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攙扶著父親回到病房，父親坐在床頭，后背靠著枕頭，微微閉起了雙眼，可能是剛才的活動讓老人感到些許疲憊，也可能是剛剛和卓月的談話，讓老人獲得了一些安慰，內心多了一分安全感，使得老人懸著的心有了終于能夠舒緩一下。老人閉著雙眼，后背靠躺著翹起的床頭，享受著住院以來最為放松的時光。
卓月一只手端出醫務柜上已經削好的菠蘿，另一只手拉開醫務柜里的抽屜，從抽屜里的牙簽盒里捻出幾只牙簽，插在一瓣一瓣的菠蘿上后，把菠蘿捧到老人胸前，對老人說道：“爸爸，吃幾片菠蘿吧，今天不吃就該壞了，吃完菠蘿一會護士們就該來發藥，量血壓了，等折騰完就該休息了。”老人聽到卓月得話，睜開了雙眼，臉上并沒有表現出被卓月打破安寧的不快。卓月見狀，趕忙從塑料袋里挑出一瓣菠蘿，左手托著菠蘿，右手慢慢的把菠蘿送進老人口中。卓月一邊喂著老人吃菠蘿，一邊說道：“菠蘿中含有糖、鹽類和酶有利尿作用，吃一些菠蘿對降血壓有很大幫助。菠蘿汁中的蛋白水解酶，還有抗水腫和抗炎、抗風濕，對高血壓性水腫、血栓癥，有改善血液循環、消除水腫、炎癥的良好作用。爸爸多吃一點，沒準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老人吃了幾瓣菠蘿后，對卓月說道：“下次來別再花錢買水果了，錢留著用在正經事上，別再瞎花錢了。我也沒什么事了，你上班就甭操心這里了，有什么事我會給你打電話，沒有電話不用過來看我了。吃完菠蘿你就回家吧，天黑了就不好坐車了。”卓月聽后，還是繼續喂著老人吃菠蘿，接著回到：“爸爸，今天我就不回家了，明天休息一天，明天中午我回家準備一下行李，后天就要和公司去新疆處理一個項目，這一去不知道要呆多久，可能至少3周回不來，所以今天晚上我就在醫院多陪陪您吧。”
老人聽后，擺了擺手，推開卓月又遞過來菠蘿，示意卓月把菠蘿放下，看著卓月說道：“后天去新疆，要多帶一些衣服，新疆那里晝夜溫差大，氣溫比北京冷，穿厚一點，別到了那里感冒。晚上沒事就在單位好好待著，別出去亂跑，那里治安也亂，溜車搶包打劫的案子經常發生，能不出去就盡量別出門，還有看見熱鬧躲著點，別往人多的地方湊。”卓月聽著父親諄諄教誨，一點不敢表現不耐煩的樣子，一邊聽著，一邊附和著點著頭，如同大清子民聆聽皇帝圣諭般的真摯。老人看著卓月誠懇的樣子，聽著卓月發自肺腑的接受，繼續說道：“新疆有句諺語-早穿棉襖，午穿紗，捧著火盆吃西瓜，現在已經臨近10月末，氣溫應該和北京初冬差不多，羽絨服、毛衣、毛褲務必得帶著，出門少帶錢和貴重物品，身份證務必放好，遇到搶錢的，錢財都給，千萬不能沖動，不能較勁。你聽懂沒有？”最后一句的提醒，卓月聽出甚至帶有一絲命令的口吻，那種上級軍官對士兵下達的無法抗拒的命令。卓月自己自然聽懂了父親的意思，也知道父親是擔心自己出差再碰上問題，可是這種不容辯駁的壓迫，總讓卓月內心產生一些抵觸，但表面上卓月還是那么真誠的對老人回到：“我記住了，爸爸。”
一聲推門響，一輛裝著許多瓶瓶罐罐的醫務車推了進來。3名護士開始熟練分別給3個病床的病人開始換點滴瓶，留下藥片，一邊叮囑服藥注意事項，一面給病人們測量血壓、脈搏。
