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墨祎
前陣子,菜菜在微信上問我:祎祎,歐陽要結婚了,這事你知道嗎?”
啊?我當時大概是一臉懵的樣子,然后趕緊打開微信上歐陽的朋友圈查看,里面卻半點要結婚的跡象也沒有。我問菜菜是不是搞錯了,她立馬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是一張結婚證書,下面配著文字“整整三年四個月零六天,我們終于在一起了!在此我們夫妻二人誠摯地邀請各位親朋好友在2018年X月X日于XX地參加我們的婚禮······”
看看紅通通的結婚證,我的臉上一片不自然。仔細想想,畢業兩年了,我幾乎沒有和她聯絡過,歐陽也從來沒有在大學室友的微信群里面發言,她的朋友圈里我們看的到也只是些無關緊要的轉發,根本沒有什么互動。似乎,我們存在于彼此社交圈子里的,只是一個個冷冰冰的名稱代號。
我和歐陽是大學四年的室友,她大概是我遇到過桃花運最好的姑娘,盡管爛桃花居多。歐陽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子長相,瓜子臉,丹鳳眼,個子不高,身形小巧,根本算不上什么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兒。這也是我們最想不通的地方,為什么那些男孩子遇到她就跟蜜蜂看到花差不多,那叫一個步步緊逼、窮追不舍啊,更襯得我們旁人連路邊的野花都不如。
歐陽是我們六個人里面第二個收到情書的人。那是軍訓期間,她擔任臨時班長,和大二負責我們班的學長由于工作的關系有著頻繁的往來。這一來二去的,便擦出了奇妙的火花。沒想到生性木訥的土木系學長居然玩了回浪漫,寫了封情書。我們宿舍里除了早戀的二妞,其他幾個連情書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一時之間,我們把歐陽圍了個水泄不通,紛紛表示出對那封情書的強烈好奇。情書是紫色的封面,上面除了愛心之類還貼了個巨大的蝴蝶結,妥妥的少女心爆棚。
這是歐陽在大學的第一朵桃花,還沒開出花骨朵便被扼殺在萌芽。盡管學長鎩羽而歸,后面卻有許多前赴后繼之人。同班男生我就不說了,還有選修課同桌的外系男生、食堂兼職打飯的小哥哥、考到同一個學校的老鄉等等。更甚者有一個是她高中同學,冒著被處分的危險曠了三天課,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風塵仆仆追過來,只為了陪她過個生日。
歐陽喜歡在寢室里和我們分享這些被別人追的經歷,末了,總是來幾句這樣不痛不癢的評論:這個人怎么怎么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或者是煩死了,某某一天到晚約我吃飯,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之類的,字里行間的意思就是姑娘我哪一個都不滿意。這有意無意的炫耀姿態,聽到我們耳里頗有幾分不舒服,背地里悄悄給她取了個外號“爛桃花女王”。
漸漸地,不再有人對歐陽的追求者感興趣了,沒人再聽她說故事。人們總是會對不和自己一個圈子里的人保持距離,再加上女生略帶嫉妒的小心思,我們漸漸地和歐陽開始疏遠了。歐陽繼續遭遇著她的爛桃花,我們依舊冷眼旁觀,偶爾聽禮貌性地聽她說上幾句,笑笑便過了。
大二的時候,我們由學生會干事晉升到了干部,歐陽和我一起在校園新聞廣播電視臺工作。可以這么說,那是我才真正開始了解歐陽這個人。她為人真誠做事有耐心,脾氣也很好,是那種溫婉淳和的姑娘,和她一起,安心也舒心,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明明她長相一般卻能贏得很多異性喜歡的原因吧。原本我們或許可以平和地相處到大學畢業,然后各奔天涯。然而,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下完實驗課,我和二妞、菜菜回到宿舍的時候,只聽得一陣激烈的爭吵。麗麗和歐陽正爭得面紅耳赤,幾乎都到了要拳腳相交的地步,我們趕緊上去拉架,及時制止了這次沖突。最后麗麗說了一句,在我聽來挺重的話,“有些人啊,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算了,玩到室友男朋友身上,吃相也太難看了些吧!”當時歐陽也氣得狠了,卻硬生生地止住了嘴,摔門而去。
后來才知道,室友麗麗的男朋友是一班的班長,歐陽是我們二班的班長。兩個班經常一起上公共課、組織活動,班長之間難免會經常打交道。她男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歐陽,總之就是鬧著要和麗麗分手,麗麗追問再三才知道和歐陽有關。這下像是被點了火的炮仗似的,一下子就炸開了,這才有了吵架那一幕發生。
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我們也不曾知道真相,畢竟當事人知當時事,只是大家心里那道天秤到底還是偏向了麗麗。歐陽和麗麗的關系幾乎跌破了零點,彼此都當對方不存在。后來這件事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慢慢地開始有謠言散播,說歐陽為人不檢點、私生活很亂一類,使得她在班上女生圈子里風評很差。然而,男生們不知道是不是特別鐘愛這種拯救楚楚可憐女子的英雄故事情節,還是很多人對她“披肝瀝膽在所不惜”。于是就形成了一個這樣的怪圈,男生越是對她好,女生越是討厭她。
歐陽慢慢地被孤立成了一個人,一個去上課,一個人去吃飯。她回來得越來越晚,出去得越來越早,從來沒有人過問她,即使她幾天不在,也沒人關心。我其實不相信歐陽會是一個勾三搭四的女孩,有心想要替她辯解幾句,卻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畢竟誰也不愿意為了一個人得罪一個大群體,況且還只是個關系一般都稱不上朋友的人。
后來,自己慢慢成長,進入社會,遭人陷害、被人污蔑都一一經歷過了,再回過頭來設身處地想想,不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心寒。我想起來大四畢業的時候,陪歐陽來拿畢業證的是她當時的男朋友如今的老公,巧的是他正好是我們大一軍訓的教官,國防科大的高材生,既有顏又有錢。當時就有幾個女生在一旁酸溜溜地說著:看這樣估計軍訓的時候就勾搭上了吧,那時還有個學長追她呢,情書都寫了好幾封,說她單純,鬼都不信!當著他們二人的面,聲音可一點也不小。
不良于行,不安于室。這是對一個姑娘最惡毒的評價。
人們常說,良言一句三春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惡毒的言語是一件看不見的利器,有時候比起真刀實槍,更能傷得人體無完膚。
我真的理解歐陽現在對我們的態度,她只是不想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在她的生活中出現罷了。
如今,歐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我能做的也只是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這是我的大學室友,一個爛桃花纏身的姑娘的故事。是的,時間會為每一個好姑娘正名。如果你得身邊也有這樣的人,請發揮你最大的善意與寬容,別讓語言成為最大的殺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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