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遠程教育雜志》授權發布
作者:徐孝娟、趙宇翔、吳曼麗、蔣佳新、李霖
摘要
隨著我國老齡化進程的日益加劇以及老齡化問題的凸顯,“老有所學”這一戰略目標對終身學習的理念和實踐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近年來,國外代際學習模式的探索在緩解代際矛盾、代際沖突,增強代際間的溝通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同時,也給老年人帶來心理滿足感,增強老年人掌握新興事物的能力,提升了老年人的數字悟性和媒介素養,促進了老年人的社會融入度和參與性。為此,基于文獻計量及內容分析方法,分析了已有文獻的年發文分布、期刊分布、區域合作及作者合作,進而探索了在“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的內涵及模式,從研究對象、研究情景以及代際學習方向三個維度,提煉了當前國外代際學習的研究內容,闡述了代際學習目前存在的不足及發展趨勢,以期為我國代際學習的開展提供指導和借鑒。
關鍵詞:代際學習;代際溝通;數字鴻溝;終身學習;老齡社會;“互聯網+”
以計算機和網絡為核心的現代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正引起科技、文化、經濟的快速變化,由此需要大眾不斷接受新事物,擴展、更新自己的知識儲備。同時,快速發展的社會也使得傳統社會規范、價值體系等受到沖擊,導致不同代際人群因所處的社會文化環境不同,在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上存在差異[1],代際間出現了諸如信息不對等、知識分隔等“數字鴻溝”問題;與此同時,隨著國內獨生子女一代的成長及成人化,代際間生活、工作等思維方式產生較大差異,世代特征日趨明顯。而人口老齡化的加劇,進一步暴露出代際人群間的矛盾以及代際沖突等現實問題。國外對代際學習(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給予了高度重視,如,西班牙、英國和德國等國家均將代際學習作為政策辯論(The Policy Debate)的內容[2]。
國內外對于代際學習模式的重視程度不同。國外對代際學習的研究較為關注,這與歐美國家社會文化保存完整性密切相關,涉及的相似概念包括終身學習(Lifelong Learning)[3]、代際實踐(Learning Practice)[4]等。國內代際學習受重視程度相對較低,近幾年才逐步受到關注,這和我國社會歷史變遷、社會背景相關。目前,國內幼兒及老年人的拓展性教育主要依賴于特定機構。
雖然國內對代際關系[5-6]、家族企業代際傳承[7-8]及代際交往[9]等與代際相關的研究有所開展,然而只有少量的代際學習的直接性研究在會議及期刊上發布。如,關穎在中國老年學學會上提出應該關注建設學習型家庭,該研究探索家庭、社會、政府三者相結合的方法來慰藉老人孤獨的心,但對于具體的家庭內部學習現狀、實施方法步驟等并沒有給予詳細解讀[10];林娜以博物館為例,重點探討了代際學習如何在家庭與子女間實施及推廣。然而,該研究在研究對象上及代際學習內涵上仍限定在傳統“代際學習”研究范疇[11]。
為填補國內代際學習研究的不足,本研究在回顧目前文獻計量特征的基礎上,嘗試對在“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內涵及模式進行闡述;與此同時,對目前國外代際學習領域的研究進展進行述評,并進一步就若干代際學習研究領域的前沿問題進行展望,以期為我國代際學習的開展提供一些指導和借鑒。
一、代際學習研究的文獻計量
