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個下午,貝貝終于在自言自語中一個人靜靜地睡了。
還是那么活潑地躺在疊好的高高的被子上,頸上的脈搏急急地起伏著,小手還一挪一挪的,大概醒來是要晚飯時間了。
據(jù)說睡前太會玩,做夢的時候都會不停地動呢。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簡簡單單的連是夢是現(xiàn)實都分不清楚,大概就是這樣,小時候的樣子。
“我要喝牛奶!要看奧特曼!迪迦奧特曼!要喝水!有小汽車嗎?這個錢都是貝貝的!爺爺說鞋子要脫掉的!”急匆匆地跑上樓梯,貝貝第一聲就是要求。然后各種想法五花八門,尤其愛問“這是什么?是哪買的?誰給你買的呢?”
相比之下,我可不記得我愛看奧特曼,一眼都不愛看。不過貌似很喜歡可憐兮兮地斗雞眼看吸管然后含著淚吸著AD鈣奶,這個片段大概都要講爛了,不過還是很喜歡提起。
越長大,現(xiàn)實越是平淡貧乏,就越喜歡懷舊或向往——那些抓不住回不去到不了的地方。
以一個“大人”的角度談到這些古老到自己都想不起的故事,也不覺得害羞了。然而我已覺得當初的幼稚,是些夢幻的少女的姿態(tài),隨著時間流逝,總會被自己嘲笑的。
說到睡覺,這個可不是我的愛好。
想到中考那篇“慢下來的時光”,素材就是睡覺。從中考期間的午睡寫到幼兒園,雖然即興寫作,感慨還真是一片一片的。
十年前睡不著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現(xiàn)在都還能清晰地想起。
然后一眨眼,是那塊白白的天花板。
明明記得自己不曾熟睡,為什么這樣疲倦?
原來,原來這不同于十年前那個午后,那個慢慢地等待著點心,那個靜靜地看著旁邊的男孩子睡著,那個死死閉著眼睛瞞過老師檢查的中午,早就不同了。
說“慢下來”,其實并沒有吧,反而感慨了時光之快。只是那個躺在寢室床上睡著的自己,悄悄悄悄回到了十年前。
想著想著,十年,就漸漸慢下來了。
有時候在想,如今一到午后就犯困,會不會是之前浪費了太多精力得到懲罰了呢?
從幼兒園到小學,從看著別人的睡相到看一本厚厚的《科學大揭密》。然后到現(xiàn)在,一睡著,什么都模糊了。
夢和現(xiàn)實也已經(jīng)有了清楚的界限,哪和以前一樣昏天黑地什么都不必想,管它是夢還是現(xiàn)實,醒著就醒著,睡了就睡了。所以啊,不是經(jīng)常會夢到進了廁所就真的尿床的嗎。人有時候真是糊涂,是真是假也分不清楚。
貝貝還睡著,睡得香香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和我一樣,醒來就是十年后了呢?這么說真像個睡美人一樣……
那好,靜靜地躺著吧,我不打擾。
只是,好想好想如孩子一樣難得地狂妄地再直接哭著要求一句:
時光你慢慢走,我要好好看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