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神權 第一章 COPY

這是一個瑰麗的世界,美麗到任何人為其驚嘆,它安靜的存在于深海底下,像是熟睡的嬰兒那般,無人驚擾。

“繼續下潛。”黎瑾的無線電耳機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

“收到。”黎瑾回復。

這是一次位于大西洋的科學探索作業,羅斯,黎瑾,布魯克,三名探索隊員駕駛著特制深潛器正往深海區域進行科學作業,他們已經位于海底三千多米的深度,在這個昏暗無光的地方,除了深潛器自帶探照燈的燈光,其余的光亮像是消失了一樣,寂暗得讓人感到心慌。

深海三千多米的深度,只要稍有不慎,他們就會葬身海底,可怕的壓強會讓他們身體里的血液像煙花一樣散開,整個人被壓扁,隨后化為海洋生物的食物。

深潛器里邊安靜極了,黎瑾操縱著機器,羅斯負責跟隨著探照燈的燈光在用潛望鏡觀察著四周,布魯克在拿著臺平板電腦記錄著數據,他們聽到的只有三人彼此的呼吸聲和耳機里面傳來的電流聲。

“黎,把探照燈關一下。”負責潛望鏡的羅斯說。

“收到。”

黎瑾關閉了探照燈,原本還有些光亮的海底瞬間變得漆黑無比。

“看!”羅斯忽然說。

布魯克和黎瑾兩人同時看向觀察窗外,幽暗的海底,漸漸有了光亮,那是一群藍色的生靈,它們的美麗組成了風暴,向深潛器席卷而來。

“噢,深海水母。”布魯克驚嘆道。

藍色的水母群在深潛器旁邊游過,忽然,一只水母脫離開了群體,它朝著深潛器的方向游來,它美麗的觸須在深海里面收縮擺動,在三人的面前緩緩朝著深潛器游動而來,布魯克用深潛器里自帶的攝像儀記錄下了這一刻,同時將視頻傳輸到了大西洋海面上的探索船上。

迪爾斯號科學探索船,是一艘由私人出資建造的科學探索船,隸屬于迪威爾公司,由公司指派的首席科學家杜魯特來領導科研團隊進行平日的研究,在船上所有科研人員的注意力都放在深潛器傳來的畫面和數據的時候,竟然有兩個人正坐在甲板上垂釣。

“迪歐,你不去看看嗎?他們好像發現了什么。”威爾轉頭看了一眼那邊,氣氛嚴肅。

“我們兩個外行過去看什么?我們只需要結果,剩下那些事情,是他們的。”迪歐很淡定的說,他把釣桿拉了上來,重新換了一份魚餌。

“威爾,不如我們來比比誰釣的魚大吧?賭注就是你新買的那塊百達翡麗的表。”迪歐對著身邊坐著的威爾說。

“那你一定會輸的。”威爾的臉上充滿自信。

水母慢慢地游著,在所有人面前,它身上幽藍色的光在這單調的海底是那么絢爛,讓人無法從它的身上挪開視線,它慢慢靠近了深潛器,只是一會的時間,它便游到了觀察窗外,黎瑾和布魯克兩人看著這只水母,那沉醉的眼神似乎是要將這個場面刻在腦海里面一生,水母的觸須撲打在觀察窗上,只是力量太過于弱小,并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小家伙,別白費力氣了,趕緊回家吧。”布魯克笑了一下,對著觀察窗外的水母說,他用手在觀察窗上指了指那只水母。

“啪!”