代際學習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主題,最早可追溯到19世紀60年代父母參與子女的學習研究,并由此產生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12],如,加拿大Huron大學開展的代際項目研究[13]、Ginnane和Patrick(1981)的代際教育項目[14]等。本研究重點選取近十年(2006-2016)代際學習的相關研究。截止2016年11月2日,我們按照與“代際學習”主題相關進行學術性全文文獻(即具有摘要、關鍵詞等且能夠獲取全文)的檢索,數據庫來源包括Web of Science、EBSCO、LISA、EI、ProQuest、IEEE、ACM等期刊、學位論文、會議論文等,主題或標題中含有“Integenerational Learning”、“Lifelong Learning”以及“Learning Practice”,剔除不相關文獻,共獲取文獻143篇(其中包括期刊論文117篇、會議論文15篇、學位論文3篇及報告8篇)。考慮到目前代際學習文獻基數有限,關鍵詞共現圖譜不甚理想,故文獻計量部分重點探索年文獻量分布、期刊歸屬分布、區域間合作分布及作者分布四個維度。以CiteSpaceIII軟件作為數據分析工具,以期把握當前該領域的研究態勢、熱點區域及作者合作情況等。
(一)年文獻量分布
代際學習領域的研究近幾年總體上呈現出穩定的增長態勢(具體見圖1)。從圖1中不難看出,從2012年以后,代際學習研究的發展得到了進一步提升,這與當下一些國家存在“代際沖突”、“老年化”以及“數字鴻溝”等問題的突顯有很大關系,這也喻示者代際學習研究變得更加迫切。
(二)期刊歸屬分布
通過期刊歸屬分析可以反映出該主題目前主要集中在哪些學科以及學科間的交叉性等。本研究共涉及75種期刊,其中老年醫學教育類(Educ.Geron-tol)期刊載文最高,為21篇,其次為老年醫學家類(Gerontologist)期刊,為16篇。近年來,有關代際學習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老年醫學教育、哲學教育、社區和應用心理學、環境教育、家庭問題以及跨文化交際等方面的期刊上,一定程度反映出教育學、心理學及社會學領域的學者在從事有關代際學習的研究。與此同時,該主題在醫學、教育學、心理學等學科具有一定輻射能力,并在這些學科呈現交叉研究特征。
(三)區域間合作分布
通過對代際學習領域文獻所屬國家(地區)分布統計,構建了國家合作知識圖譜,以期了解代際學習區域間的合作緊密程度以及各國的發展水平。具體見圖2,其中結點的右邊括號內的數字表示國家(地區)的發文量,結點間連線的粗細,表示國家(地區)間合作密切程度。
從圖2可知,第一,代際學習研究共涉及18個國家(地區),文獻主要分布在歐美國家,其中發文量最高的為美國(78篇),其次為英國和德國,再次為澳大利亞、加拿大、以色列以及西班牙;第二,在國家之間的合作方面,分別形成了以美國和德國為首的兩大合作陣營;美國與英國、澳大利亞、西班牙、加拿大、以色列、荷蘭及泰國存在一定聯系,與西班牙、泰國的合作更為緊密,其中英國起到“橋接”的作用,與意大利相關;德國與哥斯達黎加存在合作關系。第三,與歐美國家相比,中國的代際學習研究尚相對較弱,仍處于起步階段,因此,在該領域的研究數量以及與其他國家、地區的合作上,都有待進一步的提高。
(四)作者合作分布
根據普萊斯定律,核心作者最低發文量s值為:值是發文最高的作者所發表的文獻數[15]。該研究中最高發文量為3,因此,選取發文量超過2篇的作者作為代際學習研究的核心作者,滿足這一條件的作者共包括17位,具體見圖3。其中結點右邊括號內的數字表示作者的發文量,結點間連線的粗細,表示作者間合作的密切程度。