卓月見狀起身，幫著護士服靠著老人，詢問者老人的血壓情況。護士們完成例行換藥和檢查后，推車去了下一間病房。卓月重新坐回老人身旁，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臨近9點了，對老人說道：“爸爸，我給你打水，擦洗一下身體吧。”老人點頭同意后，卓月扶老人起身，走向503病房的衛生間，找出老人牙刷、牙缸，給牙刷擠上牙膏后，給牙缸涮了涮水，接入半缸涼水，又拿出暖瓶倒入半缸溫水，遞給老人，攙扶著老人刷牙漱口后，卓月扶著老人回到窗邊，自己去衛生間拿出老人的臉盆放好把暖瓶里的溫水全部倒入，又接著龍頭兌了一些涼水后，伸手試了試水溫，將毛巾放入臉盆內，投拭毛巾，擰干，捏著毛巾端著臉盆來至老人床邊。卓月看了一下3號病床，看到中年婦女也開始幫助3號病人洗漱。就放下臉盆，走至窗邊，把窗戶關好后，走回老人身邊，半跪著身體，重新投拭了毛巾后，給老人脫下拖鞋，為老人擦拭雙腳。
擦拭完雙腳后，給老人扶上床，又開始投拭毛巾，擰干，給老人擦抹全身。大約10分鐘的工夫，擦抹完畢后，卓月端著臉盆，把水倒掉，在清水中投洗干凈毛巾，走回至窗邊，給老人輕輕擦拭臉頰、眼角、耳廓。一圈下來，看到老人干凈的狀態，卓月內心也感到了一絲松弛。卓月把毛巾搭在肩上，對老人說道：“爸爸，我去接壺熱水，你把剩下的菠蘿吃完，咱們就休息吧。”
老人躺在床上，經過卓月的擦拭確感困意逐漸上來，含混的看了看卓月后，疲倦的垂下了眼皮。卓月見狀，輕輕的走近衛生間，拿出暖瓶，走向水房。
打好熱水后，卓月回至病房，給老人的床頭倒上一杯開水后，把暖瓶放回衛生間，在衛生間的鏡子里，卓月看了看疲憊的自己，無奈的笑了笑，在水臺下的抽屜里找出自己的牙刷，清清的刷了牙，用涼水沖了沖臉，胡亂的擦了一把，又看了看鏡子里本就不白皙的自己，臉上爬出了星星點點的胡茬，雖然算不上英俊的臉，卻也帶著同齡人沒有的剛毅和歷練，瘦肖的臉頰在此刻更顯得顴骨微微凸起，卓月自己看了都覺得多了一些滄桑和頹廢。
卓月走出衛生間，發現屋里已經關了燈，一術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1號病床和3號病床的家屬都已經躺在自帶的行軍床上，安靜的休息。卓月借著月光輕輕的把三把搬到了父親床邊，并成一排，椅背向著病房門口的方向，以方便夜里起身。然后輕輕打開柜櫥，拽出自己的毛巾被，拿了兩卷手紙后，再輕輕的關上壁櫥。把手紙放在椅子頭，看了看父親的被子蓋好后，有輕輕的給父親掖了掖被角。
卓月回到椅子前，輕輕的躺在椅子上，枕著手紙，把毛巾被拉上自己的胸口，閉上了雙眼。503病房里，慢慢的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外面偶爾傳來護士們的交談聲，水房的沖刷聲，以及窗外經過車鳴聲，卓月此時投出諾基亞手機，關掉了明天的鬧鐘。手機屏幕的光亮照在卓月得臉上，卓月想起了雪兒，不知道此刻雪兒是否已經下了飛機，到了大洋彼岸。卓月想給雪兒發一個短信，可是手指停在鍵盤前，無法運轉，卓月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給雪兒發什么內容？自己自從出了那件事后，給兩個家庭都帶了破壞性的災難，自己連明天會怎樣，能不能堅持下去都不知道，還談什么愛情，雪兒跟著自己怎么會有未來！卓月僵住的手指慢慢滑下了鍵盤，隨著手機屏幕的暗去，卓月把手機放到了醫務柜上，閉起了眼睛，不去思考，不去懷念，只剩下感受今晚陪在父親身邊的一點點依靠感。。。
這份久違的依靠感逐漸席上卓月心頭，這是卓月一個人孤獨在家亦或是在公司加班過夜時不曾有過的安全感，即使是現在躺在即硬又膈的椅子上，倦意漸漸的帶著卓月走進夢鄉。。。
