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糖。
最后我沒有向誰說出我內心的起伏和感動。我經歷的一切都在一點點把我推向決絕,多少次我都將要淚灑街頭,又忍著走完了這一條尚在的路,哪天,我無路可走,我就坐下來,煽情地流淚,不再說任何話,不再有任何使我發瘋的想法。
世間的苦,一一嘗到,世間的字,一字一琢磨,切膚之痛,何等劇烈,不要亂用。
我曾夢見我掉進水里淹死了,渾渾濁濁的水,泥沙進了我的胸腔,這里曾有過一腔孤勇,一腔詩意,最終腐朽到皮肉里。事情的前端是這樣的,我沒成功,我輸了,也許人生還有別的機會,可是我受不了了。錄生前最后一個視頻,心情平淡,感覺沒什么不同,瞎說了一些話,人就從這世界消失了。這大概是一個情景,悲傷持續了一刻鐘。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愛誰,這些日子大概誰都不愛,我沒有愛的人了,趴在手的背面,我想對自己說,堅強,還有希望??墒侵荒茏约禾痤^來,面對搖搖欲碎的眼前。
一日就是一番領悟,我在你背后,催促你向前。
蜻蜓給我講過很多故事,其中有一個故事她講的最用心。她說,她愛上一個人,對,這是一個關于暗戀的故事,不狗血。
她給我講了那個人以后,我不以為然,覺得大家都還小,懂什么啊。其實我內心什么都懂,我覺得蜻蜓只是一時喜歡,沒準下一秒這喜歡就說不出口了。
吃完晚飯,照例去操場散步,生命無解,我們在操場散步從不聊算術題還有成績,名次。我幻想中好朋友的樣子就是蜻蜓這樣的,內心野蠻,十分有力氣,外表漂亮得不得了,她覺得我很可愛又十分靠譜。我們從不把高考當回事,我們討論存在于內心的宏觀問題。
本來我們一致在吐槽食堂吃飯吃夠了,吃膩了,不想再吃這些飯,想吃點讓自己心情好的。正宗的香草冰激凌,濃濃的黑巧,牛奶草莓,不油膩的炒河粉配上一杯清涼的檸檬水,但其實她沒有聽我的暢想,本來我們的時間繞操場走一圈是充裕的,走兩圈就緊巴巴,最后我們跑著上臺階,跑著上樓梯。
人生點點喜悲,我們分享了??伤F在忘記告訴我她的心飄哪去了,我賭氣,沒有尋找她。
城市混蕩的人里,有一章樂曲傳出,是我們用細膩情感演奏的。
有一天,我跑到她桌子前,手指戳她沉浸在午睡里的腦袋,她趴在一雙手臂上,困倦得像只厲害的貓,一只不想搭理我的貓。我說,我們考大學吧,那座城市經濟發達,那么繁華,一定很好玩。她說,你考吧,等你考上我再考,我要看著你考上,我才能安心。后來她去了南方的一線大城市,學了我不懂的專業,我在一個不繁華的文明城市,我們都沒去那座城市。聽完她的話,我就瞪著她,她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團無聊的氣泡,她從書包里拿出她的耳機線,手一攤,我拿走了,聽了兩節課的歌,睡了后兩節課,下午放學吃飯,誰也沒搭理誰,各自去吃飯。
我端著泡面,伏在操場的石柱欄桿上,吃啊吃啊,一回頭,拎著那桶泡面,走到垃圾桶前,扔了。
餓著上晚自習,卻很努力在讀在背在做題,高中里能記得最認真的最爆發的一個晚自習。
第二天是一場考試,三四天以后,成績出來。我考的一點都不爛,令我驚訝的是蜻蜓居然有一科是全年級第一。
第一次在操場上散步談成績,我說我成績好爛啊,不知道怎么考,她沒搭理我,就默默走完全程,其實是我在陪她。
晚自習放學回寢室的路上,她對我說,你又不是爛人,不用自責,那些爛人考的那么好但他們也有掉坑里的時候,沒人拉他們出來。我知道她說的那些爛人是誰,我們不喜歡的那些人在這社會上光輝地存在著,我們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尊重他們的存在。
我從那輪圓月里看見了藍天和鳥,我對蜻蜓說,蜻蜓發瘋似地跳起來,在道路上跳了幾下,拉著我要去跑步,我說,你先去跑啊,我要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情緒,剛看完成績。
“啥,班級前幾十名你還受傷?!?/p>
我笑了,想打她。
“說真的,我真的不喜歡這個平庸的成績。”
她眉開眼笑,表情生動,斜斜地對我使眼色。
“買點吃的吧?!?/p>
“好啊。”
我們坐在操場吃完兩小堆零食,看著月亮,準備起身回去了,她卻在自言自語,我想溺死在愛情里。
他們交往了,交往了一段時間,我選擇忽略,我不關心她這段感情,我明智地看出她的這段感情的未來,也猜得出她在這段感情里付出多少。
因為許多原因愛情不歡而散,人生平平淡淡。
這一篇是寫在紙上的,很用心地寫了差不多一個下午,寫完自己感覺很好,現在打進手機里,變了,差多了。那個下午還考普通話,自己好像還要寫作業什么的。自己體會到自己的不足是件好事。最近看董橋先生的書,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