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樸樹在《大事發聲》的錄制現場,唱了一首李叔同的經典歌曲《送別》,沒想到的是唱著唱著他卻突然失控落淚,在伴聲的配合下才哽咽著唱完這首歌。
很多人都在問:樸樹到底是怎么啦?后來,他解釋說:人可能是越活越大就覺得滋味越復雜。
不知為什么,每次聽到樸樹唱歌都會覺得有點傷感,都說喜歡樸樹的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送別》里唱道: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真的是唱盡了人世間的飄零和無常。與其說樸樹在唱著他的故事,還不如說是在訴說他的心事,但也無意中觸及了我們內心的故事,從而產生共鳴。離別之黯然神傷,人生聚散之無奈,一瞬間千般滋味涌上心頭,令人忍不住也落下淚來。
提起這首歌,不得不說說歌曲背后的故事。弘一法師在俗時,有位好友叫許幻園的;有年冬天,大雪紛飛,當時舊上海是一片凄涼,許幻園站在門外喊出李叔同和葉子小姐,說:“叔同兄,我家破產了,咱們后會有期。”說完,揮淚而別。李叔同看著摯友遠去的背影,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個小時,回到屋內,把門一關,讓葉子小姐彈琴,他便含淚寫下: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的傳世佳作。
別離,是一個無比傷感的話題,但它也是我們每個人成長過程中都必須面對無法逃避的。在古代車馬艱難的歲月,“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真的可能一別就是一生,“落花時節又逢君”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就算是在現在交通工具如此發達的今天,有些人一樣是再見后就再也沒能見了。
前段時間在家清理舊物,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大摞的賀卡,全是學生時代每逢新年和生日同學們送的。賀卡的樣式各異,有早期簡單的明信片賀卡,也有后來裝飾精美的立體賀卡、音樂賀卡。
我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眼里滿滿的都是溫暖的友情,賀卡上寫著不同的祝福語,但不約而同的最后都寫著同樣的一句話:愿我們做永遠的朋友。然而,再看看底端的署名,竟然有好多名字都已經陌生,消失在記憶里。
永遠的朋友,年少時的我們,多么純真無邪,在那時的我們看來,永遠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它并不難實現。我們不知道未來會有這么多的變化和不確定性,要知道永遠才是這世上最難的事情啊。
那些曾經說著要做永遠朋友的我們,后來大多數都沒有再見過面,就算是偶爾遇上也不會認出。我想,這世間最幸運的事情,莫過于在生命中曾經說永遠的朋友現在依然還在身邊。
幾年前的我,正處于人生調整期,有一天接到好友云的電話,不知他是怎么了,掛電話之前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來,放心,我們都在。”
我不知道云為何想起給我電話,又突然說這些話,但當時我真的很感動。當我表達謝意時,他只是淡淡地說:“你忘了嗎?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
永遠的朋友,說實話,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早就不希冀什么永遠了。永遠,似乎真的變得很遙遠。
云是我的小學同學,后來一路陪伴著走來,有緣成為了朋友。這么多年了,我們平日里各過各的生活,并無太多交集,一年最多也就一兩通電話,甚少打擾。
在外生活的我,身邊的朋友來得來、走得走,早已習慣聚散離合,一切隨緣。沒有想到的是,這世間還是有人在相信永遠,堅守永遠,只為年少時的一句永遠的朋友。
想起另外一個很好的朋友艷,她是我的高中同學,算起來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記得幾年前回家鄉,中間有五年沒回去過了,和艷也有五年沒見面了。當時的我并沒有奢望回去彼此還會和從前一樣親密,就算有些生疏也不會覺得意外,畢竟我們分隔兩地,甚少參與彼此的生活,缺失太多。真的沒有想到,在我準備出發前,她發來信息問我什么時候到家,說一定要去火車站接我。
我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當我一個人離開家鄉外出打拼時,她也是堅持一定要到火車站送我。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以為我們之間多少會有些生疏感,情感也不會再那么熱烈,可每次回家,我總能感覺到她的溫暖,一如從前。
真的很感恩生命中能遇到云和艷這樣的朋友,我不由地相信了:這世間真的有永遠的朋友,就算彼此甚少見面,就算彼此生活不同,那顆真心一直都在,始終未變。
當然,也會有一些曾經很要好的說著永遠的朋友,因為各種原因最終還是走散于人群中,散落在天涯。我想無須遺憾,因為我們終究曾經相聚過,那些美好的記憶會一直留在心底。
所以,那些年少時說永遠的朋友,如果此刻依然還在你的身邊,請一定要格外感恩、格外珍惜,因為只有真正懂你的人才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也不會走散。
張愛玲說過: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那些生命中永遠的朋友,正是因為懂得,才會寬容你的一切。你工作忙,沒有及時回復他們的信息,他們不是懷疑和抱怨,有的只是諒解與關懷。你忘記了他們的生日,他們不會生氣和傷心,有的只是理解和釋然。
他們懂得你,明白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他們懂得你,明白你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
他們更懂得你,在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不容易。
他們學會釋然,更加珍惜。
他們更加懂得,感謝你還在,不遺憾你離開。
我們的人生本就是一場不斷別離的過程。只要我們用心付出,善待生命中的人,離別也不用遺憾,互道一聲珍重吧。
我們一生中會遇到無數個人,來的來,走的走,有的人早已成為陌路,但我們可以在心里記住那個人,那段美好時光。世事多變,不是所有的久別重逢都能依然如故。但是,如果那個年少時說永遠的朋友此刻還在你的身邊,請一定要好好珍惜,真誠地祝愿你們做永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