從圖3可以看出:第一,發文量最多為Kaplan M.有3篇,其余作者均發表2篇;第二,初步形成以Kaplan M.、Wang H.H.、Cao Y.W.、Strom R.D.、Bulot J.J.為首的學術小團隊,但該領域尚未形成較大影響力的學術團體,各作者研究目前還相對獨立。結合對上述作者的文獻回溯發現,學者對于代際學習的研究多集中在實踐探索階段,各自開展研究??紤]到實驗研究的特殊性,研究過程及結果具有較強針對性,很難被大范圍普及推廣;與此同時,有關代際學習理論方面的研究尚不夠系統與深入。
二、代際學習的內涵及模式
代際學習最先是心理學、醫學及公共政策等學科領域的一個交叉性術語,隨著信息技術等的發展,逐漸滲透到管理學、教育學和信息科學等領域。
(―)代際學習的內涵探討
代際學習的發展可以大體分為三個階段:第一,代際學習最初作為一個發生在家庭、部落或其他團體的非正式學習存在。如,Hoff提出,代際學習是一類非正式家庭內部將知識、技能、能力、規范和價值觀轉移給下一代的形式[16];Hanks指出,代際學習通常表現為長輩或者祖父母分享其智慧、價值等,以期延續角色價值觀、文化及家庭等特性,目的是讓下一代承接之前的歷史文化信仰等[17]。第二,進人20世紀60~70年代,人口和社會結構的變化導致了一個新的代際范式一家庭外代際學習(New Extrafamilial Paradigm)。如,老年人口不斷增長、家庭結構轉變以及地理位置上分割[18]導致家族性成員之間獲得代際學習和支持機會逐漸減少。這一時期有關如何促進兒童早期教育、老年人教育、家庭關系等方面的研究開始引起研究人員和從業人員的興趣[19],學者們就家庭外代際學習展開了探索。第三,隨著家庭外延情景研究的深入,近年來,如Newman和Hatton-Yeo開始強調現代社會的代際學習是多代間接觸學習,不再僅僅發生在家庭內部間,學習形式也逐漸呈現正式化(Formal Learning)網。代際學習的內涵從最初指代由血緣關系而形成的家庭中祖父母對孫輩、父母對子女輩的教育學習,延展到不同年齡段人群之間的互相學習關系[21]。
不難發現,因社會大環境變遷的影響,代際學習相關的研究情景、代際學習方向以及代際主題等均發生了重大變化。結合Gadsden[22]、Newman[23]等人觀點,本研究提出隨著信息化社會的飛速發展,“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不再局限于家庭內部、血緣關系維系的代代之間,而是已經擴展到廣泛意義的不同年齡代際群體間;代際學習情境呈現出“家庭一組織一社區一社會”的四兀多維體系;并借助各種IT技術、多媒體環境及移動網絡等開展具有不受時間、地點限定的具有“社會一本地一移動”(Social-Local-Mobile)特征的非正式與正式化相結合的學習形式;學習內容更加豐富多元,且代際學習人群態度上更加包容,尤其是長輩的態度,積極去適應、學習其他代人群所具有的優點[34];最終促進或改善代際間有關問題。
(二)代際學習模式探索
隨著代際學習內涵的不斷延伸和拓展,其研究情景從家庭內部范疇,外延到家庭外部,再拓展到目前家庭內外部、組織內外部以及社群、社會維度等。代際學習的方向從最初父輩(長輩)傳遞給下一代,到下一代反哺給父輩(長輩),再到目前這種界限趨于模糊,多代間互相進行學習,且多代間未必存在生物學上的血緣聯系。隨著當前信息化技術的不斷推進,基于上述內涵的探索,本研究提出在“互聯網+”環境下的代際學習模式,如圖4。
從圖4可知:第一,傳統代際學習經歷了三個階段。傳統代際學習,特別是在互聯網未普及之前,主要由血緣關系而形成的家庭中祖父母對孫輩、父母對子女輩的教育學習,學習上多以身示范、口傳等線下的方式由祖父母、父母及其子女三者間進行單向傳遞,以諸如倫理道德、文化習俗、社會規范以及智慧經驗等家庭范疇內的知識、信息為主,呈現非正式化的學習過程特征(如,Hoff,2007;Hanks,2007)。第二,在“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的主體、方向性及內容、情境均有了新的內涵。代際學習的主體不再局限家庭內部、血緣關系等,而是泛化到不同年齡段的人群之間的互相學習關系,在圖4中用代A(相對年長的一代)及代B(相對年輕的一代)泛指(下同)。比如,Gerpott等提到不同年齡段工人在一起工作所產生的知識的互相傳遞[25]。
