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終于實現與Y的約定,一起去了新加坡,去了馬來西亞。與閨蜜相識多年,一起出去游玩,卻是人生第一次。
住在新加坡窄小的酒店,外面在播放周杰倫的《晴天》,那是我們初中時代最喜歡的一首歌曲,安安靜靜的聽完整首,思緒早已飄遠。
初中轉學來到新的班級報道的時候,被安排成為同桌,記得那時的印象是,一個很樂觀陽光的女孩,一見面就對我爽朗地笑著打招呼,我有點錯愕,以致反映慢了半拍,還在她心中留下呆頭呆腦的印象,那時的歲月是一路的歡歌笑語,心無雜念的讀書,寫字,談論詩詞歌賦。
畢業后,就讀不同的高中,由于當時沒有手機,只能靠偶爾寫信保持聯系,了解彼此最近的狀況,那會,她越來越叛逆,每次收到她的信件,總是洋洋灑灑好幾頁,如泣如訴,懵懂的青春好似悲喜無盡,而我每次回復只能寫下幾句鼓勵的話語,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自己大抵就是有了對她的無限信任吧,不需要多的言語安慰,卻堅信她仍舊會是那個懂我、對我坦率真誠的人。那時的青春是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大學的時候,一個在武漢一個在北京,由于身處陌生的環境,常感焦慮,負面情緒來襲時,總是一通電話撥過去,她每次便像個小太陽那般引導著我,那時我總在想,性格里到底是存有怎樣的一個因子,才能讓她永遠這么充滿激情,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彼時的我們都是放風箏的小孩,以為手握線輪,便能迎風招展,能揣摩出生命里的風雨坎坷,能勾勒出一段精彩紛呈的時光剪影,卻總是被刮破了衣裳,絆疼了腳丫。
高中偶爾的書信,大學偶爾的電話,歲月雖帶去了年少笑顏如花的美夢,天真爛漫的少女們也在兜兜轉轉間漸漸長大,日趨成熟,但面對彼此,我們卻依舊可以是那個愛談天,愛笑,愛做美夢的人兒。
畢業后工作,她去了廣州,我呆在深圳,很多人說,忙碌是扼殺友誼的罪魁禍首,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和朋友們在一起,隔著空間距離,在她們最無助的時刻,也許我們還不能陪在彼此身邊,終有一天,在柴米油鹽的日子里,遠距離的偶爾鼓勵、問候不及一個真實可觸及到的擁抱,可是10多年的時光,我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于聯系的次數也是少之又少,但我們就是這樣隔著空間距離,一路走過來了,而且我們也相信會在彼此的生命中這樣一直走下去。
我笑著問Y,到底是什么牽引著我們這么多年的“ 不離不棄“,她想了會說,我們之間很平淡,平淡到甚至沒有幾件特別的事兒能讓我們拿來紀念下,一切好像就是最自然的狀態相處著,從來沒有刻意去討好對方,也從來不會有生疏感,每次見面就像昨天剛見過一樣,待在一塊的時候,還有種回到青春年少的感覺,一切都簡單化,不需要刻意去隱藏,壓抑自己性格中不好的東西,真實坦誠自在,達到了最舒適的狀態。
在年少時的某個階段,我總是覺得真正的朋友是體現在日常小瑣碎的事情上,平常需要多多聯系,要記得彼此的生日,信息需要秒回,后來懂得,真正親密的關系里,你不需要刻意去花時間維系一段感情,也不會擔心她會因為你某一方面的不好而惶惶不安,全身心 的信任,心情郁悶的時候,可以隨時一通電話撥過去,也可以打一串長長的留言,不會在意她是否回復,就可以著手手頭其它事情。不需要刻意討好,不需要刻意維持,就是這樣最自然地關系,看似淡如水卻又濃情蜜意。
在生命的不同階段,我們總是會不斷認識新的朋友,又不斷丟失所認識的那些朋友,最后留在我們身邊的朋友定是那些一個眼神就能讀懂你的人,即便你們價值觀不同,性格迥異,可是卻懂得欣賞彼此的價值觀,分享彼此的生活。
Y常說,生活已經這么艱苦了,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也沒有那么多耐心去刻意觀察、討好一個人,能碰到一個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像獨處那般自在的人,這種狀態便是最好的友誼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