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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Merry Christmas, Mr. Domoto

參考二戰背景

修和聯盟(兩國):

修斯(西大陸國家)

大和(東大陸島國)使用和語

反戰聯盟(其余各國):

西蘭(西大陸國家)等

通用語: 西語 或稱國際語

Koichi Domoto:大和軍官 陸軍大尉 時年三十五歲

元瀧5年(全文以Koichi時間線為主,故采用和式記年)2月24日"喪鐘運動"幸存者,史稱"二二四運動"

Cheri Doyle(和語名:Tsuyoshi):戰俘 原西蘭陸軍少佐 時年三十七歲 外祖父是大和人

Thomas Norton(和語名:Tomoya):戰俘 原反戰聯盟中尉 曾留學大和 懂和語且了解大和文化 現任戰俘營事務官 時年三十八歲

Takeshi Ohara:大和軍官 陸軍上士 時年四十二歲

"二二四運動"簡介:元瀧5年,大和新王年幼,內閣腐朽,國家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各路軍閥卻橫征暴斂彼此割據。國內"擁王派"青年軍官高舉"尊王鋤奸" 的旗幟揭竿而起,以"救國維新"為口號,計劃刺殺數名軍閥統領,敲響舊時代的喪鐘,于元瀧5年(舊歷1354年)2月24日發動政變。起初因計劃周全,殺敵人于措手不及,短期內略占上風,但軍閥逐漸聯手,整合強盛兵力,導致起義軍節節敗退。此時政府伸出橄欖枝,與起義軍結盟,意圖拉攏起義軍。可是很快,因政府內部衰敗且迫于地方軍閥的淫威,中央竟倒戈相向,出賣起義軍。起義軍在政府軍和地方軍閥的聯合設計絞殺下,大潰于昱城(都城)郊外。最后的巷戰,僅剩30余人的起義軍被層層包圍,血戰至12人,全數逮捕,于4月30日在昱城中心廣場當眾槍決。至此,為時兩個月的"喪鐘運動"宣告失敗。

故事背景:元瀧20年,修和戰爭爆發的第五年,戰況如火如荼,大和軍隊在東部大陸戰場無往不利。

位于東西大陸間靜謐海東南部的群島,被大和軍占領,用以盤聚兵力并關押戰俘。戰俘營由Koichi Domoto大尉監管。

故事開始:

-1-

元瀧20年5月5日,靜謐海望夏島,東經107.3°、南緯7.8°,午前六時,25攝氏度。

Thomas ?Norton跟著Takeshi Ohara走出草屋的時候,整個戰俘營還在沉睡,只偶有幾處悉索的走動聲。

營地建在由山巒包圍的一片草地上,駐扎用的多是軍綠的長形帳篷,見縫插針似的避開數十棵高大的椰子樹,盡量整齊地排在山下。另有兩排火柴盒似的草屋,原是民居,也住著人。營地最深處還有一幢白色的建筑,磚砌的矮墻,玻璃的頂,原是戰前居民使用的溫室。因其有地基,墻體也最牢固,現被改造成了衛生所。

戰俘營距離島上的任何地方都有著相當遠的一段距離,所以從出了門,Ohara就一直一聲不吭地直直地往外走。Thomas跟在他身后一米遠的地方,因為晨起的低血糖走得有些力不從心。但他不敢有絲毫停頓,因為身后緊跟著一個腰間別著短刀,肩上扛著槍的大和警衛兵。

Thomas看著Ohara右手緊握的一根竹棍,隨著身體行走自然地前上下擺動,自己額角的新傷也跟著火辣辣地抽痛。即使常識里塞滿了應對傷口的方法,Thomas也只是習慣性地忽視著它。

記不清Ohara突然揍他的原因了,雖然就發生在兩分鐘之前,但是一言不合就動手這件事,在戰俘營里每天都會發生。赤手的人和握槍的人作對,能有什么好結果,山側座座墳頭就是最好的說明。倒不是說Ohara多么毫無人性,這里的大和軍官平日里相處起來都沒什么障礙,但是血液一上頭就變得像五感全失的野獸,比起殘暴,更像是冷血機械地執行著懲處。

戰俘是受國際公約保護的,但是戰俘營內的規則是鐵律,一旦違反,便軍法處置。

Ohara這么早把自己叫醒,而且脾氣一點就爆,大概是營內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Thomas一邊心下盤算著,一邊跟著Ohara穿過一小片雨林,一直走到島嶼內河畔一片視野開闊草地上。十幾名大和士兵圍作一個圈,中間倒著兩個沒穿上衣的人。一個被反手綁著,光頭,像是大和人,另一個似乎只穿了內褲,光著腳,肉體在一片綠、棕、黑里白得發亮,看來是個白人同胞。