就在忽然間,一道清脆的聲響在深潛器里邊響起,聲音微小清脆,但是在眾人的耳朵中無疑如同死神在耳邊輕語宣告死亡一般可怕。

大西洋海面上的迪爾斯號。

杜魯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迪威爾公司找到他前,他是個落魄的海洋學家,研究著一堆無人能懂的東西,因為研究的東西較為偏僻,導致他四十多歲了還是毫無成就。

當迪威爾公司找到他,許諾他百萬年薪,將擁有一個自己的科研團隊,還有一艘科研探索船時,那張不常笑的臉,在那一刻,笑得燦爛極了。

這時,杜魯特正緊緊地盯著面前顯示屏里面傳回來的內容,他拿著紙筆在記錄著有關數據。

但忽然間,畫面消失了,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警報聲在這一刻響起。

“快!將他們拉回來!”杜魯特大喊。

外面負責操縱吊索的人員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將繩索快速的收回,這是一場與死神賽跑的比賽,決定了海底下三個人的命運。

“再快一點,潛水器撐不了多久。”杜魯特大聲催促著。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負責吊索的懷特回應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他能做的,僅僅是將速度提到最快,這也只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迪歐,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呢。”威爾說。

“別說話,魚快上鉤了。”迪歐看著面前的海面上的浮標,皺了皺眉頭,“這群人就不能關一下警報嗎?都要把我的魚嚇跑了。”

特制的鋼索在轉盤里面飛速的纏繞,一旁的深度顯示儀上面的數字在不斷的減小,杜魯特站在吊索的一旁,眼睛死死地盯著海面。

1000米。

500米。

300米。

100米。

深潛器就要回到迪爾斯號了,杜魯特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魚上鉤了!”威爾將魚桿往上用力一拉,一條金槍魚從海面上被釣起,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與此同時,一同浮出水面的還有在深海已經被拉上來的泰坦號深潛器。

“喲,那邊好像釣到個大家伙啊。”魚已經釣到了,迪歐的目光轉向吊索所在的位置,他朝著威爾甩了甩手上的金槍魚,“別忘了我的百達翡麗。”

在泰坦號浮出水面的時候,杜魯特的臉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泰坦號的整個艙體都已經被壓扁,猩紅的血水從里邊不斷滴落在海面上,所有人沉默了,他們不知道在海底發生了什么,按照泰坦號的設計,這艘深潛器的強度能夠支撐它下潛到海底八千米甚至更深的位置,但如今只是在三千多米的深度,便損壞的如此嚴重。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去動這個破損的深潛器,他們都知道在那種深海三千米的壓強有多可怕,至于艙內三人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突然,被血液染紅的海平面一只鯊魚在水下竄出,那張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了不斷滴出血液的深潛器上,只是鈣成分的牙齒又如何能敵過鋼鐵,鯊魚的牙齒瞬間崩壞了數顆,其中兩顆牙齒的碎片還往迪爾斯號上飛去。

突如其來的鯊魚驚嚇到了在場的眾人,他們快速的往后撤,生怕這個大家伙會竄到甲板上,給他們來上一口。

“biu!”

一發船上配備的捕鯊炮的鉤鎖從炮管里面發射了出去,準確射中了鯊魚魚鰓處,腥臭的魚血從鯊魚體內迸濺到甲板上,甚至噴了在場的眾人一身。

這頭鯊魚受到了傷害,它不斷的扭動著身體,但它無法擺脫身體里那根捕鯊鉤,它被懸掛在船身旁,身體不斷扭動地同時,它體內的出血量也就越大。

“嘭嘭嘭!”

它龐大的身體撞擊在船外板上,發出了巨大悶響,它在垂死掙扎,血液染紅了迪爾斯號的船外板,它撞擊的幅度越發大了起來。

“嘭!”又是一聲巨大的悶響。

沒有誰敢過去看,誰都不敢確認這只鯊魚已經沒有了進攻的能力,他們能做的,就只是站在甲板上等待鯊魚的死亡。

沒有人再去搭理那只掛在船外板上的鯊魚,相對于沒什么研究價值的鯊魚,他們更關心的是剛從深海收回來的泰坦號深潛器。

他們將被壓扁的泰坦號放下甲板,船員們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上一刻還是有說有笑的朋友,同事,這一刻便成了不會說話的尸體,換做誰也是難以接受的。

