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坐公交車的常態(tài)是戴著耳機(jī)聽著歌,望著窗外開始放空。好似我從沒被周圍亂糟糟的人群所干擾過。這種常態(tài)終在前幾天的一個早晨打破。
早晨,出門上班,坐上車。依舊是不變的擁擠推搡,也成功的把我擠到下車的門邊。心想著,我不用再邊推擠,邊喊著讓一讓,我要下車的戲碼了。旁邊正好是一起上車的阿姨。
“孩子站在這多危險(xiǎn)啊,上車不能給孩子吃棒棒糖,扎到嗓子怎么辦。”正在低頭找耳機(jī)的我聽到旁邊阿姨在說著誰。“來,上這邊來。不讓吃不行。”接著一股南方普通話飄到我的耳朵里。抬頭瞟到一個穿著紅綠條格大厚棉襖,梳著短發(fā),臉呈黑黃色的中年阿姨。手心里拿著農(nóng)村乘糧食用的膠絲袋子,里面裝著一塊臟黑黑的海綿。正在拽吃棒棒糖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大約四五歲的樣子。臉和小手兒都臟兮兮的,還時不時的用手抓棒棒糖。也穿了一個厚厚的棉襖和棉褲。無論怎么喊她,她都是嘬一口棒棒糖,嘻嘻的笑一下。
“這么熱的天兒,不能給孩子穿這么多啊。會感冒的。”旁邊阿姨說。“不行,穿的少才會感冒,你們不懂。”中年阿姨說。
我一直在看那個孩子,孩子明明熱的已經(jīng)出汗了,事實(shí)上現(xiàn)在哈爾濱的天氣,人們已經(jīng)穿著春裝,一派清爽。“阿姨,你們是哪的啊?您是孩子的奶奶嗎?”我本著好奇問道。“安徽來的,是姥姥。”我的好奇有了答案。
后來的我也加入了勸這個中年阿姨的行列。“真的不能給孩子穿這么多,現(xiàn)在的天氣不適合。”結(jié)果已經(jīng)可想而知,我們不懂。
在這個物欲橫流,快節(jié)奏的時代。誰還會真的對一個陌生人苦口婆心勸到你信服為止呢?這一個小插曲隨著那個姥姥領(lǐng)著小女孩兒下車也就結(jié)束了。我旁邊的阿姨還在說著“農(nóng)村人真是不懂這些。”我笑笑沒說話。
依然是掛上耳機(jī)聽著歌,注視著窗外掠走的一幕幕。可心里的好奇卻正滋生著。小女孩的父母呢?小女孩該上幼兒園的年紀(jì)了,為什么沒去呢?這對姥姥和孩子為什么從安徽來到北方哈爾濱呢?在這個城市里只有他們兩個親人嗎?無數(shù)個問號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茫茫人海中,每天擦肩而過那么多人。最終也只是擦肩而過。我的好奇和疑問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在我已經(jīng)忘了這段插曲。兩天后下班的途中,我又在車上遇到了他們。
依然是那身厚厚的棉襖,手里拎著那個臟兮兮的袋子。小女孩兒的眼神也依舊傻傻的,天真的。唯一變了的是小女孩兒手里沒有了棒棒糖。
車?yán)镉形淮笫逭f,又一個領(lǐng)著孩子去沿街行騙的。我恍然。
從沒這樣想過。但聽了大叔的話,越看越像……
孩子該是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年齡,該是在和同齡小伙伴上幼兒園的年齡。如果真的是這樣,不禁心生悲哀。為這個孩子有這樣的父母而悲哀。為這個社會而悲哀。
匆匆行走中,遇見過,遺忘過。但那個拿著棒棒糖嘬一口,嘻嘻笑一下。眼里閃爍著傻傻的天真的小女孩兒,我想我很難忘記。
愿這個棒棒糖女孩兒,能夠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