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憐花
上一篇文章《功成名就之后》中,韓信是個反面典型,功成身不退,最終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今天開始,我們來重點談談韓信。
韓信的名氣很大。歷史上有很多名將,大多只能算某朝名將,而韓信,是縱貫整個中國歷史,都能排得上號的名將。
韓信的名氣,還可能從另一個角度去說明,那就是和他相關的成語典故,有七八十個之多。
但是,關于韓信的爭議也不少,在很多人看來,他的軍事指揮才能,似乎也沒有大家以為的那么了不起,他指揮的很多戰(zhàn)斗,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他的死,是自己作的結果。
這篇文章會比較長,每天2000字左右,可能得花好多天連載,可能要花費掉一條煙的功夫。
下面言歸正傳。
前206年,秦朝滅亡,項羽和劉邦為爭奪天下,展開了著名的“楚漢戰(zhàn)爭”。
接下來,項羽就像一個救火隊長,哪里有叛亂就揮軍哪里,誰不老實就打誰,疲于奔命,卻從沒有興趣占領征服的領地。
而劉邦在韓信等大將的不斷征戰(zhàn)中,地盤卻越來越大,僅僅三年時間,就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
前203年八月,在韓信、彭越大軍的威脅下,進退兩難的項羽和劉邦談和,以鴻溝為界,鴻溝以西歸漢,鴻溝以東歸楚。
項羽說到底還是個英雄色彩很濃的人,盟約一定,就放心東去。本來劉邦也打算帶頭老婆孩子回漢中算了,可是張良和陳平不答應。
張良和陳平,是謀士,比較不拘泥,建議劉邦趁項羽衰敗無備之機,進兵一舉消滅之。剛巧劉邦和項羽相比,政治家的成份更多,政治家的特點就是向來不把所謂的盟約放在心上,一聽張良和陳平的分析,好啊,攆著項羽的屁股就追過去了。
前202年十月,劉邦會集各諸侯兵馬三十萬,由韓信統(tǒng)一指揮,與項羽決戰(zhàn)于垓下,全殲項羽十萬大軍,逼得項羽自刎于烏江。
戰(zhàn)爭結束后,劉邦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闖入韓信軍營,奪走兵權。
二月,劉邦在氾水北岸即位稱帝。按慣例,即位后就是論功行賞,劉邦卻借口韓信習楚風俗,將韓信由齊王改封為楚王,使韓信失去兵權后,又失去了地大兵強民富的齊國。
再過一年不到,前201年十二月,劉邦聲稱出巡云夢澤,要在楚國境內(nèi)的陳地會見諸侯,然后在韓信的地盤,以有人告韓信謀反的理由將韓信誘而捕之。回到雒陽后,又赦免了韓信,降為淮陰侯。
先不說劉邦的行為是不是典型的像韓信說的“狡兔死,良狗享”,別人都是論功行賞,為什么對韓信卻是先解兵權,然后又是從齊王到楚王,從楚王到淮陰侯?為什么劉邦第一個要拿韓信開刀,不怕天下人不服么?
魯迅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韓信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出身
記述韓信事跡的史料并不多,今天我們能看到的基本就是《史記》和《漢書》中關于韓信的傳記,但兩本書中關于韓信的記載又基本一致,對韓信的出身并沒有交待。現(xiàn)在普遍認可的說法,韓信應該是韓王國的后裔,起碼也是個韓國貴族。
關于這個結論,雖然沒有過硬的史實證據(jù),但從蛛絲馬跡中還是可以推斷出一二的。
比如他的“貧無行”,活脫一個紈绔子弟的樣子。比如他的“好帶刀劍”。這里說刀劍,自然不是說韓信經(jīng)常刀和劍同時佩戴,而只是劍,這從后來他在淮北“杖劍”從項籍可以看出。在那個時期,劍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之前是高貴地位的象征,只有貴族才有權佩帶。雖然在秦簡公時期,對劍實行了解禁,允許普遍百姓佩帶,但允許,不代表平常百姓都能佩帶得起。何況,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將天下兵器收歸咸陽,管制只有比簡公之前更嚴。
作為韓國的后裔,國破后,韓信隨家庭散落江淮之間,主要生活在淮陰一帶。
貴族家庭,即使國破了,敗落了,只要家還在,讓個小孩衣食無憂應該是沒問題的,這讓韓信性情縱容而不拘禮節(jié),也讓他沒機會學會任何生存的本領。貴族子弟嘛,脾氣差點沒關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沒事。可是,父母死了,家沒了,就麻煩了。
一個沒有一點生存能力的年輕人,除了要飯,只能到處蹭吃蹭喝,時間長了,誰也不會待見的。
下鄉(xiāng)南昌亭的亭長,或許受人之托,或許因為什么別的原因,總之,接濟了韓信一段時間。
兵荒馬亂的,誰家也沒多少余糧,幾個月下來,亭長還好說,亭長老婆不樂意了。這天,早早地做了早飯,別人還沒起床,他們就把早飯給吃了。韓信并沒住亭長家,只是每天到了飯點過去吃飯,這天過去一看,飯沒了。韓信沒手藝養(yǎng)不活自己,但腦子不笨,一看,啥都明白了,“怒,竟絕去”。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憑心而論,亭長無償救濟你韓信幾個月,相當不錯了,而且最后人家也沒將你掃地出門,還是用了相當委婉的方式,你韓信有什么資格“怒”,你應該感到羞愧,感到羞愧了就應該發(fā)憤自強啊。
怒也好,羞也好,離開亭長家,對韓信而言,保住了僅有的尊嚴,卻失去了一日三餐的保證。淮陰淮陰,淮水之陰,河流是不缺的,有河應該就有魚。韓信就開始到城外釣魚,釣到魚,可以充饑,釣不到魚,可以學姜太公,釣來個識才的伯樂也不錯。
河邊有好多老婦人在漂洗棉絮,應該都是專業(yè)的漂洗婦,一連幾十天,天天來漂,還帶著飯。其中一個老婦人看韓信可憐的樣子,就把自己的飯分給韓信吃。有飯吃,韓信很高興,也很感激,對老婦人說:“將來我一定要重重報答你。”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