“馬上就要畢業了，作為咱們宿舍拿到offer最多的人，以及咱們經貿系拿到最牛錄取通知書的人，你是不是該意思一下，干了這杯，嗯？”卓月看著又在調侃自己的上鋪兄弟，只得拿起酒杯，一抬脖子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痛快、痛快！”“再來一杯。”“老四趕緊給老三續上。”還沒步入社會，飯桌上勸酒的功夫卻充滿了職業氣息。卓月內心也調侃這幾位舍友。大學四年，一起朝夕共處，在即將畢業面臨分別的時刻，學校周邊的小飯館里上演了各式各樣的散伙局、分手局。包括卓月在內的101宿舍也不能免俗。
每個酒桌上不時都傳來如吆喝般的勸酒聲、刺耳的碰杯聲、以及大四青年們可以刺破蒼穹的豪言狀語此起彼伏，不絕于耳。聽說過物質攀比、家境攀比、虛榮心攀比，今天的酒桌氛圍攀比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看著一桌桌紛亂的酒卓，聽著周圍吵鬧嘈雜亂聲，卓月即感到無趣，又不能一個人掃了全宿舍人的性，只能在酒桌上應和著。
“咱們宿舍說好了，每個人都拿到offer后，就出來爆搓一頓，為了等老五，咱們這頓飯可比別的宿舍遲了1個多月呀。”掃視了酒桌一圈后，老大張亮發言道。
“就是就是，老五，我們這頓飯等了這么久，你別光顧著吃，不得表示一下呀。”作為宿舍老大最忠實的幫腔者，每次老大發話后，老二總是迫不及待第一時間表示贊同。
“二哥，你這話就說的不靠譜了，咱們哪頓飯不是你吃的最多，我記得有一次吃飯你吃到后來褲腰帶都崩了，今兒還說我凈顧著吃，咱們宿舍要說能吃誰能和你比，是不？”老五說完，舉起酒杯和老六輕輕一碰杯，喝了一小口酒后，順著酒把嘴里的飯菜吞了下去。
飯桌上隨即笑成了一片，老三笑的尤為夸張，一只大手一邊拍著桌子，一只腳一邊連續不斷的蹬著地板，身體配合著大笑聲，上下浮動。
老二聽著老五調侃自己，又機智的把話題引到卓月身上：“老四，你為什么不考研呀，作為咱們經貿系狀元，年年二等獎學金獲得者，經常在課上和老師叫板，反駁老師的公式、理論不正確，”“對對對，我現在還記得，四哥西經課上調戲咱們學校的最美老師。”沒等老二把話說完，老五搶過了老二的話茬，繼續興奮的說道：“連著三次課，四哥當著全系同學挑咱們的校花老師講的不對，什么凱恩斯新市場理論吧，什么宏觀經濟學體系吧，我到現在都沒明白四哥說的是什么，就記得咱們校花老師下課時看著四哥那憂郁的小眼神了。”說完一桌子人又被老五逗得前仰后合。
“是呀，當時代老師可是咱們經貿系多少男生的夢中女神，唯獨對四哥你情有獨鐘，真是羨慕死我們了。”老六想起了四年的學習生涯后也感慨的說道。卓月聽后，連忙放下要夾肉的筷子，擺了擺手說道：“我都在宿舍解釋過多少次了，上課那會真是發現代老師講的內容，和咱們的教材有出入，而且教材里特別注釋了代老師的錯誤觀點，發現后，我在圖書館看了一周多的資料，才敢確定代老師講的內容有問題，所以后來三次提問都是針對代老師講課的疑問，沒有你們想的那些想法。”卓月又一次解釋后，看到全宿舍的兄弟沒有一個人認可自己的說法，又開口道：“代老師得西經課你們記得，那怎么不記得咱們上線性代數時我和王教授關于高維空間公式討論了整整一節課的事呢？”“好容易畢業了，你可別再提“線代”，一聽到“線代”我就頭疼。”本來想接著調侃卓月的老三，聽到“線代”后馬上攔住了卓月的話。