士兵看到長官出現,立刻自行整隊站好,一個個像是插在草地上擺成詭異方陣的石碑。

Ohara向他們回禮示意,舉棍揮開擋路的士兵,偏頭看了看跟著自己站定的Thomas,嚴肅的說道:"Norton, 這里發生了一件前所未聞的丑聞。我沒向大尉報告這件事,因為我要親自處理它。"

Thomas認出那個高加索人是一周前因偷香蕉被關禁閉的De Jong,來自反戰聯盟的一個小國。Thomas看了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腰側略有傷痕,但都是舊傷。看來只是被抓來,并沒有挨揍。但另一位的狀況相當慘,右肩至脊背布滿了長條狀的血痕,這是由于大和士兵用太刀毆打戰俘的習慣,他面朝地趴著胸口劇烈起伏,還不時發出嗚咽聲。

Thomas猜大概又是手腳不干凈的事,只是這次犯案的是他們自己人,還偷到了戰俘頭上。

要知道,在大和士兵的意識里,沒有“被俘”,只有自戕。所以戰俘在他們眼中一向是是些貪生怕死之徒。可這次的盜竊卻恰恰觸到了他們死板的粗神經,且事關尊嚴,才這么興師動眾。

Thomas也不多話,淡淡地問Ohara:"既然你要秘密處理這件事,為什么還要我來看?"

"讓你來做個見證,只是以防萬一。"Ohara仍然板著臉,抬手用竹棍卡進大和人的脖頸,撐高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意料之中露出了一張鼻青臉腫的臉。Thomas認出他叫Kanemoto,是個正恩族的醫療兵。準確的來說他算不上是大和人,因為正恩只是大和的殖民地,所以大和軍隊里混雜著相當數量的正恩兵。而且正恩兵十分討厭,扮足了走狗的角色,他們總是要表現得比大和人更像大和人。Thomas同情這一族的命運,但也的確不齒。而且他記得這個Kanemoto曾經克扣過傷員千金不換的麻醉劑,所以對這人并無好感。

Ohara盯著Kanemoto不住躲避的眼睛,發怒道:"說!告訴這個西蘭軍官你做了什么!"

竹棍勒住了Kanemoto的咽喉,令他發出痛苦的呻吟,不停地試圖躲避作嘔的窒息感。但他很快被Ohara身后兩個警衛兵上前摁住,于是犯人本能地伸長自己的舌頭,那樣子像是快被一根棍子給憋死。

Thomas站在一旁,自知無力阻攔Ohara的逼供,所以一早撇開了目光。

“說啊混蛋!”Ohara拿開竹棍,一腳踩上Kanemoto的肩膀,“還是太羞恥了說不出口,要你褲襠里那玩意兒替你說?”

Thomas這才一臉不解地回過頭,望向Ohara。Ohara老成的大臉上第一次露出尷尬且厭惡的苦笑:“懂了吧Tomoya,那家伙昨晚巡視的時候,偷偷溜進了香蕉賊的囚室。”

說完,不懷好意并且惡狠狠地沖Kanemoto咧嘴笑開,再次發難道:“既然你不愿意說,就做給我們看吧。聽到沒有?現在就做!”

“你們給他松綁。”Ohara示意那兩個摁住Kanemoto的士兵,頗有余裕地看著跟前雙目失神,倒地裝死的犯人。“怎么了?昨晚不是很有能耐嗎?快做!如果你現在做的話,我就允許你切腹。”

最后一句話猶如砸向水潭的石子,“我做!”Kanemoto再次抬頭時,雙眼充血滿是瘋狂。

他望向De Jong的眼神仿佛丟了魂,然后一點一點爬著靠近他。身旁原本圍攏的大和士兵像是躲避污穢的惡靈一樣一下統統退開。

“夠了!”Thomas站到De Jong身前擋住這個發了瘋的男人再度靠近。“Ohara上士,已經夠了!”

“你難道不想看切腹嗎,Thomas,Tomoya?"Ohara像是存心要激怒事務官似的突然改變了稱呼,"雖然你懂和語,又有個和文名字,但是沒見過切腹,還不算見過真正的大和人。”Ohara面對著三人負手站著,仿佛剛才他只是叫Kanemoto去喝口水一樣簡單,他一下一下的用竹棍點著地面,也是在警告強出頭的事務官。

Thomas看著他兇狠的樣子無計可施,對眼下的情況也束手無策,氣憤地回答道:“我并不想看,上士。不要再羞辱他了,他現在需要救治。”

“羞辱?”Ohara怒道,“他都沒有拒絕哪來的羞恥心?Tomoya,滾開!”