“愿你們在神的天國里安息,阿門。”船上的牧師兼心理輔導對著泰坦號里三位遇難者說。

已經被壓扁的泰坦號是無法按照正常的方式來打開的了,只能將泰坦號外邊的特制金屬板給切割開才能有機會將三人的遺體從里面取出,更重要的是他們得知道在海底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需要將泰坦號里邊的存儲硬盤給取出,才能清楚的明白深潛器失事的原因。

負責切割的工作人員已經將切割工具帶到了泰坦號旁,等待著杜魯特的指令。

“阿伯特,你去看看硬盤存儲在哪里,等下別讓巴頓把硬盤切壞了。”

阿伯特是深潛器的設計人員,面對這個已經扁得不成樣子了的泰坦號,也只有他能夠估計出硬盤的所在了。阿伯特站上前去,打量著這個自己親手設計出來的深潛器,面色難看,泰坦號出事,他作為設計者,是難以逃脫責任的。

“一會你從這個位置開始切,然后到這個位置,切完以后,你再從這個位置切,不要切太深,硬盤的位置就在那里,那里面有個超迷你的潛水倉,是我為保護數據特地設計的,你小心點切,不要切壞了。”阿伯特指著損壞的泰坦號在比劃著,負責切割的巴頓拿出了一支黑色的大頭筆在泰坦號的殘骸上做著標記。

“所長,可以切割了么?”巴頓問。

“如果阿伯特已經沒什么要說了的話就切吧,切得時候盡量不要碰到他們的身體,他們是勇士,是為科學犧牲的戰士,我們要把他們的名字永遠銘記在心里,在我們心里他們還活著。”杜魯特說完后,便轉過身去了,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這刻流下懊悔的淚水,下去的是三名年輕人,他們本該還有大把的時間等他們去度過,可是如今卻都化作天邊的云煙,遙不可及了。

“嗡~”

這邊的切割工作有序的在進行,另外一邊,迪歐和威爾則是站在護欄旁看著那頭垂死的鯊魚。

“果然還是捕鯊魚好玩一點,那種龐然大物射殺起來才容易讓人有成就感。”迪歐看著依然沒有放棄掙扎的鯊魚感慨說。

“迪歐,我記得你手下不是有一支捕鯊隊?改天去那里玩一下,我也想體驗下捕鯊魚的感覺。”威爾說。

“不,那支小隊我已經解散了。”迪歐思索了一下。

“解散了?為什么?”威爾問。

“因為我現在不愛吃魚翅了,留著沒用,就解散了。”迪歐回道。

“噢,那好吧。”威爾一臉遺憾地說。

“不過你要真想體驗一下什么是捕鯊的話,我建議你去西太平洋那里的諾克福島,那里有人用長矛狩獵鯊魚,跟鯊魚搏斗的過程才刺激,而不是借助大殺傷力的捕鯊器材。”迪歐想了想,提出了個建議。

“不錯的提議,可是我覺得我連現在這只快死的鯊魚我都干不過,你讓我去和健壯的鯊魚去玩肉搏,是不是不太現實,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天鯊魚從體內排出的糞便,就這一只快死的我都覺得我打不過。”威爾想了想自己身體被鯊魚撕咬的畫面,不禁一陣惡寒。

“既然這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走吧,我們去看看我們寶貝的深潛器怎么樣了。”迪歐把釣到的那條金槍魚往那只鯊魚張開的巨口一扔,隨后便走向了杜魯特他們所在的位置。

“杜魯特,找出事故的發生原因了嗎?”迪歐問。

“董事長,泰坦號殘骸的切割還未完成,硬盤還沒能夠取出來,需要再等一會才能知道布魯克他們在海底遭遇了什么。”杜魯特看到迪歐,恭敬地說。

“把事故原因調查好,后面交個報告給我,損失多少錢我不在乎,但是下次這種人員的傷亡就不要再出現了。”迪歐走了個過場,便走了。

但威爾卻留在了切割現場。

“威爾先生,您有什么事嗎?”杜魯特問。

“噢,沒事,我只是站在這里看看,你們不用理我,一會順便拷貝一份硬盤文件給我,我拿去給迪歐看看。”威爾說。

“恩。”杜魯特的注意力再次放在泰坦號切割工作上。

巴頓的切割技術很好,不一會的功夫,泰坦號外板塊的切割就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殘骸里的血水也涌了出來,流了甲板一地,難聞的血腥味充斥著在場眾人的鼻腔,沒有人愿意離去,也不會有人離去。

