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jié),舉國同慶的日子,而我卻被困在了這里。與其說是困在了某個具體的位置,不如說我被困在了無法逾越的悲哀空間。
魔都,這個曾經(jīng)幻想的地方。來了,甚至某一天,在公交車上看著,聽著,不知不覺竟想讓自己在這里定居,要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生活在這樣的大都市里,那么她應(yīng)該會跟我的人生有很大的差距。
我的家在一個村莊里,當(dāng)坐著大巴回家時,從大城市蔓延到小村莊的那股喜悅之情,總是會讓我自己不自覺的心情愉悅。當(dāng)綠色慢慢如一幅畫卷在我面前展開,我真的自豪,這里就是我心心想念的家鄉(xiāng)啊!
雖然她很普通,因為煤礦開采也使她面容有些交瘁,但她給我的感覺就是親切。最關(guān)鍵是她生我養(yǎng)我啊!家鄉(xiāng)的意義也在于我的家在這里啊。家里有我年邁的父母親,有我哥哥嫂嫂,有我侄子侄女,有我鄰居親屬,等等。看到他們的面龐,我的內(nèi)心是溫馨的,我的大腦也是興奮的,整個人是舒服的。
可是今年,一切都變了。我大學(xué)畢業(yè)了,一個不是很有出息的我在他們眼中似乎是過街老鼠。我變得很敏感,我覺得生怕自己給別人帶來什么麻煩。結(jié)果還是麻煩,感覺自己成了大麻煩。就像小時候大嫂不愿意我在她家里待一樣,每個與我接觸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找借口讓我走,與他們保持距離。我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喜歡我的人希望我去涼快的地方待著;喜歡我的人不希望我墮落,就拼命的對我進行思想灌輸,希望我照著他們既成的路線來走我的人生。混沌的我處在復(fù)雜無比的環(huán)境中,我清楚,這個階段我已經(jīng)敏感到:你說一句話,我會想無數(shù)種可能。腦子就像一團漿糊,拒絕成了我的唯一保護膜。但即使這樣,我也欠下了很多人情債。
壓力,今年的我對它有了新的理解。我以為我毫無壓力,但真的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快要無法呼吸。我去某大學(xué)復(fù)試,結(jié)果失敗了,但還是欠我的高中學(xué)霸一頓飯。我去省會打工,雖然我覺得不合適選擇離開,我還是欠了我那里一個高中同學(xué)一頓飯。我來這里,第一個星期六就碰上表哥生日,我沒有跟他一起過,因為我很閉塞,在他的眼里估計我也是不合群,不會來事的。我還有其他很多很多,我需要還的好多,我不是刻意想要劃清界限,只是我怕自己跨過去之后,會讓你覺得,這女生怎么把握不好分寸?
家,我是暫時回不去了。曾經(jīng)在東北上學(xué)時多希望能在家里找個工作得了,甚至還想過即使是一個月很少的工資,只要陪在爸媽身邊就是好的。可是現(xiàn)實不是這樣的,我的媽媽不是這么想,她想讓我有出息。可能也是我太懦弱了竟然想著過簡單的日子。我為什么之前那么言聽計從呢?在媽媽的老年三輪上還想過,是不是真的我掙錢多了,兩個哥哥就會巴結(jié)媽媽?對媽媽好?我明明知道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萬一錢并不能解決呢?!況且我還沒有錢!
我一心想著不能花父母的錢了,可是卻還是拿了錢才出來的。我可真夠有出息的!出來十二天了,工作即將有著落,十一過去就十九天了,下個月房租我可能找朋友借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難題!
對于我離開家,媽媽說我狠心。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狠心吧,因為我在家里根本沒有地位,沒有發(fā)言權(quán),留在您身邊也是累贅。
我東北學(xué)校的電話卡還有點費,可是電話刷機了,沒有電話號碼,再加上朋友們也都很忙碌,我連個打電話的對象都沒有了。我很閑啊,真的很閑。
打電話過去,媽媽沒有接。又打到爸爸手機上,接通了,傳過來疲憊的聲音,“妞,你還沒睡呢?”“嗯嗯,是啊。”媽媽接過電話了,“我剛剛接去了,沒接到。”“嗯嗯,我知道爸爸今天在家所以就打爸爸這了。你們已經(jīng)睡了?”“剛睡,心里有點不舒坦。”媽媽說。“哦,那睡吧。我沒事。”我說。擱以前,我還會說點寒暄的話,現(xiàn)在只是很淡定,只是會自戀的想,媽媽這是想我了嗎?(我應(yīng)該陪在二老身邊的,可我沒有那個資格,沒有那個能力。家,我暫時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