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他,就這么走了。
我和他相處時話不多,我們之間的故事倒是不少。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是我的室友,是我的隊友,是我的戰友,是我的伙伴。他是我的競爭者,他是我的好搭檔,他是我的知己。不知有多少人問過我們的關系,當時只是笑笑一答:關系很多重,總之就是很密切。
我們大多數時刻幾乎形影不離,因為我們的內心深處都有著一個那么相似的夢……
1.大學初謀面
記得那是2014年的9月6日,新生報道第二天。辦完了一切入學手續,送走了爸爸,自己大學的第一次分別之后孤身一人來到了宿舍。當時宿舍沒有其他人,只有他,拿著一本高考的理綜模擬認真地做著。當時第一感覺:好吃驚啊!
“同學,你做的是理綜嗎?”
“是啊!”
“我們開學還要測試嗎?都忘差不多了……”
“不知道啊!反正當時也沒做完,拿出來做做,不然浪費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奇葩的人。或許,大家認為他是一個學霸,其實不然。他做那些題,沒有什么太多的目的,最主要的——不做浪費了!
安頓好以后,在宿舍待著無聊,我們一起去了圖書館——一個當初我們都視之無比神圣的地方,雖然在之后兩年多的時間里我們都去的不多。清楚地記得當時去的是專業圖書館,是他選擇的,我當時只是想隨便逛逛,并沒有考慮太多。他拿了一本高數指導,坐在那邊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我挑了半天,拿了一本數學史。
或許是當時旅途的疲勞,一向“愛書”的我只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而他,不知在那邊看了多久。
2.新生好印象
新學期,班主任開班會,所有人都一改往日交談的矜持,一個個說得天花亂墜,又是要當這個、又是要那個機會。他很靦腆,也很內向,但看得出,他骨子里有一股勁兒。記得當時他的發言并不是太好,甚至還有一些緊張,但隨著班主任的考察,后來他出任了班級的宣傳委員,半年多以后,升任班級的團支書。
其實說這些都沒什么用,因為我最想說的、也是最佩服他的就是他竟然敢在新生中秋晚會上唱歌,對,他敢在中秋晚會上唱歌。當時并沒覺得有什么值得大肆宣揚之處,因為不知道他和我一樣不擅長唱歌。但隨著日后的接觸,真是越來越佩服他當時的舉動,或許這就是新生那份獨有的魅力吧!
3.初入儀仗
新生軍訓開始。
第一天,我們倆傻傻地都參加了大學生儀仗隊的選拔。我們倆從某個角度說都是那種隨遇而安的,初入大學的我們不太懂得對周圍環境的把控,更不懂得去提前感知、了解。但是,因為骨子里的一腔熱血,我們倆來到了這里——東區訓練場。
這里的訓練很嚴格,那是我大學的第一個挑戰,似乎也是唯一一個。真的,當時儀仗隊的入選給我留下了太多太多,那份自信、那份傲驕,支撐著我一直走到今天。開始時寢室只有我們兩個,班級也不多,我們比普通的新兵連集合早、解散晚,我們的訓練更辛苦、我們的休息時間更短。當時,因為體能的因素,在最終決定宣布之前我沒有一刻相信自己會留在那里,當然,似乎也沒有任何時間去考慮這些……
每天,我和他累得一身臭汗回去幾乎是倒頭就睡,每天早上也不互相叫對方,都起得很早然后直接去訓練場。說來也奇怪,那是我們幾乎都是一起起的,一個起了,另一個也不會再接著睡。不知他的想法,反正我那時拿他當成我的競爭者,雖然我們沒有本質的競爭關系,但1000選120的概率還是讓我每天很缺乏安全感。
雖然我的體能差一些,但還好我很刻苦,不過,他的情況比我要慘得多。他的協調性不是很好,所以他在加強連三進三出。每一次看到加強連那個刻苦的身影,我真的很心疼。那時,已沒有了競爭,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挺下去的祝福。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忘不了他趴在地上做俯臥撐的那個眼神——剛毅、堅卓、倔強、不服輸。
后來,他的中隊長回憶,留下他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那份刻苦、那份踏實肯干。
4.54期,好兄弟,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一起早起訓練,一起上課,一起吃飯,開啟了形影不離的隊友生活。
后來,我參加了一個演講,因為心底想要改變的渴望,在寒假時參加了第53屆布萊恩英語封閉強化魔鬼集訓營。仍然記得,那個寒假,無比的充實,每天對于英語的瘋狂操練、每天對于自己的清晰梳理,使那個階段的我成長飛速。開學回來后,在我的影響下他和我參加了15年3月劉老師在曼哈頓的奇跡分享會,感受到了布娃娃的愛和溫暖。之后的鞏固課上,令我沒想到的,他預留了54期集訓營。一直以來,自己希望將自己的成長帶給身邊的一切人,但事實上,對于他,我真的不知道當時為什么絲毫沒有考慮過……