很快,切割工作便已完成。

“嘔~”

一名精神承受能力比較弱的女科研人員看到切割開的泰坦號殘骸里的慘像瞬間就吐了起來,而在場眾人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在這樣一個慘烈的畫面沖擊下,饒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不會好受。

潛水器里他們的尸體已經被深海的壓力損壞得不成樣子了,血液從他們的體內滲出,皮膚就像是一個爆開的氣球一樣,一塊一塊的散在地上,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血肉模糊得讓人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除了那身上明顯不同裝扮的服飾能辨別身份外,他們的身上再無明顯特征。

沒有人說話,氣氛安靜的有些可怕,在場的人靜默地看著泰坦號里的景象,有些工作人員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他們背對著死去的三人。

杜魯特此時心中悲痛不已,這三位年輕人是主動提出要下到深海進行探索的,他本來并不想答應他們的請求,但是卻拗不過他們的執著。先前下潛的方案有兩個,一個是安排專業地操縱人員在水下進行深潛作業,另外一個則是由人在迪爾斯號上通過電腦來操縱著深潛器下潛,第一個方法成效性高但較為危險,第二個方法由于采用電腦操縱,成效可能一般,但是并無危險。

至于為什么選擇了第一種,拗不過三個年輕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來自董事會的壓力,當初將方案遞上董事會的時候,在場的董事成員大部分的選擇是第一種方案,杜魯特心里其實更是偏向第二種的方法,但是在公司董事長的強烈要求下,他只能安排三人下潛,盡管一再叮囑他們要小心,卻依舊無法防備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靈魂在深海永遠的沉眠。

泰坦號的硬盤被取了出來,杜魯特接過硬盤,三人的遺體被船醫安置好,迪爾斯號這次考察宣告結束,他們開始返航。

“啊!”一聲慘叫從甲板的另一邊傳來,眾人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頭巨大的白鯊從水面躍出,一口咬在正在護欄上整理衛生清潔的安娜身上,猝不及防的危險讓安娜來不及閃躲,整個人被巨鯊拖落到海里,杜魯特目睹了整個過程,一句小心還在心里來不及說出口,他急忙地跑到安娜先前在的位置,操縱著捕鯊炮,鯊魚的速度很快。

“你這個該死的畜生!”滿腔怒火的他喊出這句話,射出了捕鯊炮里面的鉤鎖,可是鉤鎖的速度比不過全力游動的鯊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只叼走安娜的白鯊便沉入海底不見蹤跡。

“啊!!!”杜魯特大叫,他心里

得慌。

在場所有人的心情在這刻再次跌到谷底,沒人敢再往圍欄走去,生怕會再蹦出一只鯊魚將他們吞入腹中,就像先前可憐的安娜那樣,葬身魚腹,尸骨無存。

沒人敢去先前的事發地帶,清潔工,水手,都不愿意去清理那里的衛生,血水散發著腥臭的味道往眾人在的位置逸散,場面安靜極了,有人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便直接回到了房間,打算等到靠岸了再走出房門。

“所長,這是我的辭職信。”一名二十幾歲的小伙遞上了剛在指揮室里寫好的辭職信。

“批準。還有誰想要離開的,用張紙條寫上來遞給我,我可以批準他離開這里。”杜魯特聲音低沉極了,他不是一個好的領頭人,無法安撫船員們的情緒,他現在僅僅能做的,僅僅只是批準他們的離職。

