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自欺欺人

陸云飛在度假村里晃悠了一圈。藍天白云細細的沙子——本來夢想的休假。可是自己的內心里卻是萬般糾結。他不想坐著，一坐下就會想起早上徐然打來的電話。

已經十個小時過去了。程遠生死未卜而他的父親已經在彌留之際。他可以感覺到程遠如果沒有及時趕回來，他一輩子會有多么的后悔。

他不耐煩的用指尖滑動手機，希望孟皓或是徐然發個信息。卻感覺到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全身一瞬間僵硬住，他做好的回擊的準備。

“你的警惕性挺好的。”Joni站在他的身后微笑的看著他。

陸云飛勉強的笑笑。“畢竟也學過。”他非常信任Joni。他有著泰國人特有的英俊挺拔又非常溫柔，最主要的是開朗健談中文一流。

“你一定很擔心你的朋友。不過放心憑經驗來看他們擄走他一定要保證他還活著。”

“我很擔心他們為了得到什么而嚴刑逼供他。我雖然與他交往不是很久，但是我知道他要是扭起來誰都沒辦法。我拍他不會那么好過。”陸云飛看著Joni苦笑著。

“徐然已經聯系了我們的總部。我們那里人才濟濟。一定會縮短時間的。”Joni輕拍陸云飛的肩膀安慰他。

“我真的很害怕程遠死去，他還有那么多要做的事情。”陸云飛仰望天空，晴空萬里陽光刺入他的眼睛弄得他想流淚。

程遠覺得陽光很刺眼。他從昏睡中醒來感覺嗓子很干，急于喝點水。他掙扎著起來，發現自己被丟在一張大床上。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屋子里。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個我明白，你也明白。”Root將窗簾遮住。程遠四肢被緊緊的捆住，掙扎不得。他的臉色蒼白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腿部鉆心的疼。

“很抱歉。我剛剛給你注射了點好東西給你。”Root起身慢慢靠近程遠。“你想說什么我都明白。可是現在你在我手上就應該乖乖的聽話。”她將程遠扶起靠著床頭，擰開礦泉水瓶蓋喂給程遠一點水。程遠順從的喝了幾口緩和了一下。

“真乖。“Root起身從桌子上拿起筆記本電腦回到程遠身旁。

“我們每個人都有弱點。就像系統一樣都有漏洞。”Root敲擊著鍵盤。“我最大的優點就是修補漏洞。”她溫柔的笑了。“你可以放抗我，我也不會傷害你。”突然在Root的手里多了一把槍她慢慢將子彈上膛。“我會瞄準任何一個陌生人，我知道你不想任何人因為你受到傷害。”

程遠無力的看了她一會兒。閉上了眼睛不在有動作。沒有一會兒他的意識開始剝離。

“Now，you can tell me something. Come on Baby.”

程遠腦海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在逃避。他在夢中跑著，全速奔跑著。他覺得他無法擺脫一種危急。四周的景物向他壓迫而來，他喘不過氣。

“你在擺脫什么？“

“我在擺脫什么？“程遠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我很絕望。“

“那么現在華爾街的神童，如果你告訴我你內心的密碼。我就放過你。“

“密碼是。。。“程遠突然感到一陣刺眼的光芒。”誰在那里？你——“程遠模糊極了，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可是對方逆著陽光站立，看不清楚面容。

“我，好害怕。“程遠向前撲倒，一雙堅實的臂膀接住他。”誰啊？“程遠微微顫抖著，可是對方一句話都不講只是擁抱著他。他突然放松自己，慢慢的睡去。

在床上輾轉難眠，可是徐然硬是逼迫自己睡一會兒。孟皓將被子團成球狀。他則在一旁翻騰。

昨夜匆匆忙忙辭別父母，飛回上海。剛剛進入公司大廳就看到焦急的二姐。孟皓反復思考該如何解釋，可是看到二姐傷懷的表情他就是開不了口。

“阿遠他到底是被誰帶走的？”

孟皓陷入了沉默，他覺得絕望漫過他的頭頂。“二姐，我雖然不知道。但是請你相信我——”孟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刻進肉里，血慢慢的滴落在地板上。他目光中是絕望的卻又帶著堅定。

二姐只是慘然的笑笑，連連點頭。過了許久，好像時間黏住了。

“耗子。你告訴姐姐一句實話。”二姐努力的說著，聲音卻已經低下去。

“你說吧。”孟皓知道問題，卻不知道答案。

“你對阿遠是什么樣的心思？”

焦急的敲門聲打斷了一切思緒，孟皓起身開門。門外徐然臉色發青。門內孟皓的臉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孟皓閃身徐然大步進來坐在床邊。

“我們不是確定程遠沒有被帶離這個城市嗎？“

“那么 為了隱藏身份也不會帶著阿遠到處走動。”孟皓瞇起眼睛。他總覺得心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徐然突然起身掏出手機撥號：“應該檢查一下不容易招人注意的地方。比如私人會所或是廢棄倉庫，工廠之類的。”

孟皓猛然站起，他臉繃著一只手在空氣中比劃著。他突然覺得豁然開闊，他箭步沖到徐然的面前。

“想到什么？“徐然有點激動。

孟皓又有點不確信的搖搖頭。“我記得我爸說過，阿遠身上有個定位儀。”

徐然搖搖頭，嘴角抿著。“我估計夠嗆。”那些人早已經將拿東西從他身上解出。“

“那個信報器是他的義父讓軍方的人裝上的。“孟皓嘆了口氣。”一個叫Alex的捐客給我的資料中也有詳細的記錄。那個信報器在阿遠的右腿髕骨內部。“

“如果那樣我們有搜尋的希望。“徐然突然明朗起來。他放松的些許，孟皓拍拍他的肩兩人一道下樓。

突然間孟皓晃了一下神，他覺得自己抱住了什么。仔細的看去，程遠被自己抱在懷里。精致的面容只剩蒼白。孟皓覺得心一下撕裂開他痛得不能移動。慢慢的程遠從氣若游絲到停止了呼吸，手慢慢的滑落。孟皓一瞬間跪在那里，他大口的喘氣證明自己還活著。

“孟皓，你還好嗎？“孟皓努力的回神，他看到在一旁緊張的徐然。他覺得自己一下虛弱極了。

“我沒有事。“他艱難起身。他想到了自己對二姐那虛弱的回答：”我對他就是哥哥對弟弟的那點心思。您放心吧。“孟皓無力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他也只能在心里默念：”阿遠，你千萬不要有事。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