“是呀，老王頭的“線代”簡直就是噩夢呀。線代期末考試那會，多少人在自習室瘋狂刷夜，最后還是不及格。咱們宿舍都是靠四哥考前什么都沒看，最后抄了個及格。四哥的線代考了98分，也不知道四哥的腦袋是怎么長的，這么難的課考前竟然都沒有復習。為了101宿舍線代全過程，咱們敬四哥一個。”老六說完，端起手中酒杯，剩下人也一起響應，6個人共舉酒杯，相碰后一飲而盡。
卓月喝兩杯酒后，已經有點微微上頭，聽著老六發自肺腑的感謝自己，借著酒精的麻醉，確實有了些飄飄然的感覺，開口道：“線代一點都不難，主要是你們逃課太多，或者上課時睡覺、看小說的太多，如果每節課都跟著王教授走，到考試根本不用復習。”
“線代在你眼里都不算難，你為什么不考研呢？我聽雪兒的同學說，雪兒一直在準備留校讀研，你為什么不和你女朋友一起讀研？”老三終于還是把這個讓自己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又提了出來。
“雪兒考研的決定也和我說過，我支持雪兒的考研。首先雪兒是園林系農牧管理專業，大學畢業就業范圍很窄，要么是去公園、要么去農村種地，雪兒這個北京土生土長的孩子，根本受不了下地干活這種苦。咱們學校園林系園林專業是全球最強的幾所科研機構之一，雪兒考研才是繼續提高自己專業水平的最好辦法。其次，讀研后，咱們學校研二都會安排學生與新西蘭奧克蘭進行留學交流，研二研三都在新西蘭完成，研究生畢業后即有咱們華北農業大學的碩士學位，又有奧克蘭大學的碩士學位，就業前景更廣闊，如果想再進一步深造機會也更多。所以我特別支持雪兒考研。而咱們就不一樣了，咱們華北農大經貿系如果和浙大、清華、北大、央財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如果考這些學校的mba，成績一定要特別突出，老師才會在本校生源以外加以考慮。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咱們都是學經濟的，肯定都知道美國經濟學家R·特里芬(R·T riffin) 教授的經濟的時間成本理論。讀mba三年的經濟成本加時間成本與我這三年就業后帶來經濟收益不相匹配，一年8萬的學費，三年就是24萬，我家里供我上大學基本把所有的儲蓄都用光了，現在該我反哺家里了，哪還有臉和家里伸手要錢，家里現在是眼巴巴等著我掙錢回去呢。”卓月說完看著大家，老大和老二明顯對卓月的經濟時間成本不感興趣，也不相信同為北京孩子家里會拿不出20萬來支持自己繼續深造，老五自從拿到offer后，對走進社會工作掙錢充滿了期待，所以對卓月的就業掙錢比較認可，只有老三和老六深深理解卓月，確實不能再向家里要錢的苦衷。
老六來自河北農村，幾乎是以省狀元的身份靠近華北農大，來到農大后本以為自己會是全系最高分，入學分班后，第一節課老師讓大家自報高考成績，老六本以為自己586分會擠壓全場，沒想到一個1米83的北京大男孩帶著609分，來到華北農大。后來分到一個宿舍，大家彼此慢慢熟悉，才了解到每個人的家庭背景。
宿舍老大張亮，北京人，老爸在香河開了一個家具廠，在北京絕對算得上中上家庭水平，也是全宿舍唯一一個自己開車往返學校與家的人。老大上大學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學好稅法與財務管理，為今后子承父業把香河家具廠發揚光大做好準備。