事務官怒火中燒,不再理周圍尤其是眼前那個發瘋的士兵,也不顧Ohara滿嘴罵罵咧咧地讓他滾,反而回身安慰著一直顫顫巍巍的De Jong,用西語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De Jong一副隨時要暈厥的狀態,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努力鼓起精神回答著事務官的問題,同時不時地用害怕的視線瞥向他身后修羅般的上士。

事件進行到了無法繼續的地步,正當Thomas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棍棒敲打和男人激烈的打斗聲。Thomas聽出來,那是正在練習劍道的Domoto大尉。于是他急中生智,沖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大聲喊到,“Domoto大尉!這里是事務官Norton,請過來一下!”

“混蛋!”Ohara罵道,揮棍把Thomas打倒在地。而一直爬伏不動的Kanemoto趁亂突然躍起,推翻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警衛兵,奪過他腰上的脅差,扎向自己的腹部,血腥味立刻彌漫在燥熱的空氣里。他隨后就被一擁而上的士兵打倒,搶下了手上的利刃。

“好啊,Kane!要切腹是吧?老子來幫你介錯!”Ohara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彎腰撿起帶血的脅差塞進犯人鮮血淋漓的手里,然后拔出自己的刀立到他身后。

“快住手!上士,快住手!”Thomas忍著傷痛,掙扎著想要撲向Ohara,卻被三四個警衛兵拉住,死死地按在草地上。

Kanemoto沒有猶豫,舉起短刀再次扎向自己的腹部,忍不住發出凄冽的慘叫。

“看好了,Tomoya。”Ohara也不管犯人是否完成了動作,只是盯緊他的后頸,揮刀而下的同時默念著,“南無阿彌…”

“長官來了!長官來了!”

聽到報告的Ohara刀鋒一偏驟然收手,刀只堪堪削過犯人的頭頂,然后他回身站好,快速地整肅了一下隊伍。

不遠處大步走來兩個身著武道服的男人,走在前面的那個便是望夏島戰俘營的管理者,Koichi Domoto大尉。

他是個初見就很容易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Thomas在日后回憶起這個人,還是能很精準地想起那張稱得上貴氣的臉。雖然有著和所有大和士兵一樣剃得極短的頭發,和并不突出的身高,但因為出眾的五官,即使在人群中也很是顯眼。寬額、鳳眼、挺鼻,充滿著禁欲氣息。他也是Thomas認識的大和軍官里最愛干凈的一位,軍裝永遠合體且沒有一個污點,長靴總是磨得锃光瓦亮。一舉一動都能感覺到他的引人注目。而且Domoto大尉不是一個嗜血成性或者好大喜功的人,相反地,他永遠挺直的腰板給人以正直的感覺,雖然總是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也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總體上,他對戰俘營的治理相當公正。

“長官。”Ohara上士敬禮示意道。

大尉掃視著地上或跪或趴的幾個人,奇怪地問自己的副官:“Ohara,發生了什么事?”

“請允許我向你報告,長官。”Ohara無法再隱瞞,于是用了最簡單的解釋,“Kanemoto醫療兵正準備自裁謝罪。”

“他自裁,你卻在旁觀?”大尉沒有忽視掉副官的推諉言辭,怒道,“Ohara,如果他犯了罪,你為什么不向我報告?”

上士聽完笑了,回答道:“這是出于武士的同情。”

“同情?”

“因為如果我們裁定他的死出于事故的話,他的家人可以因此得到一筆贍養費。況且毫無疑問,他的家人們正在挨餓。”

安靜的沉默后,大尉放緩了語氣問,“他犯了什么罪?”

“長官,這件事請允許我私下報告。”Ohara諱莫如深。

大尉不再說話,神色復雜地一一看過流血不止的醫療兵,面色慘白的戰俘,和怒氣沖沖的事務官。

“Ohara,目前我沒時間處理這件事。我馬上要去椰城參加一個軍事審判,等我回來再詳細報告。人都帶下去吧。”

“是,長官!”

“犯人關進單人囚室,叫人包扎一下。受傷的人也立刻送去衛生所吧。”

大尉交代完,不再啰嗦,轉身對身后的隨從小聲吩咐了一句“備車”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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