新技術發展態勢下的代際學習方向呈現出單向、雙向循環等多重形式,不同代間信息、知識等的傳遞會隨著時間、地點等階段的變化表現出不同的演進軌跡,如,Nilsson和Herrman所探索的瑞典藝術委員會資助的老年人一兒童的唱歌項目,二者之間是一個互相學習成長的過程;Gerpott等研究中則更多的關注有經驗工人(前輩)如何將知識技能等傳遞給年輕的一代(后輩)[26];近期的一些養老項目中,學者開始關注年輕一代如何來幫助老年人學習信息技術等[27]。
代際學習內容因信息和通訊技術,如,多媒體環境、移動設備等的發展,逐漸從較傳統的線下學習,過度到“線下一線上”平臺交替融合的學習形式[28],并呈現“社交一本地一移動”特征[29]。此外,學習內容在代際間進行傳遞,特別是代A因互聯網相關知識的缺乏,傾向于向代B學習諸如新技術等知識。與此同時,代際學習不再局限于非正式學習過程,如,Gerpott等對不同代際的工人的培訓依托設置的人力資源發展項目來進行正式的知識傳遞分享,并出現自主學習傾向??梢?,“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情景以“社交一本地一移動”作為支撐展現出“家庭一組織一社區一社會”的四元維度,如,社會結構變化引起不同代間在一起生活、學習及工作等[30],打破了單一家庭內部的學習,并不斷延伸到組織、社區及社會范疇。
三、代際學習的研究進展
通過對國外有關代際學習文獻的分析,我們發現,目前代際學習的研究已取得了階段性的研究成果?,F有的文獻主要從研究對象、研究情景以及代際學習方向三個維度出發,并對不同維度進行組合,從而開展不同形式的探索性研究,具體見圖5。
(一)研究對象
代際學習的研究對象多以兒童、祖父母及父母之間的學習教育為主,輔以少量不同代際的對象研究。如,Kenner等研究了雙語及單一語種兩類家庭情景代際學習的開展情況,研究對象為祖父母和孫輩,結果表明在雙語家庭中代際學習的開展略好。該研究還指出二類家庭在代際學習中,祖父母和幼兒就某一活動更易達成共識,并且教和學之間相互提高,兒童提供老年人計算機方面的知識,祖父母提供兒童學習的知識及數字能力,老人計算機技術知識上得到了豐富3];Ho指出,“Y一代”(泛指80后和90后)從他們的父母那里學到關于生活的看法和經驗,道德和價值觀,態度和人際關系,新聞和時事或政治立場,“Y一代”可以教授他們父母IT技能知識,著重探索家庭內部學習研究;其中,歐盟的一些研究項目里更強調突破家庭環境,以及打破親情紐帶,從社會層面去推動代際學習的發展,如,Tam基于服務學習課程項目發現長輩和小輩在參與社區服務中通過分享技巧、價值和知識等,實現了互惠利益關系[32]。
(二)學習方向
在學習方向上顯現祖父孫輩雙向/單向、父母與子女單向及不同代際雙向/單向。如,Druin等利用移動技術手段來支持幼兒教育,考慮到具體的接口技術、界面設計及APP應用中讀、編輯等功能對老年人幫助幼兒開展教育的影響,在代際學習過程中老年人可以幫助幼兒糾正讀音等,同時幼兒為老年人眼花看屏幕提供幫助,借此老人心理上得到了較好的慰藉[33];Gigliotti等[34]借助于代際類項目研究了幼兒與老年人之間的代際交流對預防老年癡的作用,探索了項目中工作人員、管理人員、老年人、兒童以及其他參與者的角色功能;Kenner等調查孟加拉裔家庭中3-6歲的兒童和他們的祖父母之間的學習交流,通過訪談、錄像和剪貼簿的方式對9個家庭進行了案例研究,并將社會文化理論應用到代際學習研究中,定性地分析孩子和祖父母之間通過共構學習、傳播知識等的溝通方式,可以有效補充孩子學校的學習,并且有助于文化連續性的延展[35];Thygesen等基于信息通信技術(ICT)的項目,強調年輕人、老年人以及青年教師在共同參與ICT技術學習過程中,老年人可以獲得ICT相關訓練技能,年輕教師可以在社會責任及定性成就方面獲益[36]。