宿舍老二李京，典型的拆二代，家住順意首都機場附近，高中時正好趕上首都機場開建T3航站樓，正好把李京整個村子的拆遷到順義區最繁華的順義新城，拆遷補償讓李家一家足足分配到了1整個單元房子，還有上百萬的補償拆遷費，如此的幸運降臨在順義李家村，帶動李家村人全體脫貧。整村人，男人們整天開著奔馳寶馬在路上拉黑活，女人們今天到這家串門說那家的不是，明天去那家串門說這家的不是，每日如此，樂此不疲。李京考上大學后，更加沾染了李家村那整體不求上進，百無聊賴的狀態。大學四年掛科最多，除了喜歡吃飯和附和老大張亮的各種觀點外，沒有其他愛好。李京也是全宿舍最早拿到就業offer的人：在大二見到張亮父親頤指氣使的指揮工人給101宿舍安置家具的樣子后，李京就決定大學畢業后跟著張亮，給張亮開車當個司機。張亮對此也是一拍即合，兩個人都是同學，彼此知根知底，李京又胸無大志，維自居馬首是瞻，正合了香河家具廠未來法人的口味。
宿舍老三王大寧，是全宿舍最有家庭背景的人，畢業多年后，王大寧才告訴卓月，自己當年高考分數根本不夠上大學，只夠上個大專，是父母通過一系列運作最終在報道前一天，才把入學手續搞定。這也就解釋了，為了什么王大寧再知道卓月成績有609分后，一直特別照顧卓月，每周總是從家里拿來各種好吃的，在午餐時間與卓月分享。時間久了，王大寧與卓月也有了更深的友情，卓月輔導王大寧學習，王大寧了解到卓月家里確實不富裕后，經常帶卓月去外面開葷。現如今，王大寧順利畢業，懸了四年的心終于落地，王大寧的父母有利用關系為王大寧在中國國際航空公司安排了工作。
宿舍老四卓月，全宿舍甚至是全系最窮的學生，也是全系的高考狀元。一個典型的理科男，本想著用自己熱情和頭腦為新中國的四個現代化建設，尤其是國防工業里的航天航空事業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卻因為無法與父親溝通不能報考僅招收第一志愿的中國航空大學而被調劑到華北農大的單親家庭少年。上大學后，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擺脫自己對家庭的依靠，大一大二每個月只向父親要100元生活費，大三開始在必鹿微中國兼職，不再向父親伸手要錢，并在大二認識了園林系農牧專業女生雪兒，與其開始交往。
宿舍老五白松，和卓月最為接近的北京原生態家庭的孩子。父母均是普通工人，用了半輩子積蓄把白松送進大學，脫離父母的監督和管制后，白松在大學里先后沉迷《仙劍奇俠傳》、《數碼寶貝》、《cs反恐精英》、《魔獸爭霸》、《魔獸世界》等多款電腦游戲，從大一開始掛科不斷，四年下來的補考費基本等于卓月四年大學的生活費，大四初，在全體舍友的強迫幫助下，一門一門完成補考，順利畢業。
宿舍老六王征，來自河北省衡水市懷來縣的高考狀元，上學期間最清楚自己的目的，目標最清晰的人，為了留在北京發展，無法和張亮比家庭，無法和李京比財產，無法和王大寧比背景，無法和卓月比智商和學習，更不能像白松那樣墮落，因為王征清楚的知道自己畢業后如果不能留在北京，那自己甚至連白松都不如，自己連一個單獨的北京戶口都不會有。
“切，沒錢就說沒錢唄，整這么一堆別人聽不懂的大道理，說白了就是沒錢么。”老二說完，舉起酒杯示意大家再走一個，卓月聽后也沒有在意，爽朗的笑了笑，說道：“還有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我英語不好，過四級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了，考研的英語對我來說就是天書了。”聽到卓月開口老三王大寧趕緊接道：“沒想到我們的大天才，也有學習不好的時候，也有弱項，哈哈哈。”伴隨著王大寧的笑聲，六個人又一次舉起了酒杯。
