攪弄得那附近妖鬼不寧?”
“是我怎么了?”茨木仰頭看,眼前的大鬼雖笑著卻是瞇著眼暗暗散著鬼氣威嚇,他毫不畏懼地同樣用鬼氣頂撞回去,得意地看到對方面上一驚。星熊童子直起身,心想這小鬼的力量雖不成熟,但氣息翻涌的磅礴之勢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若是日后善加培養,定會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妖怪。
“你叫什么名字?”星熊童子換了個語氣,也不調侃了,認真地看向他。
“茨木童子!”茨木念著自己新名字時咧嘴笑起來,還往酒吞那邊瞟一眼,仿佛瞬間又變成了個孩童樣。星熊看著新鮮,抬眼看了下酒吞了然地點點頭,“嗯,好名字。”
他蹲下來平視對方,甚是友好地自我介紹:“我叫星熊童子,是酒吞童子麾下四天王中的一人,以后咱們就是同僚啦。”
“哦。”茨木點點頭,又問:“你說四天王,那其他三個天王在哪里?”
“哎呀,他們巡山去了,”星熊又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大王叫他們去巡山了,不過我想應該快回來了吧。”
茨木又是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好像他是聽匯報的主子似的。酒吞看著他那傻樣笑了聲,茨木就直直地抬頭看過去,又很快地扭頭去看大殿門口。
那里走進來了三個鬼,其中兩個身形高大,又偏要并排著走,把外面透進來的光擋得嚴嚴實實。茨木等他們走進了殿中,才看清楚了三個鬼的模樣。
左邊的鬼似直立行走的青毛熊,穿著人類的服飾,頸上手上有著些發舊的刀疤;中間的鬼像個白毛大虎,表情兇神惡煞地,腰上卻還圍著一塊虎皮裙,看著叫人莫名奇妙;右邊的鬼倒是平凡得很,額上生了一串角,只有右邊的獨獨比其他大好幾倍,皮膚紅得猶如上了朱漆。茨木正在這打量,那三個鬼已經繞過他,單膝跪在酒吞面前,其中一個開了口,聲若洪鐘:“王,吾等回來了。”
“嗯。”酒吞點頭應下,指了指茨木讓他們往后看:“正好,你們認識一下新來的。”
那三個鬼起身扭頭,看到這白毛小鬼相較他們而言瘦瘦小小,只有一對黑金鬼眼目光如炬、看著滲人,互相面面相覷了一番。青毛熊向前踏了一步,開口穩重地說話,正是剛剛那聲音的主人:“吾乃四天王中的熊童子,身邊的乃是四天王中的虎熊童子和金熊童子,請問你是何者?”
茨木于是又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一遍:“茨木童子。”他覺著不太完整,又補充了一句,“是將來要比你們都厲害的鬼。”
三個大鬼又是一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看向面前頗有自信的白毛小鬼。他們身后的酒吞笑得嗆了酒,平復下去之后支起下巴挑釁地笑著看茨木:“你要是能比他們都厲害,本大爺就讓你來當副首領如何?”
“好啊!”茨木眼睛頓時就亮了,興沖沖地就應下。像得了寶的娃娃一樣歡笑起來。酒吞勾著嘴角又喝一口酒,他覺得這小鬼實在有趣,日后要長成個什么樣,還真說不準,但必定可以成為個有實力的大妖怪。于是他端著酒碗繼續說:“你可別讓本大爺失望。”
茨木這次重重地點頭,目光真摯又堅毅地允諾:“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酒吞童子。”
“嗬!”酒吞未作回答,白毛大虎模樣的鬼倒是先不屑地噴氣,鄙夷地看著他,“看你這樣,跟小木棍似的,還真敢口出狂言?”
“我這樣怎么了?”茨木本身性傲,這時聽了虎熊童子一番話,不悅地抬眸瞪視,“要是不信,我們就來打一架如何?”
虎熊童子大笑兩聲,從同伴中間走出,站到茨木面前,趾高氣昂地:“就你這小身板,怕是連老子一掌都撐不住!”
“虎熊你這是欺負人啊,”星熊童子站在稍遠處的地方,看似要幫在那跟虎熊干對眼的茨木,吐出口的話卻表明了他想看戲的心情,“人家化形不過一年,你都快一百來歲了,好意思拿你的肉掌招呼人嗎?不如你先讓他三拳?”
“哼,三拳也可,諒你五拳也……”
“我不跟你打了。”
“哈?”
茨木這話出乎意料,連端著酒碗的酒吞也忍不住看了過來,恰巧跟茨木對上了眼。白毛小鬼朝他露出犬齒笑了笑,轉頭又對虎熊說:“我感覺得到,你沒酒吞童子厲害,所以跟你打沒意思。”
“你這小鬼……!”