(三)研究情景
研究情景變得較為豐富,涉及諸如組織、學校、家庭及社區等。如,Allen等指出,長期生活(成長)在同一個宗教社區的兩種或兩種以上不同年齡組的人,會通過分享經驗、共同學習及互動等形式互相學習他人優勢[37];Nilsson和Herrman基于瑞典藝術委員會資助項目探索了兒童和老年人如何通過音樂建立關系。該項目涉及學校專業音樂老師、老年人與兒童,研究結果表明,通過老年人和兒童間的音樂學習可以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同時可以改善音樂老師的專業化水平,并且提高兒童學習的水平;Gerpott等基于人力資源發展項目,探索了由于組織人口結構變化,組織內不同年齡段的員工在一起工作學習的情況。該研究重點考察了經驗豐富的工人與年輕工人之間的知識轉移情況,結果表明兩代間各自擁有相應的“專家”領域,二者會在不同時間段交換知識[39];Gonal Alves等基于六個月的社區培訓課程,探索了一組年輕的成年人(18-30歲)和老年人(超過65歲)間代際學習的效果,結果發現互惠收益可以有效解決年齡歧視和代際間信任問題[40]。
四、代際學習的前沿展望
我們通過以上文獻的綜述發現,先前的研究在代際學習的情景、對象及學習方向上均有了不同程度的探索,研究主題分布上已較為豐富,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然而,代際學習仍存在可擴展的研究空間:現有文獻在研究對象上仍多以兒童與祖父母之間的家庭內部學習教育為主,對于不同年齡段的人群之間的互相學習關系研究仍有待拓展;現有研究在內容上主要關注傳統的組織及家庭間知識傳遞
矛盾,對因信息化程度加劇所帶來的信息不對稱、老一代(數字移民)信息素養等方面存在的矛盾,關注度有待提升;在知識傳遞共享空間上,已有研究多從代際間學習案列或現象視角出發,考察不同代間如何分享知識經驗,進而發現代A與代B之間共享哪些類型的信息等,然而信息化社會不同代際間之所以最終聚合在一起進行信息、知識的流動,與其代際間存在協作分享合作的空間,即可以達到一個互惠契合點(如,兒童與祖父母、“Y一代”與父母以及長輩與小輩間雙方均存在“互惠”訴求)相關,代際間這一互惠契合點,即“協作共享空間”是二者可以長期穩定合作的重要因素。對不同代際間“協作共享空間”、不同類型的代際群體如何有的放矢地進行服務、產品及應用等的設計開發,還值得深入研究。
在代際學習效果上,已有研究證實,老年人和年輕人(兒童)在一起學習,老年人可以獲得新技術、新的想法以及心理安慰等,年輕人(兒童)也可以獲得老年人的知識經驗、社會價值觀等。但有關代際學習設計效果評價方面卻很少涉及,仍有待拓展;在研究依托項目上,現有研究逐漸借助信息化技術產品,如,在線應用程序學習、數字化博物館[41]及手機閱讀APP[42]等。然而,項目的交互性、趣味性以及參與度等尚不理想,仍有待進一步探究。未來研究需要關注:
第一,要加強“互聯網+”時代代際學習平臺的探索。隨著信息化的進一步滲透、老齡化問題的加劇以及向學習型社會的轉變,暴露出諸如“反哺學習”、“代際沖突”、“數字鴻溝”及“智能產品焦慮”等問題。與此同時,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的普及,為代際學習協作的可能性和載體平臺設計提供了重要契機。因此,在“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的相關研究顯得勢在必行。如,現有家庭內成員間的娛樂多為共同看電視、紙牌等游戲,結合“互聯網+”環境下特性,我們需要研發適合三代人交互學習的普適性平臺,即具備娛樂性的同時,兼具益智、協作等特性。
