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中期檢查有座談任務。秘書給阿路打電話,通知這個事情。
阿路下午有事兒,跟秘書說最好找找別人。座談這種事,燙手山芋,誰愿意接啊?說多了不行,不說話也不行;說太好不行,說不好也不行;說太直了不行,繞彎子太多還是不行。總之就是怎么都不行。
可秘書說領導說了,要找近的,骨干的,有事業心等等等等。阿路只好說好吧,掛了電話。
阿路騎著自己心愛的小自行車來到單位辦公室,這自行車已經陪了他十六七年了,在他眼里,算是老朋友了。
提前5分鐘,算是準點吧。參加座談的一共六個人,四男二女圍坐在橢圓形會議桌邊。對面上級派來的領導二人,一男一女。
老板先給雙方做了簡單介紹,大家微笑點頭致意,算是認識了。然后老板說你們談吧,我在這里不方便,就回避退出了。
座談開始,坐在正位的女領導首先發言,簡單介紹了這次座談的議題,內容和目的。議題一共有三個,先談第一個,然后態度和藹的鼓勵大家暢所欲言。
會場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大家面面相覷,相互觀望。
誰先說呢?按說阿路年齡最大,資歷也老一些,但他偏偏最不愛首先發言,總要先觀望一下才好。其實一聽到議題,他的腦子就飛快運轉,一篇簡短但不簡單的報告,已然成竹在胸。但是以他的閱歷,他最明白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于是他面帶微笑靜靜坐著,就是不吭聲。
其實阿路心里是有苦衷的。整個單位,若論學歷,就數他最高,全國排名前十的雙一流名牌大學研究生畢業;若論能力,每年每季工作業績都排在前頭;若論人品,同事們沒有不挑大拇哥贊的,客戶們沒有不佩服的;若論態度,那是謙虛有禮,恭敬平和。就是這么一個人,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重視,工資待遇職稱等等都是平平。阿路不是不知道原因,只是不愿意與那一干人等爭長道短,不想與他們周旋罷了。
會場靜默了一兩分鐘,感覺好漫長。終于有人搶先發言了,原來是阿路身邊的一位女同事阿花。
總是婦女沉不住氣。這位女同事既然能挨著阿路坐著,那就說明她資歷不淺,因為年輕人,沒資歷的都自覺地靠兩邊而坐。
阿花絮絮叨叨,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她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覺得很露臉,看到對面領導貌似很認真地在本子上記著,阿花非常滿意。
另一位女同事插話了,是阿紅。她比阿娟有見地,說話也中肯。對面領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阿花有點不滿地嘟噥了幾句。
這時,阿路說話了,鄭重其事地。他從專業的角度,談了本部門工作的動態,優勢和存在的不足,最后得出結論,我們部門就是缺人。阿路心里想,哪里是缺人,分明是有人不用。看到領導面色凝重,頗為認真地在小本子上記著什么,他輕舒了一口氣。
旁邊的男同事阿浩是一位小伙兒,他也談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是與小伙兒產生了共鳴,還是被小伙兒戳了肺管子,幾位女同事七嘴八舌和小伙兒爭論起來。
領導欠了欠身,說第一個議題就到這里,回頭還要整理成報告,要匯報上級領導。下面下一個議題。
第二個議題,女領導提問了幾個相關小問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回答。隨后女領導說,這個議題只要有關聯的數據就可以了。好,第三個議題。
第三個議題,阿路的發言得到大家一致贊賞,思路清晰,有理有據。尤其是對問題的解決,他提出了獨到的見解和富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領導最后做了熱情洋溢的總結,表示了真誠的感謝和依依不舍,剛要散會起身離開,突然老板不知什么時候一閃身靜悄悄滑入會場。
原來他一直在外面走廊里靜候潛伏,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