這下被惹惱的倒是虎熊了,酒吞倒是覺得有趣,這小鬼這么說像是盲目自信,又像是有什么計謀似的,畢竟從他感覺來說茨木此時空有一身磅礴鬼氣卻不懂得運用,正面對上虎熊,怕還是占下風。他坐在王座上玩味地看過去,茨木毫不在意虎熊氣惱的樣子,自顧自地提議:“不如這樣,若是我能摸到你頭上那對耳朵,就算我贏,如何?”
“耳朵?”虎熊聽著,一對虎耳下意識地抖了兩抖,雖然不清楚這小子有著什么鬼主意,但仗著自己身形高大,仍然是點頭答應,“看你這小鬼能弄出什么花招來。”
“那就這樣。”
話音剛落,茨木便瞇眼咧嘴,對著身形健壯的大鬼箭步沖去。虎熊童子自信能將他一掌拍開,伸張開粗壯的兩臂、聚起鬼氣朝他重重擊去,怎料茨木俯身就從掌下躲過,快速地穿行到虎熊身后。還未等虎熊釋放瘴氣要將他震開,茨木搶先蹬地跳躍上對方寬大的背脊,雙手雙腳上的尖甲狠狠揪住皮毛,手腳并用地往大妖身上爬,手上力道沒控制好,一不小心刺到對方的肉,虎熊童子頓時慘叫著想把他抓下來,身上的瘴氣也霎時炸開:“給老子下來!死小鬼!”
“唔、”茨木皺眉,也沒意識到要聚氣抵擋,無自覺地僅靠肉身抗住大鬼的瘴氣,快速地往上攀爬。“我不是小鬼!”他利落地騎上虎熊肩頭,伸手抓揉住那對虎耳,十分驚奇地:“你真是老虎啊!”
“嘁!……老子都叫‘虎熊’了,不是老虎是什么。”虎熊童子莽撞卻言而有信,收了瘴氣,又氣又無奈地看著少年模樣的對方對著自己動手動腳,“是你贏了,快下來!”
“哎,”茨木也不廢話,摸夠了就攀著他跳下來,回頭看到幸災樂禍笑著的甲乙丙丁,心思活絡,指著中間的酒吞扭頭又問:“你們總說我是小鬼,酒吞童子跟我樣子差不多,不也是小鬼嗎?”
“哈!你這小子怎么能跟大江山之主比。”虎熊心疼自己一身白毛被茨木踩得灰撲撲的,周身撣著,雖然剛剛吃了虧卻還是忍不住在嘴上嗆他。茨木眨眨眼,耿直地道:“我知道他很厲害,但他跟我皆是少年模樣,你們要說我是小鬼,那他不也是嗎?”
“哈哈哈哈哈!”酒吞童子又是一陣大笑,從王座上走下來,雙手抱于胸前,挑眉:“說你小鬼是因為你剛化鬼沒幾年,我可比你大多了,外貌也是。”
“你騙人!”
“他沒騙人,”星熊童子笑嘻嘻地,“保持這幅皮相是為了騙小姑娘,現在美少年在人類那可受歡迎了。”
茨木還是不信,對著酒吞瞪大了眼睛。酒吞勾起嘴角,運轉周身的鬼氣,陡然間身形就拔高了十幾厘米,耳朵也伸長出去恢復成尖尖的鬼耳,五官更加棱角鮮明,胸腹間的肌肉突顯,比少年時的模樣多了分成熟與傲氣,甚至還有了絲鬼魅特有的狂狷。他朝著茨木抬抬下巴:“喏,這個才是本大爺現在的樣子。”
小鬼頭看傻了,眼里的不服換成驚訝又換成欽慕,站在那啞口好久,仔細地把酒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特別真誠地憋出一句:“你好帥!”
酒吞和四天王又是一陣爆笑,他走過去胡亂地搓揉了一把茨木的白毛,笑得輕狂而不羈:“你以后也能這么帥的。”
“當真?”
茨木仰頭去看,矯健的身軀上方彎起的那雙眸子攝人心魄,不自覺地看得有些癡傻。酒吞的手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才撤了回去,順勢還彈了一記對方的額頭:“本大爺所言還有假?”
酒吞往后退回王座上,端起斟滿的酒碗一飲而盡,轉回頭看茨木還是一幅沒修沒整、灰頭土腦的模樣,蹙眉不過兩秒就道:“你既然入了這大江山,就是本大爺的人了。本大爺現在要給你第一個命令。”
他“啪”地打了個響指,一個下半身是蜘蛛的女妖立刻憑空墜絲,穩穩當當地落到地上。酒吞看茨木剛好移目光過去,勾起嘴角,指著女妖對他說:
“去洗澡。收拾好你那流浪兒的模樣,再來找本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