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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位朋友發來在武當山上一個茶苑喝茶的照片,表達著一人一茶一書的愜意。看似靈秀的林中云海似美女下凡,卻讓我想起當年在廈門與一位帥哥同事上山對話的情景……
那時,那座不到半小時就能登頂的小山,只有人走出來的一條小道,路并不平坦。那天如何神使鬼差地約他上山已經想不清楚了,只記得當時他也很樂意一同前往。
快到半山腰時看到白色的小花在郁郁蔥蔥的草叢間顯得格外不同,一邊自問又像是問他:“這是什么花?”我邊說邊附身下意識去聞聞。
“那是梔子花。”他隨口就說。
“是席慕容筆下的梔子花嗎?”我回頭一臉詢問且驚奇地看著他。雖然已經過了讀瓊瑤的小說,席慕容詩的年紀,但這么快聯想起來,還是被自己的少女心嚇了一跳。
“誰?你說誰”他疑惑地問道。
“哦,沒事,沒事!”我竊笑,趕緊岔開話題“這花真漂亮!可惜為何長在這么不起眼的路邊?”
?現在還能想起那個開滿路邊的梔子花的小路,在南方它或許太過普通,但比起北方山野間的小花不知要美多少倍,也許因了文人筆下的描述先入為主吧。
到山頂時,一個村民供奉的小廟香火挺旺,幾個抽簽的人在燒香拜佛,二十出頭的自己不懂,并沒去關注。往前走,一個似在半空中的小亭子,一下吸引了我,還好亭間沒人。站在亭間看到對面的,沒有飄飄欲仙的云海,但山上的樹林連城林海,平視過去滿眼碧綠碧綠的山林,心情頓覺清爽平靜。真想大喊一聲,呵呵,當時的性格可惜不敢。
“真謝謝你陪我上來!好美呀!”
還好,他不是話嘮,一直照顧我的感受。
陶醉了片刻突然問他“看到眼前的這片綠,你想到什么?”那種瓊瑤式的對話,立馬也驚到我,少女懷春的心嗎?
被我這么一問,他有些語塞,不知該怎么講,似乎說了什么,不記得了。這樣的山這樣的景對他來講太過平常,可惜他不懂,當年的西北一路看過去比現在PM250都要灰蒙蒙。
“總感覺從哪個空間會有位穿著白紗的仙女會飄飄飛過來似的!”這句話印象太深,畫面也太深,直到現在依然忘不了那個亭子。只是那個帥氣的男孩面容在記憶里已經模糊了,想起來的只是他精致的五官,黝黑的皮膚,筆直的站姿和高高的身材走路的背影,他是那種可以當國旗手的人……
友人看我說起他,好奇地討要故事了,誰還沒有幾個不能言語的故事呢,那就說來聽聽。
我明白他說的“故事”,可是男女之間一定要發生什么事情嗎?
友人此時坐在武當山茶苑,云山霧海清茶飄搖,人生總要活的興致勃勃,充滿好奇心。哈哈,他的好奇心倒勾起我壓在箱底的回憶……
那天怎么下的山,又怎么回的公司宿舍,又如何約好再次散步,一點想不起來。只記得的確有第二次散步碰巧的毛毛雨中行。
廈門的天,說下雨就淅瀝瀝,放晴也是分秒間的事,那時出門總被人提醒要帶把傘。毛毛雨的印象一直停在一首歌里,那天的毛毛雨,要不是他不經意的一句話,我就要錯過這輩子經歷的唯一一次毛毛雨中行了。
兩個人走路一人打傘總是有些別扭,將傘舉過他頭頂,他卻躲開說“你打吧,我當兵淋雨習慣了!”