第二,代際間“協作共享空間”的價值拓展。代際學習是一種經濟非常有效的終身學習方法。當代A改變對代B間傳統的權威老一代形象,代B反哺代A,二者之間就會形成不斷更新的知識資源庫,這就使得代際學習有著較為豐富的協作共享空間。這種代際間“協作共享空間”的探尋,需要通過開放式訪談、扎根理論等方式提煉出不同代間可協作的維度,并基于此設計相應的代際學習類產品,該主題將是未來研究和實踐中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
第三,重視借鑒基于游戲化要素的代際學習設計機制。已有代際學習框架仍多以小群體的代際,參與度、趣味度等都得不到保障。游戲化情景具有較高的趣味性,對用戶的教育、學習等普遍存在正向影響,用戶在解決游戲中問題的同時,個人知識、能力等得到提升,并形成相應的游戲化社群。隨著社區新常態、增強現實技術及移動互聯網產品技術的滲透,如何將游戲化理論運用到代際學習中是當前拓展用戶市場的新方向,在這個過程中,需要重點突出游戲化的設計思維和借鑒游戲化機制。因此,利用游戲化的理念開展代際學習機制研究,帶動不同代際的參與性,并由此設計相應的激勵機制,可以提升代際學習過程中的趣味度[43-44],進而完善代際學習效果,形成相應的代際社群。
第四,加強代際學習政策方面的研究。代際學習的開展,需要政策上的扶持,諸如如何開展幫老扶老、老年教育的政策。對于代A,自己學習雖存在一定的障礙,但該群體在心理上還是樂意和年輕一代溝通交流。政府應出臺針對數字移民群體相關政策予以支持,如,大學生在校期間以義工實踐的方式來幫助數字移民學習使用信息產品、與其交流提高老年一代的視野等,進而促進老年一代的學習水平。
五、結語
首先,本研究對已有代際學習文獻進行了計量分析,發現文獻總體呈現穩定增長態勢,主要是教育學、心理學領域的學者在從事相關主題研究,并形成了以美國和德國為首的兩大合作陣營,其中英國起到“橋接”的作用。與歐美國家相比,中國的代際學習研究尚相對較弱,仍處于起步階段,尚未形成比較有影響力的團隊。
其次,論述了互聯網等技術發展下代際學習的內涵及發展模式,代際間知識傳遞不再局限于生物學(家庭內)關系,學習方向呈現出單向、雙向及循環等多重特征,傳遞內容很大程度受社會大環境影響。
最后,探索了代際學習的研究進展、不足及未來研究命題。目前,代際學習主要從研究對象、研究情景以及代際學習方向進行組合開展不同形式的探索性研究,并取得了階段性成果。然而,隨著信息及通信技術的普及、代際間矛盾的突出,如何在“互聯網+”時代進行代際學習平臺設計、代際間“協作共享空間”探索、游戲化要素應用及政策支持等研究,將是未來化際學習研究的重點。
作者簡介:徐孝娟,安徽大學管理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代際學習、游戲化設計及老年人(數字移民)終生學習等;趙宇翔,南京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游戲化學習及用戶行為等;吳曼麗,中國科學技術大學-香港城市大學聯合培養中心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在線學習、教育技術等;蔣佳新和李霖,安徽大學管理學院在讀學生。
基金項目:本文系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互聯網+環境下代際學習的模式設計及信息素養培育研究"(SK2016A006)和安徽大學輿情與區域發展協同創新中心招標課題“互聯網+環境下數字移民的媒介素養影響因素及培育機制研究”(Y01002359)以及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江蘇數字移民的信息生成和傳播能力研究"(13XWC015)的研究成果之一。
轉載自:《遠程教育雜志》2017年 第2期 第35卷 總第23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