54期,那個五·一,我們一起駛向了夢的遠方。三天三夜,我們用彼此的瘋狂見證彼此的成長;三天三夜,我們用彼此的努力換一個對彼此的承諾;三天三夜,我們用不一樣的方式度過我們大學中的第一個五·一假期。三天后,他的嗓子啞了,但是看到他臉上洋溢的那份笑容、看到他的那份成長和綻放,我內心深處無比的喜悅、快樂…
5.55期,有你有我,饅頭一起啃
暑假的時候,我們再一次一起入營,那時候學校不能住,入營時間還沒到,于是我們倆就在一間旅館等待著。那次我們的錢都不多了,所以每天早上會買夠一天的饅頭,然后買一些香其醬、榨菜什么的,一天的伙食就那樣過去了。現在看來,或許有些凄涼,但回味起來確是那么的溫暖。
那個時候,嘴里咬著饅頭,每天出去練英語、跑步,十天的時間,我們沒有太多其他的事情,就是練英語、跑步、學習軟件應用、啃饅頭……彼此之間沒有抱怨、沒有受不了,有的只是一種快樂、有的只是一種追逐夢想的幸福、有的只是一種拼搏的樂趣。隨著時間的腳步,我們的故事會淡忘,我們的足跡會模糊,但那份同甘共苦的情誼卻一直扎根在我們的心中。
6.有情有義七組小組長
那一年,我們大二。
理所當然的,我放棄了儀仗隊、放棄了3D打印,留在了江畔。而他,也有了他新的身份——七組小組長。
在所有的小組長中,或許,他不是英文最好的那一個;或許,他不是帶組帶的最好的那一個;或許,他不是活動辦得最好的那一個。但,他一定是最努力的那一個。每一天,從早到晚,我知道他在他的組員身上付出了多少;每一天,從睜眼到入睡,我知道他的組員在他的腦海里究竟走過了幾千幾百遍。
他不看重結果,但和他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踏實的愛,他十分在意和人接觸的過程,做事或許有些時候大家沒有那么理解,但我真的知道,背后他為你究竟付出了多少。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心只為他人著想,很少想自己。
大二的一年,我真的感激他為江畔、為我所付出的一切。
7.出任負責人,他是我最堅實的臂膀
比預料之中早了三個月出任負責人,不免有些手足無措。縱然是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倉促,縱然是一切都呈現出一種一窮二白的樣子,縱然是我們這一屆只剩下幾個,但是因為有他,我心里有底。
出任負責人的10個月里,因為有他在,許多事情我得到了很大的幫助。無論是事情的考慮,還是問題的處理,亦或是形式的改革與變化。曾記得,為了小組員的成長,一向節衣縮食的他拿出了2000元錢送小組員去參加集訓營;曾記得,為了活動的正常舉辦,他放棄期末考試的復習毅然決然地投入到年度聯歡的舉辦;曾記得,為了我一次突發奇想的晨練,我們一起在科廈熬夜策劃、一遍遍的演練……
對于江畔,我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我們這一屆,如果說付出最多的,我覺得是他。沒有他,我不知道我能否撐到今天,沒有他,我不知道江畔是否有今天的榮耀。
8.送別
這次寒假,就是有一種想要送他的感覺,莫名的強烈。于是,我在旅店等了他五天。
五天時間里,我們看書、學習、一起玩耍、一起記憶時間的腳步。五天的時間,不能說過得有多么的意義非凡,但在我看來,依舊是那么的充滿回憶。
寫了這么久,不得不說,寫下這篇文章是一種沖動,但是,真的是無法抑制。剛剛送他出門口,眼角突然濕潤了。看著他拉著行李箱遠去的背影,看著他那個堅強、勇敢的背影,曾經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我們相遇、相識、相知已將近三年。
我真的不知道,一年后的今天,我們是否還會有這樣的相處;
我真的不知道,大學畢業以后,我們是否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經常地促膝長談、把酒言歡;
我真的不知道,大學畢業以后,我們是否還可以一起用汗水記憶生活、用淚水洗滌靈魂;
我真的不知道,大學畢業以后,我們會在哪里,去繼續這彼此的夢想、去完成著彼此的希望。
曾經一句戲言,三十年后,我們要互贈一本自己出的書,或許當時只是出于戲言、或許當時只是一時意氣風發,但我真的想說:“大學,與你相遇,是我的榮幸!三十年之約,我等你”。
每一次相遇,不偏不倚,
每一次相識,暗自欽佩,
每一次相知,心領神會。
談不上什么高山流水,說不上什么君子之交。只是在彼此生命的流年里,有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恰巧只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