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蔣金朋。是運控工程部的測試工程師。說實話這么介紹,大家的第一反應是:誰?他記不住對吧,其實我也記不住。我很喜歡脫口秀這種表演形式,電視上的我也經常看,看多了呢就造成了一個誤解,我以為只要是個人就能說脫口秀。我一想我好歹也是個人吧,于是我就上臺來了。大家也應該留意到了,我并沒有像電視節目那樣開口就打廣告。當然這也是有難言之隱啊,因為根本沒人贊助我啊。我這個人其實要求也不高,你說要是有人贊助我個百八十萬的,我也是可以考慮一開頭給他打廣告對吧。
其實來參加這個節目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為了保留我繼續說話的能力。像我們這種每天只跟機器打交道的人,懂得最多的語言,不是英語,也不是漢語,而是叫C#的編程語言。你看我們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信,反而我們面對面跟人交流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些啥。你看,像我有次約一個女生出去吃飯的時候,實在沒話說了,雖然我們面對面啊,但我就來了一句:不如咱們還是在微信上聊好了。然后她就在微信上回我:跟你面對面交流還挺無聊的,還沒有在微信上聊的開心。那一刻我就特別的崇拜話癆。
說實話參加年會節目壓力還是挺大的。我記得我當初跟我的幾個同事說起我要上臺表演,有個同事他的看法比較簡單:他說你這話都還說不利索就上臺表演啊,步子邁得太大,小心扯著蛋。
另一個同事神情比較嚴肅的扶著我的肩膀說:年輕人,活著不好嗎?我說我上臺主要是去拿神秘獎品去的,至于表演的效果怎么樣,又不是我關心的問題:表演的不好難受的是觀眾,又不是我。然后他就嘆了口氣說:唉~我實在想不到你會干出這樣的事情來,唉,算我看錯你了。
還有一個同事的反應就比較高調一點。他一聽到我要參加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你,你瘋了?我說我沒瘋啊,哎,沒瘋,沒瘋你干嘛上臺表演啊,你找死啊。別呀,你這樣說我壓力很大啊,我不敢去啦,要不你也去跟我一起去?然后他說:我我我瘋了?我瘋了我才跟你去你瘋了你才叫我跟你一起去。你你瘋了不要帶著我一起瘋,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沒瘋,我不會跟你一起去。
人不能這么猥瑣,我當即表態,就像電視劇里面那些正面人物一樣:死豬不怕開水燙。
過渡段:這就很尷尬對吧,其實不只是上臺表演會很尷尬,生活中也有很多尷尬。比如說打招呼也容易尷尬。
我記得有次我跟個妹子打招呼:某某某我叫了他的名字。早啊!那個妹子看起來有點迷茫的說:早啊,不好意思,我沒帶眼鏡,我不知道你是誰。這,這就有點尷尬了。所以從那以后我見到要跟朋友打招呼的時候我都會靠近一點盯著他問:你看得見我嗎?確認他看得見之后我才打招呼,看不見的話就算了。
打招呼這種尷尬其實倒還好,因為別人只是認不出你。比這更尷尬的是別人知道你是誰,但就是不想理你。
現在不是大家喜歡創建一些微信群聊天的嘛。我也加群聊天,但是我發現,好像每次聊天我發完消息就沒有人說話了。有時候我覺得有點尷尬,我就發:呵呵,現在就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好尷尬!各位,尷尬癌犯了,就我一命如何?然而半天還是沒有一個人回復。我一氣之下,就又發了一條:太無聊了,發個紅包吧。發完依然沒有回復。過了大概半分鐘,唉,有人回復了:紅包你倒是發啊,別讓人干等著。臥槽,我平白無故送你錢,你居然還等得不耐煩了?這邏輯我也是醉了。行吧,不管他,那就發個紅包吧。紅包發出來,20個紅包,2秒之內全部搶光,不過這次我不擔心大家不回復我。果不其然,一會兒很多人都發消息了。20個紅包,只發一塊錢,誰給你的勇氣?我從來沒有見過比這還摳的人,等等等等,說了一大堆。我的天,終于不是我最后說話了。然后這會兒有人發現了:也沒人跟你聊啊,人家感興趣的是紅包,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關系,換了別人發不也一樣有人回復?這,唉,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
有的時候我覺得人還是要有點視野,不然也會很尷尬。當年大學快畢業要交畢業論文那會兒,老師經常會集合一下幾個自己帶寫論文的學生開開會,有次我和一個成績非常好的女生早到了。我就問她畢業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她說我要去賓大讀書。我一聽賓大,沒聽說過啊,我們國家啥時候冒出這么個野雞大學呢?這女生成績非常好應該上的是名牌大學。但名牌大學只聽說過北大,清華,交大,浙大沒什么名氣不算,沒聽說過賓大啊。但我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啊。我試探著說:那離杭州挺遠的啊!她說是啊,是很遠的。然后我就問了一個很恥辱的問題:你做高鐵過去要多久?然后她就一臉黑線。后來上網查才發現人家說的是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大學。不是都傳說中國工程建設世界一流嘛,看來我是該打個電話問問鐵道部,他們什么時候開通去美國的高鐵了。
過渡段:除了這個有時候尷尬是誤解導致的。大家知道,漢語博大精深,同樣的話在不同的場合說會有完全不同的含義。
現在不是講要復興傳統文化嘛,我見公交車上也貼辛棄疾的詞: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我當時在想,這難道不是鼓勵公交司機醉駕嗎?我就想,出現下面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合理的。一個公交司機喝得醉醺醺,手里拿著一個燒餅,跌跌撞撞爬上公交車,嘴里還哼著: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一上車,看到我,咔,燒餅往我這兒一扔,然后說:八百里分麾下炙。然后做上座位,點火,開車,一腳油門,跨,撞到了前面的車,司機再說:五十鉉翻塞外聲。不一會兒,幾個交警過來處理情況,司機看看交警,然后說:沙場秋點兵。
除了公交車上,衛生間里也搞點傳統文化,我記得江干區又個衛生間門口寫了一句李白的詩: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這么說大家可能不理解。我解釋一下,須盡歡,須,在這里是擬聲詞,同噓,噓盡歡,尿的快樂對吧。那不是有個便池嘛,那就是金樽。你再連起來想想這個意境啊,人生得意噓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多好!這還不算完,進去后呢便池上也貼了句話,叫: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君子,顯然說的是男生,藏器于身,待時而動。這就不需要我多解釋了吧。我瞬間覺得建廁所的這個人很有文化,還有幽默感。大家會說這個跟尷尬有什么關系呢?跟我們是沒什么關系,李白和辛棄疾泉下有知,估計不會放過我。不過沒事,李白不就是一個打野的嗎,怕他干嘛
其實說了這么多,大家知道這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是什么嗎?是一個并不懂脫口秀的人上臺表演脫口秀,比這更尷尬的是講了大家又不笑,比這還要尷尬的是大家笑了又不鼓掌,最最尷尬的大家也笑了,掌也鼓了,但說的人還不下去。好,我下去了。謝謝大家,我是蔣金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