“抱歉,不能和您一起工作了。”這是戴比,一名優秀的海洋生物學家,他選擇了離開。

“對不起,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這是黛米,負責記錄深海地理,她也選擇了離開。

“所長,恐怕我要換一個地方工作了。”船上的大副莫西尼很抱歉地說。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遞交了寫有自己名字的字條,

杜魯特用那雙通紅的眼看著在場的眾人,他感覺在這一刻,他又變回了先前的那個自己,從迪爾斯海洋研究所的領頭人變成了先前那個不得意的落魄科學家。

“不必向我道歉,該道歉的人是我,希望大家上岸后能去安娜,布魯克,羅斯,黎瑾的家里看看,讓他們在天國能原諒我們,愿他們在天國能夠安息。”杜魯特朝著在場的眾人鞠了一躬。”

“艾琳娜,麻煩你將這硬盤里面的數據拷貝一份,待會送過來,可以嗎?”杜魯特問。

“好的,沒問題。”艾琳娜從杜魯特手里接過硬盤,小心翼翼地看著護欄的位置往科研室的位置走去,生怕會有一頭鯊魚沖出來,一路小跑跑回了科研室。

“都散了吧。”杜魯特紅著眼說,他走回了船上的科研室,在場的人也紛紛散場回到了各自的寢室,輪船也離開了事發的海洋片區,甲板上腥臭血水無人處理,在陽光下,水分慢慢蒸發,留下一大片干涸的血在陳述著先前的事跡。

那只被迪歐射中的鯊魚沒有掙脫捕鯊鉤,它被堅韌的鋼索拖吊在船外板處,終究是失去了生命氣息,再無海洋霸主的威風,成了一條死魚。

威爾跟著杜魯特走進了科研室,科研室里面設備很齊全,也很新,看起來是最近才配備上的,艾琳娜看到杜魯特走了進來,拿著一支U盤遞給了杜魯特。

“威爾先生,這是泰坦號里邊出事前的錄像,我讓艾琳娜給你們拷貝了一份,你拿回去讓迪歐先生看看吧。”杜魯特示意艾琳娜將U盤遞給威爾,威爾接過了U盤。

“一個人看也是看,兩個人看也是看,不如我們一起去迪歐那里一起看好了,順便探討一下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威爾把玩著手里的U盤,對著杜魯特說。

“那行,我們就一起過去吧,艾琳娜,你把U盤里面的文件發送一份到娜塔莎的郵箱里面,也請她幫忙分析一下出事的原因。”杜魯特說,娜塔莎是迪爾斯海洋研究所的副所長,先前她因為休產假,并未能夠前來參加此次的科研行動,先前一直都是在家里負責遠程技術支持,這次出了事,于情于理都應該將數據拷貝一份給她。

威爾與杜魯特站在迪歐房間門前,杜魯特敲了敲門。

“進。”迪歐在房間里面說,這時的他正在房間里面玩著一款手機小游戲,頭也沒抬起來,眼睛看著手機屏幕,手指在上面不停觸碰著。

“董事長。”杜魯特打著招呼,可是正沉迷在手機游戲里的迪歐并未回應他。

威爾自來熟的在迪歐房間里找到了一瓶酒,杜魯特卻是站在迪歐的面前,等待面前這個男人的游戲時間結束。

“坐吧,不必太約束。”

威爾遞了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給杜魯特,還順手拿了一張凳子給他。

“謝謝。”杜魯特坐在離迪歐不遠的位置上,小口的喝著酒。

“不用管他,我們先看。”桌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威爾將U盤插入電腦USB借口里面,一番操作之后,泰坦號的下潛記錄開始播放,鏡頭播放的時間點是在泰坦號下水的時候,播放著是三人在泰坦號里時那段影像。

死去的三名年輕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杜魯特面前,令他有些難受。

“不必太過傷心,科學探索,總會出現各種意外導致傷亡,當初我和迪歐兩個人在南非亞馬遜的時候,一個三十人的小隊進去,走出去的時候還剩下六個人,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如同噩夢一般啊。”威爾看到杜魯特臉上的表情,出聲安慰道。