“話說回來，卓月你收了那么多offer，最終決定去哪個公司？”老六非常關切的問道。“對我最有吸引力的是中國匯金總公司，這是國資委直屬的資產管理公司，中國工業銀行、中國華夏銀行、中國農業建設銀行、中國城建銀行、中國公路銀行等國有股份制銀行以及國家金幣總公司，紫金礦業公司、中國石油加工公司、中國石化加工公司等國有壟斷企業都歸屬于中國匯金總公司股權管理，其實國資委項下也有一個公務員崗位招聘，我也比較感興趣，”
“我還是不建議你去國資委應聘”王大寧打斷了卓月的話，“你在畢鹿威實習，習慣外企的工作方式，國企和事業單位的很對規則你都不了解，而且這個崗位只招聘一個人，有沒有已經安排好的人員你根本無從得知，事業單位掙得既不多，還要有公務員考試，即耽浪費精力，最終可能還沒有結果，要我說純屬是是瞎耽誤工夫。”王大寧深知這種看上去對卓月極具誘惑力的崗位，如果想獲得并沒有卓月想的那么簡單，僅靠個人在課本里學到的知識比過其他競爭者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又一次提醒卓月，還是腳踏實地更現實一些。
101宿舍的人在酒桌上聊的火熱，正當每個人對自己走出校園踏入社會都充滿了期待時，又有十幾名大學生靠了過來。“剛才我們就聽見什么全系狀元啦，四年連續獎學金啦，還那個和校花代老師怎么啦，我們還以為是何方神圣呢，過來一看才知道，原來不就是那個單親家庭的卓月，卓大神么？”
來人帶著一身酒氣，一只手斜提著一瓶燕京啤酒，說道單親家庭和卓月大神時可以提高了聲調，拉長了話音，挑釁的意味，再為明顯不過。在大學時代，年輕人血氣方剛，喝酒打架，時有發生，101宿舍的人雖然經常看到別人打架，可是當這些人圍坐過來時，還是頭一次感受這種氛圍。
卓月靠著椅子背歪頭斜看了一眼和自己說話人-同是經貿系工商管理專業的同學，上公開課時經常見面，有些人也一起在校際足球賽中一同為經貿系并肩作戰。王大寧聽出對方話頭不善，馬上端起酒杯，拉開椅子站起身來，正對著來人說道：“李正旺大哥也帶者兄弟們來喝酒啦，我們光顧著自己喝，忘了跟李哥打招呼，我代表我們宿舍和李大哥喝一杯。”說完捧著酒杯，低低的碰向李正旺的酒瓶，鐺的一聲響后，把杯中的酒喝了個干凈。李正旺還要接口，張亮也站起身來，拿著酒瓶給自己杯子倒滿了啤酒，走到李正旺身前，滿臉堆笑的說道：“正旺，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我們都沒看見，要不咱們拼一起吃吧，人多熱鬧，畢業后想再和正旺你喝杯酒就難了。”李正旺看了一眼張亮的酒杯，用自己酒瓶碰了一下張亮的杯子，可能是喝酒后力度控制不好，抑或故意力氣大了一些，把張亮的酒杯里的啤酒撞灑了一些出來后，一仰脖喝了一口瓶中的燕京，招呼著周圍的人醉醺醺的說道：“大伙找地坐吧，咱們公管的和財經的幾大才子，天才一起喝幾杯，就像張大哥說的，今后要想一起喝酒機會就難了。”說完，斜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卓月身邊。陸陸續續，其他10余人也拉過椅子，找個縫隙坐了下來，把卓月一桌人圍在了中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