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那年夏天,我坐在西江中學高三三班,那天太陽很暖,我看著面前的試卷靜靜的發呆。恍惚間好像回到高一那時候,回憶的影像慢慢旋轉,三年的時光就這樣悄悄從指尖溜走了。

八號英語考試結束的時候,我一個人穿越喧鬧的人群,冷靜的看著別人或悲傷或狂喜的姿態,回校的路上同學還建議搞個聚餐,我和陳小平就這樣在人聲中睡著了。離校的時候我把校園又重新走了一遍,仿佛把從前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在大門外駐足了許久,想拼命把那些回憶刻在腦海里,突然像幡然醒悟一般,以往無數個日日夜夜喊著鬧著想快些畢業,現在是真的畢業了。過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蝕骨的回憶。

那個夏天,那一場考試,幾張試卷,定格了高中三年的光陰,沖散了一整個班的人。后來的后來,也是那場考試,把我從預定的軌道徹底的拉了下來,應該沒有后悔藥可以買吧。第一次和爸媽鬧得那么兇,固執的地填志愿。

如果可以預見今天的結局,或許那年夏天我還是會和家里大鬧一場,然后收拾行李一個人踏上求學的路程。亦或者接受現實,盡量擠出一個微笑給自己,畢竟一切都要繼續。盡量不在無助或悲傷的時候想起你們,免得我的想念不夠誠意。歲月如初,眉眼如故,多希望時間像從沒有溜走過。

那一年已經過去,再也沒有人在早上五點四十五分叫你去操場跑步;沒有人陪你在教室從凌晨六點呆到晚上十點;再也看不到漫天試卷飛舞的場景;再也沒有了周一浩浩蕩蕩的升旗儀式;再也不用一個月一次叮叮當當的搬桌子;再也不用每天百米沖刺的搶飯,接熱水;再也聽不到英語老師踩高跟鞋的聲音;再也欣賞不到第八套廣播體操的風采;再也不用在大考小考前拼命的背公式背單詞;再也看不到那些讓你捧腹大笑的小伙伴;再也沒有人在你耳邊天天念叨著認真復習;再也沒有人強迫你去記知識點,可是空下來的時候我卻好懷念那些時候。

真喜歡看到路上的U型路標,好像我們還能重來一樣。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的運動會,一個人舉著班旗像一名孤勇的戰士,現在的我少了那份激情,突然想起八號那晚的宿舍,因為臨近分離大家都舍不得睡覺玩到凌晨,突然想起因為睡眠不夠第二天在物理課上睡著而突然驚醒,突然想起我們相互傳閱的課外書,還有那個小賣部。

高考那天,早早的來了許多人,我越過長長的人海,看到在一旁的班主任,他跟我們說:別緊張,拿出自己的水平,就當一次平常的考試。也許在那一刻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將近四十歲而微微發福的男人,他曾經因為我參加演講比賽給我指導作文,曾經因為我們糟糕的成績而咆哮了一節課,曾經高中三年的噩夢,在高考前給我帶來莫名的心安,在高考后給我填志愿的建議。

親愛的女孩呀,你看,還是那個傻傻的姑娘,為什么到畢業才發現所有的好,就像那首父親只聽到旋律就熱淚盈眶。

有些事,是注定永遠來不及的,只好抱著星星點點的回憶取暖,時間總是讓我們猝不及防,那年,我以為我離開的是地獄,此刻,那兒是我懷念的天堂。

無師自通的學會對父母報喜不報憂,越來越貪戀家的溫暖。只是一個人的時候依舊有些淡淡的傷感,辜負你的又豈止是那年的高考成績。

曾經的夢想早已閉口不提,只是午夜夢醒的時候心里有些悵然若失,有點懷念當年的自己。

后來,我們終于成了老師口中的上一屆;后來,我們把相冊里的照片一刪再刪只留下那張素臉朝天的畢業照;后來,我們愛上了追憶青春的電影只為那一段似水流年;后來,我們偶然翻出舊照片,靠著細碎的記憶拼湊出一整個那年;你已是半個路人,我們沒能再擦肩,若是茫茫人海中能再見,我還是會笑著說一切都好。

也許我的青春已經偏離了正確的軌道,但我會努力找回最初的夢想,努力變得更好,努力把此刻變成輝煌的轉角。未來很長,學會溫暖的微笑,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太差。明天你好,我不要過得過且過的人生,我要努力變成那年憧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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