只覺得他走路站姿跟別的保安不一樣,還真是有訓練。我自然也不是嬌弱矯情的主,收起傘,在毛毛雨下淋著,說是淋,其實只是霧狀雨絮似的,就如同今天街上降霧霾濕潤空氣的灑水車一樣。
還挺舒服,就這么走著,問起他當兵的事,他繞有興趣的講起來……
一個男人有段當兵的歷史,確是非常有意義的人生。只是后來聽說客家人管當兵的叫“阿兵哥”倒不是他告訴我的。記得當年看中文版“葉塞尼亞”,里面那句“當兵的!”總感覺有些調侃,又有些挑逗,而“阿兵哥”的叫法倒有幾分可愛。
說著話,不知何時毛毛雨已經停下,我也有些累了,六七月份的廈門八點也已經擦黑了。回宿舍與人閑聊,我倒寧愿在外吹著海風。
在一個小區門口的假山石凳坐下,就有些后悔,看上去挺寬的石頭,兩個人卻并排有些不自在,因為只要有人動下,另一人就要被擠下去似的。他很自然的將右臂放在了我的身后,我看著他笑笑。廈門湖濱區的很多小區名字猶如鼓浪嶼上的“淑莊花園”一樣有個浪漫溫馨的名字。
當他聽我說,我是因為跟別人打賭來的廈門,他著實有些訝異。那說來話長的故事如何講給他呢?我左右顧而言他,岔開話題。純為異鄉客的年輕人隨意聊聊,我并沒有他想。可或許因為坐的太近,他的呼吸幾乎都要聽到,說話間不覺得,安靜無語時,才感到有種無形的吸引力在慢慢吞噬著我。
那只放在身后的手臂不知什么時候慢慢抓住了我的右臂,有些緊張又有些無力掙脫,須臾間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離家后23天為了找工作艱難的生活以及剛到公司被幾位當地的同事有意欺負的委屈,無人訴說的壓力和孤獨一下子似乎要在這個肩膀上釋放,下意識我閉上眼想休息一會兒,可明顯感到一股熱氣吹向臉龐,我的心砰砰砰跳,刻意想掙脫手臂時,一回頭,倆人的鼻尖馬上就要碰上,我不敢看他,下意識站了起來,他也有些尷尬。
我知他并我惡意,可能在自己眉飛色舞述說時哪點打動了他,有些喜歡而已,或許因為別的原因?
往回走的路上,他跟我講起我唱歌的事。
那是過什么節,公司里一位臺灣籍課長黃先生,拿出他宿舍的卡拉OK機,讓員工放松下,調試好后,沒人敢唱。為了不讓黃先生冷場,我自告奮勇“我來!”
黃先生拿著碟片問“什么歌”
“我曾用心愛著你!”大家哄堂大笑。
“你說什么?”黃先生不明白大家笑什么,大聲喊話給我。
“我曾用心愛著你!潘美辰的歌”我邊走過去邊說,這次黃先生也樂了。
我并不是一個張揚顯擺的人,但最怕別人冷場。
對于唱歌還是蠻自信的。那時大家大笑的場面還歷歷在目,只是沒想到,唱歌時卻如何吸引了他。
那晚為了打破尷尬,并沒有立刻回宿舍,我跟他來到了公司邊上的一個小水塘邊。天上繁星閃閃,放眼過去,居民樓里萬家燈火,看著暖心的燈火,看看我們身邊都是二十左右的孩子背井離鄉,討要生活。不是因為苦,只是寂寞沒有知心朋友讓人顯得孤獨。
我很羨慕那些喜歡就愛就牽手的女生,她們大膽,敢于釋放自己,即使失戀也是分分鐘就過去的事。直到很多年以后才發現,那些女孩子其實內心更沒有安全感,更怕孤獨。
他叫曾廣照,現在或許也是為人夫為人父,他做什么對我并不重要,就像當年在那個亭間看景一樣,我倒更希望有生之年,什么機緣走到一個茶園,也是滿園的綠色,只是入眼的是齊腰的綠色,一個穿著白色中式對襟衫的中年男子,在茶園穿梭,遠處一位也著白衣的中年女子,緩緩走進他,倆人相視而笑……