“沒事,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逝者已逝,雖無法再復活,但人得學會堅強,盡管杜魯特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也曾做好心理準備,但他低落的心情并不會那么快恢復。

筆記本的畫面上,杜魯特又再一次的看到三名年輕人下潛的過程,黎瑾的操作并無失誤之處,一切都在正常的進行,畫面慢慢前進,視頻的進度條也即將到達終點。

這時的視頻畫面已然播放到了黎瑾與布魯克兩人看水母群的時刻,因為杜魯特那時通過錄像設備看過這群水母,并無太過驚訝,他們繼續往下看。

“等等,這是?”杜魯特急忙按下暫停鍵,他指著屏幕里面某處,那是先前布魯克所在的觀察窗旁,那里,似乎有一個幽藍色的東西。

“我把畫面放大來看看。”威爾把視頻畫面擴大,一只水母出現在畫面中央。

“這是一只水母。”杜魯特說。

“是的。”威爾答道。

杜魯特瞄了一眼視頻進度條,視頻時間還剩下五秒。

這五秒內,先前還完好無損的泰坦號,一定發生了什么。

“繼續?”威爾看了一眼杜魯特問。

“繼續。”杜魯特回答。

視頻恢復播放。

“小家伙,別白費力氣了,趕緊回家吧。”畫面里布魯克說完這句話后,布魯克面前的透明觀察窗一下子爆開了起來。

“啊!”只聽見三人的慘叫聲。

海水涌進了泰坦號,強大的水壓在瞬間便壓扁了艙內的一切,包括艙內攝像頭,到此,畫面結束。

“看出什么來了么?”威爾問。

“有點頭緒,從剛剛暫停的位置那里從新看一遍。”杜魯特說。

“好。”

“小家伙,別白費力氣了,趕緊回家吧”畫面里,布魯克再次說出了這句話,觀察窗馬上就爆開了起來。

“停。”

聽到杜魯特的話,威爾按下暫停。

“是觀察窗先爆開的。”杜魯特皺著眉頭說,“根據我們設計還有測驗,這個觀察窗能抵抗的壓力要到深海九千米深的時候才會承受不住,他們下潛了近四千米不到,顯然還沒有到極限,這不應該。”

“再放慢一點看好了。”威爾將視頻流速降低。

“回家吧。”畫面里面布魯克極其緩慢地說出了這句話,本該是一秒就過的畫面,硬是放慢了十分之一,得益于高清的攝像頭,這次他們清楚的看到了水涌進來的那一瞬間。

“看這里!”威爾忽然出聲說。

威爾稍微把時間再往前調一下,畫面是觀察窗即將爆開但還未爆開滿是裂縫的畫面。

“藍色的水母。”杜魯特注意到了這個畫面,觀察窗爆開的時候藍色水母還未走。

“不,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觀察窗首先裂開的地方。”威爾出聲說。

“裂開的地方,是那只水母在的地方,而且裂開的狀態有點異常,不是扛不住壓力同時碎裂,像是受到一股強大的外力集中在一個點上,然后整個觀察窗瞬間崩壞,就像......”杜魯特極力回想著那個似曾相識的畫面,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像......像氣球被針扎破一樣!”威爾忽然回答道。

“對!就像高速攝像機里面拍到的氣球被針扎破的那一瞬間,而泰坦號剛好就像一個氣球一樣,只是因為材質與壓力的緣故,它沒有破碎,而是被海里的壓力壓扁了。”杜魯特被威爾提醒,腦子里面即刻出現了一個畫面。

“那外力,應該是來自觀察窗那里,那個首先開裂的地方,我再把畫面調回去。”

威爾繼續把畫面往回調,畫面回復到了觀察窗即將開裂前一點點的時間。

“注意看了。”

畫面里,觀察窗再次破開,這次的慢放比上次還要再慢一倍,杜魯特和威爾兩個人眼睛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這次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并不妨礙他們一遍又一遍的看下去。

畫面再次重播,布魯克剛把話說完,水母還在游動著,羅斯在負責潛望鏡,黎瑾坐在操縱臺上看著觀察窗,內部完全沒有問題,觀察窗還未開裂,水母的觸須緩緩地碰到觀察窗上,布魯克的手指指著窗外的水母。

“停!”這次喊停的是迪歐,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威爾兩人的身后。

“你們看!這是布魯克的手指。”迪歐觸摸著屏幕里布魯克的手指說。

“迪歐,布魯克的手指怎么了?”威爾問。

“你們沒看出來嗎?布魯克手指剛指著的位置,就是觀察窗開裂的那個點,現在我們把布魯克的手指放大來看看,一定有問題。”迪歐將布魯克把手指收回的畫面放大。

“這個是!”杜魯特尖聲道。

“是的,他出血了。”迪歐指著屏幕里面布魯克手指上的血珠說,血珠很小,出現的時間很短,容易讓人忽略,一心將注意力放在觀察窗上的杜魯特與威爾兩人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小的細節。

“接下來讓我們把畫面再往前調一點點。”迪歐接手電腦,將畫面往前調了一點點,布魯克指著觀察窗,水母觸須拍在觀察窗的那一刻,“重點來了,注意看這一段,布魯克的手指是先于水母觸須拍在觀察窗前觸碰到那里的,那時觀察窗還沒裂,而接下來等水母的觸須碰到窗口時,布魯克的手出血了,那只水母碰到的地方開始裂開,然后悲劇就發生了。”

“這只水母有問題!”威爾與杜魯特同時說道。

“是的,這只水母有問題,普通的一只水母絕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夠將特制的觀察船拍碎,它們的力量極其微小,讓我們再把畫面放大看看。”迪歐操作著電腦,視頻往前調,鏡頭再放大,水母的全貌出現在三人面前。

“這個是!!!不可能,水母的身上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將畫面放大到極限,杜魯特看到的東西,完全顛覆了他先前所學。

“威爾,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呢。”迪歐看著屏幕里面的畫面,意外地笑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起。

“是啊,隔了那么久,終于是又見到了這種東西。”威爾感嘆道,他是真的沒想到這次的意外竟然會給他們帶來如此的收獲。

畫面里,那只水母身上本該是藍色的觸須竟然變成了幽深的黑色,它的觸須拍擊在觀察窗上,那根觸須透過了觀察窗,扎傷了布魯克的手指,更是導致事故發生的主要原因。

而此時,遠在瑞士茵特拉根休產假的娜塔莎剛給孩子喂完了母乳,她從一旁的電腦桌上聽到了有新郵件的提醒,只是她并未第一時間去查看,選擇了給孩子喂完乳后再去查看這封郵件。

她用指紋解開了系統賬戶,郵箱系統里面顯示了有兩封郵件,她認真仔細地看完了第一封發來的泰坦號作業人員遇難的消息后。心里有些難受,她想點開第二封的郵件,可是還沒有等到她點擊進去,系統上面卻顯示發送郵件的人已經選擇撤回。

她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發件人是艾琳娜,杜魯特的秘書,平日里這個賬號發送的郵件都是由杜魯特授權交代艾琳娜再發給自己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有些反常,艾琳娜居然把郵件給撤回了,在這個實驗所里面,難道自己這個副所長還有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嗎。

“嘟嘟嘟!”

娜塔莎當即給杜魯特打了個電話,電話里面一直響著嘟嘟嘟的提示音,電話里的機械女聲回應無法撥通,娜塔莎反復撥了好幾次,但是依舊未能撥通他的電話,她轉頭打給杜魯特的秘書艾琳娜,可是打了幾次依然都是處于無法撥通的狀態,杜魯特與艾琳娜不接電話的情況讓她有些焦灼。

“不會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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